《陋室铭》之繁衍
唐代着名诗人刘禹锡有《陋室铭》一篇,言志抒情,清高自守,亦骈亦散,声韵铿锵,脍炙人口,广为流传。铭曰: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唯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一是因其格调优美,二是因众人多习诵,于是多有仿其调而创制新“铭”者。
据《民国世说》载:末代皇帝溥仪,曾仿《陋室铭》作《三希堂偶铭》一文,颇为有趣,铭曰:
屋不在大,有书则名。国不在霸,有人则能。此是小室,惟吾祖馨。琉球影闪耀,日光入纱明。写读有欣意,往来俱忠贞。可以看镜子,阅《三希》,无心慌之乱耳,无倦怠之坏形。直隶长辛店,西蜀成都亭。余笑曰:何太平之有?
《陋室铭》仿制作颇多,繁衍不息,兹择其可诵者,请读者录之。
晚清佚名作《烟室铭》曰:
室不在新,有烟则名;膏不在陈,有灰则灵。斯是烟室,惟吾瘾深。半缸黝焉黑,一灯荧然青。应酬有堂倌,把守无门丁。可以惰志气,振精神。快吞吐之得意,忘吸呼之劳形。此是烟鬼窟,休认醉翁亭。老瘾云:何戒之有?
佚名作《麻将铭》曰:
艺不在精,有钱则灵;人不在多,四位则行。斯是清娱,唯麻将经。才捞海底月,又食门前清。抢杠当自摸,作和无得倾。可以健精神,活脑筋。有昼夜之消遣,无男女之区分。四圈现胜负,得意勿忘形。赌鬼云:何厌之有?
易和元有《特权铭》曰:
才不在高,有官则名;学不在深,有权则灵。这个衙门,唯我独尊,前有吹鼓手,后有马屁精,谈笑有心腹,往来无小兵,可以搞特权,结帮亲,无批评之刺耳,唯颂扬之谐音。青云能直上,随风显精神。群众云:臭哉此人!
《会场铭》曰:
会不在听,到场则行;思不在会,坐完则行。斯是会场,尔吾闲情。谈谈处世道,话话山海经。可以拉家常,眯眼睛。无群言之乱耳,无公务之劳形。虽非麻将场,堪比跳舞厅。心里云:吾乐就行。
张岱《科室铭》曰:
才不在高,应付就行;学不在深,奉承则灵。斯是科室,唯吾聪明。庸俗岂有趣,流言作新闻;谈笑无边际,往来有后门。可以打毛衣,练气功。无出声之乱耳,无国事之劳神;调资不落后,级别一样升。古人云:乐在其中!
孟广祥《诊室铭》曰:
术不在高,能吹则名;业不在精,会唬则灵。斯是诊室,唯吾称雄。抨击同行蠢,贬斥西医庸。自诩具妙手,回春力无穷。兼营看手相、观风水、驱灾星。无务农之费力,无经商之劳形。逢人即思骗,遭骂便装聋。心里云:来钱就行。
《关系铭》曰:
想人重用,拍马就行;欲己晋升,礼拜要勤。斯是诀窍,唯吾高明。胡话贵乎多,献媚在于精。善于拉帮派,惯于巧钻营。可以讨喜欢,拿奖金。无办公之辛苦,无出差之劳形。线线细细结,清茶慢慢品。人赞云:绝顶聪明!
《教室铭》曰:
分不在高,及格就行;学不在深,作弊则灵。斯是教室,唯吾闲情。小说传得快,杂志翻得勤。琢磨下象棋,寻思看电影。可以打瞌睡,写家信。无书声之乱耳,无复习之苦心。虽非跳舞场,堪比游乐厅。心里云:混张文凭。
《考试铭》曰:
学不在精,作弊就行;功不在深,能抄则灵。斯是考场,唯吾机动。前排伸头看,后排踢脚跟,左座对答案,右座抄方程。可以搞夹带,翻书本。有丝竹之悦耳,无案牍之劳形。六十分万岁,理想在文凭。小子云:何愧之有?
