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灵异诅咒—画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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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百鬼(2)

达到这一个阶段,她便可以不用再食用俗尘的五谷杂粮,只需要吸风饮露便可;同时,她将会变得格外的长寿。要是生命不变得长点,她后面的修炼怎么办?毕竟,要想羽化飞升,还是需要很长时间的。也正是因为她辟了谷,可以不算是凡尘中的人了,虽说没有完全脱离俗尘,但总归会得到了一些好处,比如说,能够避免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即邪鬼之类的东西)的伤害。当然,如果这只不干净的东西尤其厉害,就不算在其内了,比如说她身上的“诅咒”,它们还是可以伤害她的,只是一下子也拿她没办法。自然,她也拿它没办法。

幸好,她达到了辟谷,虽然由于身体所限,又加上前世没有人指导,不会太多的战斗法术,可是仅凭她的“画”这一技,她便有法子先趋开它们的伤害。与别人的修真不同,她是以画入道,她所有的技能也是以“画”为凭托。在她的手中上,凡物皆可入画,入画者可“活”,除了“人”。人,是这个世界是最复杂的生灵,就算是仙亦不可凭空造人。而她的画,却偏偏是“凭空造物”。

刚刚她那一笔,似无物,是有物。她画的是落入水面的一滴“魔泪”,可净化一些低等的邪物。好吧,就这一笔,就耗尽了她几乎全部的灵力(即储存在体内,用来发动法术的源由)。那些因为“它”的回归而被吸引过来的低等邪物,也就因为这一笔而全部净化,消失;除了马车尾部那张“恶鬼的嘴”。这张“恶鬼的嘴”不是别的东西,便是“它”即将回来的信号。

小千屏有些疲惫的垂下了手,笔消失、身上的血色符咒消失,跟着瞳孔也恢复了最初的黑色,就好像最漂亮的黑色矅石一般,漂亮得不可思议。她微笑着,在秦刘氏的怀里“睡”了过去。

马叔醒来的时候,马车正慢悠悠的奔跑在平整的官道上。他瞪大了眼睛,往四周猛瞧。疑?已经到苏州城外了?之前,他们是在……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傻乎乎的抓了一下头,呃,难道,是他自己睡迷糊了?

想到这里,马叔赶紧偷偷的四周瞧了一下。还好还好,他是第一辆马车,周围也没有什么人。要是被人看到,他驾着马车也能“睡”着,那就惨了!马叔抹了抹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这件事情,打死他也不能说啊。

而马车里,秦刘氏、秦邦思、知春、知夏四人也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秦刘氏一醒来,就赶紧向怀里的孩子看去。小千屏的眉虽然还是微微的蹙着,不过脸色红润,似乎睡得还不错。秦刘氏的脑子有些迷糊,她睡着之前,小千屏有哭过吗?

秦邦思似乎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对正在揉眼睛的知春说道:“煮壶茶!”

“是,三爷!”

“知夏,问问到哪了?”

“是,三爷!”知夏挑了帘,便探出头来,“到哪了,马叔?”

“马上到苏州了!你看,就看到苏州城了!”

一切,似乎都“看”上去都很正常。当然,这也只是“看上去”。还看不上去的呢?事实上,他们缺失了一段记忆——从小千屏嚎哭之后到他们昏睡之前的记忆。还有就是,他们的马车穿过了一段被扭曲的时空——原本,他们应该还在那片不知名的树林里,至少还有两天的路途的,结果一个时空扭曲,便让他们出现在了苏州城外。当然,因为他们的记忆(包括后面马车上的知秋、知冬、小秦等人)因为小千屏画下的那泪“魔泪”,出现了一点点“迷糊”。也就是这一点点的“迷糊”,让他们以为,他们是很“正常”的到了苏州城外。

秦邦思、秦刘氏带着小千屏的回归,并未在秦宅掀起多少风浪;到是在听到,一起回来的有一个叫做“乔姨娘”的姨娘,大房、二房才有了一些动静。这些动静,不为别的,自然是一些为要看“笑话”的人——要知道,当初,秦邦思可是整个秦家唯一没有纳妾,没有通房丫头,只有嫡妻的“痴情种”啊,妒忌了多少女人。虽说,秦邦思是软弱了一点,没有能力了一点,是秦家的一条“寄生虫”,可是,谁让他只有一个女人呢?而这个女人还是她们都看不上的所谓书香书第出来的、挂着“克夫”之名的秦刘氏,她凭什么一个人得到夫君全部的“宠爱”?凭什么?

