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金陵梦——大陈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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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场葬礼

南粱金城野鸽飞萧雨残梦东逝水。

曾经的大梁王朝,因为胡人侯景的一场叛乱,土崩瓦解。当年的萧家天下,仰仗着北周王室的翼护,蜷缩一隅。如今大江之东,金陵城内,一样的南朝衣冠,一样的龙盘虎踞,只是换了主人,徒留这一江春水,默默感叹兴衰的无常。

陈天康元年,一场葬礼轰动了整座金陵城,陈国的二代天子、陈氏家族的二代领袖陈文帝陈蒨在紫宸殿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见惯了朝代更迭,帝王废立的金陵没有露出一丝的惊慌,国丧,登基,大赦天下,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皇太子陈伯宗,在丞相到仲举、太尉刘师知和皇叔扬州刺史赵王陈顼的辅佐下顺利等上了皇帝宝座。

说轰动,因为对京城的老百姓来说,皇帝驾崩毕竟是件大事,除了有许多的热闹外,还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对那些王公贵族来说,却是选边站的关键时刻。

太尉刘师知是全国最高的军事统帅,直接掌握着禁军的指挥权,是驾崩的文帝心腹亲信。一直以来,他就对赵王充满敌意,不仅因为赵王身为先帝亲弟,有着合法的继承权,更因为他任职刺史的扬州,是陈国第一大战区的所在,控制着成果半数以上的精锐部队。赵王长期在扬州经营,拥有广泛地影响力,远非陈国另外两个州的实力可比,一时间,关于赵王要趁乱谋反的传言,流传在金陵的大街小巷。

“动手吧,刘太尉,再不动手,等扬州兵入城,我们就被动了。”太尉参军蔡景历伏地苦劝。

“蔡参军说得不错,还请太尉大人早作裁决,末将愿为前驱。”禁军都尉,宁朔将军徐陵按剑而前。

面对文臣武将的切谏,刘师知捻须苦思,筹谋良久......

第二天,国殡照常举行,身着白甲白衫的陈国马步三军,两厢列开,一堆文武哭嚎着扶送文帝的棺椁前往皇家陵园。

此时,升格为陈家大长老的赵王牵着小皇帝的手行进在队列最核心的部位。出城不过些许地方,突然前队骚乱了起来。宦官和宫女们开始慌乱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赵王面不改色的问道,

“启禀殿下,据说前队回报,是有一队狼群,突然袭击了队伍”卫兵俯首抱拳道。

“狼?王化之地,怎么会有狼群?即使是狼,难道数百禁军还收拾不了么,还不让速速拿下!”站在赵王身边王子王叔坚厉声喝道。

这时侍立一旁的禁军将领回答“小王爷有所不知,禁军主力多在后阵,前列多是选用样貌雄壮,金甲锦衣的卫士以壮声色。他们多养在深宫,以备礼节之用,未历战阵,实战经验少,一时慌乱,也在所难免。”

话音未落,一骑绝尘而来,马上骑兵,翻身下马施了个军礼后,请示道:“奉太尉军令,请旨陛下,恳请拨掉中军精锐前往猎杀孽畜。”

小皇帝怯生生地躲在皇叔身后,不发一言。赵王安慰了一下小皇帝后,泰然说道:“既然这样,就请刘太尉发兵吧,不过一定要保障陛下和太后的安全。”

“诺”,伴随着一身唱诺,随着骑士而来的一位禁军将领跨上战马一挥,百余禁军就急向前行去。

赵王扶着小皇帝也暂且停歇休整,中军除了文武官宦,太监宫女,妇孺老弱外,只有几十个卫兵而已。气氛隐隐弥漫着不安的气氛,杀气逐渐似乎正在逼近之中。

“什么人?”外围的卫兵几乎是应声而倒,霎时之间,中军的四周出现了为数众多的黑衣歹徒。不过一时间,就将守卫的禁军杀了个片甲不留。

“你们是什么人?”王叔坚挺身按剑上前。

“少废话,反正你们也是办葬礼,一个人是葬,两个人也是埋”这些黑衣人话不多说,一下就冲到了皇族前面,一剑就刺翻了王叔坚,长剑直指赵王而来。

赵王将小皇帝护在身后,拔出宝剑,也准备一搏。毕竟是在边境上见识过刀光剑影的人,面对凶贼,竟还能勉强支撑几招,可是毕竟上了年纪,渐渐还是败下阵来,被杀似乎是迟早的事。

就在这紧要关头,突然之间,四面冒出许多身着白衣的武士,向着黑衣人的背后,突施一击。遭到突然袭击的黑衣人一下子被打懵了,似乎没有预料到敌人的援兵会来得如此的迅速,眼见白衣武士的战力之强,远在自己之上,黑衣人首领明了,这次任务一定难以完成了,为减少损失,马上发出撤退的信号,指挥人马杀出重围。白衣武士似乎也志在救援,倒也不加追赶,任其逃去。

结束战斗后,面对惊慌的人群,白衣武士也不加理会,也并不收拾打扫战场,只是分驻四周,将皇族护在中央。这时同样一身白衣,首领模样的人走上前来,也不理睬两侧的王公大臣,直向小皇帝走去。

赵王警惕的护在小皇帝前面,面色平和地问道“:壮士,天子驾前,不可放肆!”

白衣首领同样眼皮抬也不抬,而是呼的一声朝小皇帝拜下,朗声称道“:末将萧摩诃,奉太后懿旨前来救驾,迁延迟误,惊扰圣驾,肯请恕罪。”

“萧摩诃,莫不是当年大破北齐十万大军,现拜太仆卿的始兴萧元胤萧将军么,久闻大名,快快请起。”赵王陈顼急忙上前扶起。不料,萧摩诃丝毫不为所动,仍是面向皇帝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对于名重天下的赵王竟然理也不理,一副唯君命是从的样子。陈顼一下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站也不是,扶也不是,而小皇帝早就被刚才的景象吓得有些呆萌了,一句话都吐不出来。这时,还是老丞相到仲举,经验老到,急忙伏地道“:陛下万岁,请圣躬安。”一时群臣都伏地请安,小皇帝程序一般的回应道:“联安,诸位贤臣平身。”萧摩诃这才随着群臣起身,起身后,话也不说,侍立在皇帝一旁。

这时,只听见前后都有军队急速的行军声,很快禁军的旗帜和队伍就出现在惊魂未定的人群眼帘中。萧摩诃见状,向小皇帝欠身施礼后,转身手一挥,带领着白衣武士仿佛是在草木间飞行一般的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

“都说萧摩诃是万人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以前只以为他是个武夫,不料还是个侠客”

“最难得的是这份忠君之心,竟然连赵王都敢无视,不知道会不会遭到报复。不过这份胆识真是令人敬佩。”

“可是,这群白衣武士到底是什么人,既然是萧将军率领的,一定是帝国的军人吧。但他们的身手如此的矫健,倒不像一般的精兵,更像是江湖上的武者”

“听说,本朝自高皇帝开国以来,就有一支皇帝亲卫部队,只效忠皇帝一人,只是行动极为隐密,很少有人见过,我一直以为是个传说而已,没想到是真的。”

一时间,人群里对萧摩诃和白衣武士的议论炸开锅一般的四溢开来。而赵王陈顼却是沉默不语,面对前来请罪的禁军将领,也不作任何表示,只任由丞相到仲举依例申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