李治《退休铭》曰:
手腕不高,忠诚出名。功底不深,力勤则灵。从教十载,师德远馨。垩笔留清白,学子出蓝青。奉献似春蚕,耕耘如园丁。爱抚心弦琴,乐传经。喜书声之悦耳,忘课卷之劳形。老圃离春园,清风送长亭。李氏云:壮心未已。
仿作各“铭”,大都写得风趣幽默,有的语含讽刺,针砭时弊,令人读后耳目一新。虽非字字珠玑,篇篇佳品,亦不失“嬉笑怒骂皆文章”之旨。
伦文叙题百鸟图
伦文叙是明代状元,有一次应一名富翁之请,给一幅百鸟图题诗。他沉思片刻,随即挥笔写道:
天生一只又一只,三四五六七八只。
凤凰何少鸟何多,啄尽人间千万石。
开头两句人们看了觉得很平淡,但用心一捉摸,便发现它列举的一连串数字巧妙地暗含百鸟之数。其计算方法是;
1+1+3×4+5×6+7×8=100
头两句点题之后,下两句就以凡鸟喻坏人坏官,以凤凰喻好人好官,讽刺贪官搜刮民脂民膏,其巧妙历来为人所赞叹。
咏史
讽刺诗在中国源远流长,从古到今不乏写讽刺诗的高手。左思有讽刺诗《咏史》传世:
郁郁涧底松,离离原上苗。
以彼径寸茎,荫此百尺条。
世胄居高位,英俊沉下僚。
地势使之然,由来非一朝。
金张藉旧业,七叶珥汉貂。
冯公岂不伟,白首不见招。
此诗指出,士族官僚世家子弟各据要津,出身寒微的有才之士却从仕无望。
付之一炬
从前,湘潭城里有个王壬秋,他才学满腹,为人侠义,不拘礼节,不畏权势,人所敬仰。
有一阔佬家中操办丧事,为了炫耀死者生前的“德行”,煞费苦心地做了一篇冗长的灵堂奠文。
全家人商议,假若请得出王壬秋来读,那便是光耀门楣了。
阔佬带上厚礼到王家,吞吞吐吐地向王壬秋讲明来意,就怕对方不答应。阔佬也算地方一霸,王壬秋早已怨恨,谁知这次竟未推辞,满口应诺。
阔佬欣喜若狂,回家一张扬,轰动了湘潭全城。且不用说沾亲带故的宾客,就连一些素昧平生的人,也赶到灵堂听王壬秋读祭文。
到了深夜,祭礼开始,香案上面红烛通明,灵堂内外人头密集,哀乐奏过,司仪喊了一声“俯伏,读文”,只听王壬秋高声读道:
哀哉此文,是非颠倒,赞誉纷纷,众心皎皎,人读不通,鬼岂能晓!付之一炬,万事了了!
读罢,将祭文往烛火上一点,顿时纸灰飞扬。看热闹的嬉笑一团,宾客们敢怒而不敢言,阔佬羞惭满面,干瞪着眼看着王壬秋扬长而去!
阔佬苦心撰就的祭文冗长而多颂扬之辞,王壬秋所读祭文避其长而反其意,挖苦阔佬以泄民愤。
出家又戴枷
唐德宗贞元年间,新科进士、散文家、哲学家李翱赴任某地刺史。他执法严明,不徇私情,刚正不阿,因而民间凡有冤者都愿到他那儿告状,以期得到公正判决。
有一天,一人控告一个和尚大放高利贷,逼得欠债者家破人亡。李翱接过状纸,即刻传来和尚审讯,人证、物证俱全,和尚还千方百计为自己辩护。李翱十分恼怒,挥笔写就如下判词:
上方童子,二十受戒。
君王不朝,父母不拜。
口称贫僧,有钱放债。
量决十下,牒出东界。
和尚受责十大板后,又被戴枷示众,驱逐出城。此事一时轰动全城,招来许多人围观。
有位老木匠路过,他对和尚的丑行十分憎恶,便随手拿起长烟杆敲击和尚光秃秃的脑袋,一边敲,一边吟道:
知法却犯法,出家又带枷。
两块无情板,夹个大西瓜。
木匠顺口成章,通俗诙谐,博得众人赞赏。
李翱的判词及木匠的戏讽都使用了佛门术语:上方,即佛教所指的“天界”;受戒,乃佛门的一种仪式,表示正式接受佛门的种种法规;贫僧,为僧人自称之词;出家,即到庙宇当和尚或道士。
凡心未了的和尚,不好好受戒,却危害人间,最终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罪有应得。
文朝丈庙
有两位相公结伴进京赶考,途中遇上大雨,便来到一座庙门下暂避。庙门上挂着两个字的题额,一人念道是“文朝”,另一人说是“丈庙”(“庙”繁写作“庙”),二人争论不休。
庙内主持闻声而出,当问明为何争执后,便作了一首打油诗:
文朝丈庙两相异,吾到东庄去化齐。
你们不是孔天子,我也不是苏东皮。
二位进京赶考的相公,竟不识“文庙”(孔子庙)二字,真是滑稽。方丈故意把“化斋”(“斋”繁体为“斋”)说成“化齐”(“齐”繁写作“齐”)、“夫子”说成“天子”、“东坡”说成“东皮”,借以嘲笑两位读错字的相公。
颠倒诗
乾隆时,有一词臣奉旨撰墓志铭,误将“翁仲”写成“仲翁”,因之降为通判。临行前,乾隆为之赋一绝云:
翁仲如何说仲翁,十年窗下欠夫工。
从今不许归林翰,贬尔山西作判通。