女人的妒忌,有的时候就是来得这么没有缘由,不可理喻。所以,她们妒忌。在妒忌了这么久之后,突然传来消失,这位顶着“痴情种”之名的懦弱家伙,居然也纳了妾?这下子,她们可要好好看看那个叫“秦刘氏”的女人了,看她还怎么“得意”,看她被自家夫君冷落的憔悴,看她的伤心落泪,看她的狼狈……总之,她们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她们没有过上的好日子,别人也别想过上。

这一群被困在内宅,有些无聊的女人,今天出奇的积极,全部聚在了一起,坐在秦老夫人的下首,等着见秦刘氏。还有那个居然能打破秦家三爷的“痴情”,插进秦邦思与秦刘氏之间的乔姨娘。她们要看看,这个乔姨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一回到那座位置偏僻的“思院(分给三房的院子)”,秦邦思、秦刘氏就在知春、知夏、知秋、知冬的伺候下做了一个简单的梳洗,抱着同样换了衣服的小千屏,便朝主院——宏院而去。

秦刘氏的怀里,小千屏已经醒来,她睁着圆溜溜黑瞳孔,水嫩嫩的手指含在红嫩嫩的小嘴里,就那么笑嘻嘻的盯着秦刘氏,一个劲的瞧啊瞧,满是欢喜的样子。这让原本因为要见到那个很久未见的秦老夫人有些紧张的秦刘氏,不知道为什么,心一下子静了下来。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子撑着。

她抬眼望了一眼身边的秦邦思,看到他有些担心的眼神,微微一笑,似乎读懂了他的担心一般:不要担心,我很好。

秦邦思的眸子里,也似乎思过一丝坚定: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才走出“思院”的门口,便遇到了那个被人“遗忘”的大乔——乔姨娘。她穿着淡淡的荷花叶水云袖裙,头上发髻向左微垂,单独戴了一朵白色的玉色雕花,眉目清点,一步一莲,更是显得如水一般娇嫩。

“见过三爷~”目光低垂,看上去是个老实的,但在给乔邦思见礼的时候,却忽然抬了一下眸子,秋波荡漾,好一段风情。声音也如转了三道弯一般,娇娆得可以。待秦邦思的视线传来,这才向秦刘氏见礼,“三夫人、十一小姐(小千屏在秦家孙辈中是第十一个子孙,所以排行“十一”,称十一小姐。虽说其父亲秦邦思是庶子,三房又未分家,按理说,小千屏也应该是“庶孙”,排庶字辈。但是谁又能肯定,三房不会分家呢?一旦分家,小千屏可就成了嫡女。所以,小千屏的地位虽然高不过做为大房存在的嫡孙,但绝对高过一般的庶孙。而做为姨娘存在的乔姨娘只比通房丫头高一个层次,却低于庶子,所以乔姨娘见到小千屏时理应称一声“十一小姐”。)。”那声音,虽然依旧有些娇,但正常了许多。

“起身。”一见到她,秦邦思的眉便蹙了起来。真是讨厌!他可没有忘记,就是这个女人趁着他中药的时机,爬上了他的“床”……虽然没有证据,但他依旧很怀疑——他真的有碰过她吗?除了知画,他真的很难相信,他会碰别的女人?

秦刘氏的眸色亦是一黯。这个女人……唉!不管她愿不愿意,这个女人已经是她的夫君秦邦思的女人了!

小千屏撇了撇嘴,完全没将此人放在心上。除了乔姨娘,她是最清楚那晚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自然不会认为这个女人跟自家爹爹有什么关系。反正就一个挡箭牌,等不要的时候,“除”掉就是。不是小千屏有多么的绝情、心狠,而是经过几千年的轮回之后,她已经很难将一些“善意”放给一些“居心不良”的家伙身上。像这种家伙,一定要“防备”到底,除了利用,便只能除掉。否则,一旦被其利用,后悔的只会是她自己。

秦刘氏、秦邦思都是她在意的人,她当然要防备“乔姨娘”伤到爹娘了。有她的“防备”,她相信,不管这个乔姨娘想打什么主意,最终只能“自食恶果”。哼哼!