相传秦代阮翁仲身长一丈三尺,异于常人,秦始皇命他出征匈奴,死后铸铜像立于咸阳宫司马门外。后便称铜像、石像为“翁仲”。
那位翰林误记写成“仲翁”,因此遭贬。乾隆赋诗,故意把“工夫”、“翰林”、“通判”都颠倒着说,讽刺那位词臣不学无术,虽不免过甚,却也风趣警人。
寒雨连江夜入吴
第二次直奉战争中,因冯玉祥倒戈,吴佩孚从塘沽乘军舰南逃。当时,有人巧改王昌龄诗对他的南逃进行嘲讽。诗曰:
一片冰心在玉壶,平明送客楚山孤。
洛阳亲友如相问,寒雨连江夜入吴。
唐代王昌龄名篇《芙蓉楼送辛渐》是这样写的:“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该嘲讽诗将其第一、第四两句互换位置,一字未改,而诗意大变。其关键在“夜入吴”上:王昌龄用作首句,意为“出发”;而该诗调作末句,则意为“逃跑”,刻画出了吴佩孚当时的狼狈相。
不知修
北宋时期有个酸秀才,本无多少才华,却总想和大文学家欧阳修比个高低。一天,他挟了几本书上路了,准备前去会会欧阳修。路上,见路旁有棵大树,便吟道:
路旁一古树,两朵大丫杈。
再就吟不出下句了。
正巧,欧阳修也路过此地,听他吟诗不成,就替他续了两句:
未结黄金果,先开白玉花。
酸秀才听后,连连称好。
酸秀才不自量,很想挽回面子,于是又吟道:
远看一群鹅,一棒打下河。
此诗纯属打油诗,可笑的是,他又续不起下句了。
欧阳修微微一笑,替他续道:
白翼分清水,红掌踏绿波。
酸秀才也不知脸红,说:“老兄也会吟诗,那就同去访欧阳修吧!”于是来到渡口,上了船,酸秀才诗兴又发,吟道:
二人同登舟,去访欧阳修。
欧阳修哈哈大笑,续道:
修已知道你,你却不知修。
欧阳修的一句“你却不知修”,巧妙之极:既说酸秀才你还不知道我就是欧阳修,又戏讽酸秀才不知道羞耻。“修”谐“羞”音,用的是“双关法”。
洗儿
讽刺诗简短明快,音韵优美,新鲜活泼,丰富多彩。宋代苏轼性诙谐,喜笑谈,其讽刺诗也意在言外。
如《洗儿》一诗:
人皆养儿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
唯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赠大鼻者诗
曾有好事者,以诗戏讽大鼻者,诗曰:
大鼻人间有,先生独不同。
巍然一宝塔,倒挂两烟囱。
亲嘴全无分,闻香大有功。
湖南发喷嚏,江北雨蒙蒙。
此诗以极度夸张法戏谑大鼻者,似不足取,然其联想奇特,比喻生动,夸张有力,颇具风趣,倒也见几分功底。
真老乌龟
明朝一宰相老奸巨猾,人恶之。有一天,乘其做寿之际,解缙写诗以讽之,诗曰:
真真宰相,老老元臣。
乌纱白发,龟鹤遐龄。
这首藏头诗初看是祝颂之词,实则含嘲讽之义。若将每句首字连起来,即“真老乌龟”是也,含有咒骂之意。
考生删诗刺考官
唐宣宗大中元年,魏扶出任主考官。为表明心迹,他题诗一首贴在贡院墙上:
梧桐叶落满庭阴,锁闭朱门试院深。
曾是昔年辛苦地,不将今日负前心。
由于魏扶评卷苛刻,致使诸多士子失望。有人落考后,气愤地修改了魏扶所写的七绝诗,涂去了每句开头两个字,变成了五绝:
叶落满庭阴,朱门试院深。
昔年辛苦地,今日负前心。
这样一来,删掉了否定副词“不将”,使原诗的意思发生了大转变;“今日负前心”,成了对魏扶评卷过分苛刻的绝妙讽刺和指责。
夜半枪声到客船
唐朝张继《枫桥夜泊》曰: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这首诗脍炙人口,为世人广为流传,寒山寺也因此而家喻户晓。
后来,日本鬼子入侵中国,犯下了滔天罪行。他们大肆屠杀中国人民,奸淫掳掠,无恶不作,闹得人心惶惶,鸡犬不宁。往日喧闹的寒山寺,也是门庭院冷落,游人罕至。有人见此惨状,仿张继诗道:
月落儿啼妻哭天,江南劫火不成眠。
姑苏城外寒衣尽,夜半枪声到客船。
这首诗通过仿拟法,对原诗略加修改,一首夜景诗,变为对日寇罪行的控诉状。
酒令互揭
陈留人刘际明,进士出身,官至御史大夫,为人风流倜傥,不拘小节。碰上一位姓高的县令颇有才气,一见面就成了莫逆之交,于是略去堂属之分,设宴饮酒,互相戏谑成为常事。
当时有位别驾,是个鄙俗糊涂之老,对高县令不恭,高某心里十分讨厌他。一天,酒宴之间,别驾举一酒令说:
左手相同绢绫纱,头上相同官宦家。
若不是这官宦家,如何用得他许多绢绫纱?