秦刘氏走在秦邦思的左侧,后面跟着知春、知夏、知秋、知冬四大丫环;乔姨娘走在秦邦思的右侧,后面跟着翠竹、翠羽两大丫环,跟着秦邦思就这样,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宏院的院门口。红漆的木制大门大大的向两边敞开着,门房的一侧站着两个看门的老婆子和四个低等丫环。跟着进去,是一个假山半掩的院子,假山角下是一座小小的花池,花池里偶有几朵水莲点缀;池外一侧的花坑里则种着一几棵只有一人高的柳,正所谓“照水花柳正依依”便是如此。另一侧,贴近回廊,廊下摆放着一排排的青花瓷的花盆,花盆里盛开着一簇簇美丽的白蓝菊。它们大概株高30-50厘米,叶互生,成匙形或倒披针形,疏锯齿缘。花顶生,花色纯白,背倒灰色,中心紫黑色,色彩清新独特。

绕过假山侧的那条院中小道,便到宏院的大门口,门口廊上左右各站着一排大小丫环、老婆子类的二、三十名,各个严整以待,摆出压人的气势,阵容不可谓不庞大。

秦邦思一看,心里立即有些不满。要知道,平日里,这门口不可能有这么多丫头、老婆子之类,顶多有两三个守门的。现在突然摆出这么一出,分明就是针对他家知画的嘛。哼!针对他无所谓,但针对他家知画,就是千不对万不对……

秦邦思嘟嘟嘴,望向秦知氏,心里好一阵不平。

抱着小千屏的秦刘氏支不出手来,看到他的样子,只好笑着摇摇头,无声的说:我没事。

秦邦思瞥了乔姨娘一眼,狠狠的恨上了。他可没有忘记,这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大乔可是秦老夫人“送”来的。哼!肯定是秦老夫人的眼线,讨厌死了……

刚到门口,就看到秦老夫人身边的大丫环侍琴(秦老夫人身边的四大丫环分别是:侍琴、侍棋、侍书、侍画四人)正站在那里,她穿着一身青纹的裙,浅浅的笑着,使原本就清秀的五官更加的温和、亲切起来,她先给秦邦思、秦刘氏、知姨娘见了礼,就隔着帘子对里面报道:“三爷、三夫人、十一小姐、乔姨娘前来给秦老夫人请安!”

跟着,里面貌似聊得正欢的声音一下子静了下来,便传来了秦老夫人特有的声音:“是老三一家来了?真是的,侍琴真不懂事,还拦什么拦,还不快请老三一家进来……”

“是,老夫人!都是奴婢的不是!”侍琴一副受训的样子,赶紧一曲膝,给秦邦思、秦刘氏等人赔起了罪,“还请三爷、三夫人、乔姨娘饶过奴婢……”

“起来吧!侍琴可是多礼了,这原本是侍琴的责任,要是我们罪怪了,岂不是我们的不是了?”可不是,要不是秦老夫人特地吩咐的,她侍琴堂堂一大丫环,会专门站在门外“拦人”?这秦老夫人不过是想摆谱给她看罢了,秦刘氏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要是这点事情都放在心上,在这秦宅,她还不早给秦老夫人气死。

“三爷……”侍琴却并没有起身,将视线投向秦邦思,一副没有秦邦思吩咐,绝对不敢起身的样子。

“起来吧。”秦邦思有点生气,但也没有办法。一个丫头罢了,居然敢将他家知画的话不放在眼里?太过份了。哼哼,别让他找到机会,否则他一定会狠狠的教训她的。至少,他能不能怎么“狠狠的教训”侍琴,那就不得而知了。

“是,三爷、三夫人。奴婢在这里谢过了!三爷、三夫人、十一小姐、乔姨娘里面请!”

一进去,就看看到除了秦老夫人外,秦老爷秦卫的姨娘聂老夫人也在,还有大房的秦陈氏、如夫人、柳夫人等姨娘人,二房的秦曾氏、梦夫人等姨娘都在。这一大家子,除了男性还有与小千屏一辈的不在外,大部份人来了。这热闹程度绝对不压于过年过节的家族式聚会。

“邦思(秦刘氏、乔姨娘)给母亲(婆婆、秦老夫人(姨娘是没有资格称秦老夫人为“婆婆”的))请安!给聂老夫人请安(“X夫人”的地位低于嫡妻,但比一般的姨娘地位要高一些,就算是嫡子见了也得见礼。聂老夫人原本是秦老爷的姨娘,因为给秦老爷生了第二个儿子秦邦思,荣生“夫人”之位,称聂夫人。当孙子辈出生后,称聂老夫人。)!”