语言实在俗不可耐,高县令益发憎恶他,于是出口说道:
左手相同姊妹姑,头上相同大丈夫。
若不是吾大丈夫,如何弄得你许多姊妹姑?
别驾大怒,骂座而起。刘际明见状,忙续道:
左手相同糠秕粝,头上相同尿屎屁。
不吃这些糠秕粝,如何放出许多尿屎屁?
刘际明意在解嘲,为他二人息怒,可是别驾愈发恼火,遂令互揭而去。
别驾,古代官名,明朝时州府掌管粮运和农田水利等事务的官,即通判。“秕”,“禾”旁在古代为“米”旁。
另传,蒲松龄与王渔洋之间也发生过类似的故事。第三者为毕际有,其解嘲令曰:
三字同头左右友,三字同旁清淡酒。
都是左右友,请喝清淡酒。
劝解效果要好于刘际明的“尿屎屁”令,故酒后蒲、王、毕三人成了好友。
上述酒令,其雅俗且不论,从修辞上看,用的都是“联边法”,构思也都奇巧。
狂吹喇叭
明代散曲家王磐,江苏高邮人。他厌弃科举,终身不仕。雅好文词,常与当地名流谈咏其间。
明正德十五年,年轻皇帝朱厚照荒淫无度,堕于朝政,在北方玩腻了,又借故到南方闲游。在一伙宦官的护卫下,浩浩荡荡,乘船驶向高邮。随行官员沿途索取珍宝古器,百姓惶恐不安。
朱厚照讳猪,所至各地,禁止民间养猪,如有发现,屠杀殆尽。每到一处,就吹起喇叭、唢呐,征集民夫替他们服役。
王磐见此情景,愤郁不平,于是以眼前时事为题,作《朝天子?咏喇叭》一曲刺之。曲云:
喇叭、唢呐,曲儿小,腔儿大。
官船来往乱如麻,全仗你抬身价。
军听了军愁,民听了民怕,
哪里去辨什么真和假?
眼见得吹翻了这家,吹伤了那家,
只吹得水尽鹅飞罢。
这首散曲巧用几对反义词,对皇帝之行加以深刻的披露。
小和大相对,寄寓此次南行是小题大做;来与往相对,表示动用的船只之多;真和假相对,意指扰得军民神昏眼花,真假莫辨;这家与那家,喻指所到之处,无不深受其害。
改诗斥奸
汪精卫年轻时,曾因刺杀清廷摄政王载沣而被捕入狱。他在狱中写诗明志,表现得十分坚强:
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
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首句说他要效仿战国时期的荆轲一样,成为慷慨侠义之士,次句写他从容被捕入狱,三四句表现出死不足惜,甘为革命抛头颅。
谁料到,往日高呼革命口号的汪精卫,在中华民族生死存亡之秋,竟充当了南京伪政府的傀儡头目,出卖民族利益,沦为汉奸。
为此,陈剑魂作了一首《致汪精卫诗》:
当时慷慨歌燕市,曾羡从容作楚囚。
恨未引刀成一快,终惭不负少年头。
原诗前适当添加修饰成分,使诗意由赞颂转变为鞭挞,对汪精卫罪恶的行径加以讽刺。
清明时节两纷纷
明末有位书生,其叔以明臣而仕清朝。书生见其叔变节,时有讪笑。
一日,家宴,有人倡言行酒令,首句须对象一,次古人名一,后句用《千家诗》改一字。
首座者唱道:
我有一张床,送与张子房,张子房不要。
什么不要?春色恼人眠不得。
次者说:
我有一把扇,送与曹子建,曹子建不要。
什么不要?剪剪轻风阵阵凉。
次即轮至书生,书生说:
我有一绺缨,送与我叔亲。
至此,众人群起诘问,谓不应以今人插入。书生解释说:“我叔叔为明朝人,为清官,非古人而何?”众无言。书生又续道:
我叔亲不要。
什么不要?清明时节两纷纷。
其叔闻之,惭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