“起身吧。”出声的是秦老夫人。聂老夫人因为其地位低秦老夫人一成,秦老夫人没开口,她便没有开口的资格。

“谢母亲(婆婆、秦老夫人),谢聂老夫人。”

等秦邦思、秦刘氏、乔姨娘起了身后,秦老夫人这才开了口:“老三家的,你怀里抱着的便是小十一吧?来来来,抱给我这当祖母的看看……”她一脸慈祥,看上去貌似很欢喜的样子。

“是,婆婆。”秦老夫人眼底的不喜欢,秦刘氏怎么可能没有看见呢?可是她也没办法,人家都已经装着很喜欢小千屏了,她也只能装着很开心的样子,将怀里的小千屏(知春、知夏等丫环在进门的时候,因为身份的缘故被侍琴拦在了门外)递了出去。

过多来抱小千屏的是秦老夫人的大丫环侍书,那是一个与侍琴同样一身打扮,五官要显得更加圆润、气质也显得有些优雅一些的丫环。她极安静,安静的抱过小千屏,安静的将小千屏抱到秦老夫人的眼前。

虽然不是很喜欢秦老夫人,但外表婴儿,里子成熟的小千屏很清楚,这是一棵大树,就算不“抱”,也不能自找麻烦的得罪。所以,她赶紧裂开嘴,展开了一个天使般的微笑:“伊呀!”她还冲秦老夫人欢快的探出小手,挥舞了一下。那模样,可不是一般的讨人喜欢。

“真是可爱的丫头!讨人喜欢。”嘴里这样说着,秦老夫人的眼底到也多了几分喜欢,只是因为不喜老三一家,还是没有伸出手去抱。只是冲着聂老夫人等笑道,“聂妹妹,你也来看看吧,这孩子,可爱着呢,知道冲着人笑。”

“既然姐姐都这样说了,那可不,我得好好看看。”聂老夫人笑着应着,望向侍书抱过来的小千屏,一阵猛夸,“真是很漂亮的一个玉娃娃,衬着这身喜气的红绸子小衣,跟年画上的招福娃娃有一拼……”

“婆婆可不能偏心。既然这样好看,也得让我沾点喜气不是?”一团和气的秦陈氏一见,笑笑的开了口。她穿着一身富贵的牡丹图样的裙,身姿丰满,大概是因为心宽体胖的缘故,她整个人都笼罩着一层让人亲近的暖意。确实,此人非常喜欢小孩,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家的,只要是可爱的孩子,都非常的“喜欢”。

“你啊……”聂老夫人的语气里有几分宠溺,有些无奈的笑道,“侍书还不赶紧抱过去。就知道老大家的等不得,只要见了小孩子,但凡有一点可爱,就迫不及待起来。那样子,就跟没见过似的……让人看了,生生好笑。”

“婆婆……”秦陈氏的语气带上了几分撒娇,“你可不能笑话我。我啊,就是喜欢小孩子,但凡漂亮、可爱一点的小孩子可不就是宝贝,让人看了,欢喜得很……恨不得是自个儿家的。”

“可不,这在某些人的眼里,就是‘奇珍异宝’,值钱得很!大嫂啊,你还是注意一点,要是让不知道的人看见,还以为你自己不能生呢……”这个开口,显得有些刻薄的人是二房的秦曾氏,非常的好强,却因为夫君是庶子的缘故一直未得秦家的当家主妇的权利。对好命的嫁给了嫡长子秦孝悌的秦陈氏很是妒忌。此人穿着一袭黑绿色的富贵竹,头插满满一头的珠玉玛瑙,整个人显得珠光宝气的同时,又带了几分俗气。只是因为其五官比较漂亮,身子也算纤细,到硬是让这分俗气多了几分惊艳。要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还能是一幅画;但只是一开口,便让人有些喜欢不来。她这话,可不就是说秦陈氏不能生吗?

可事实上,秦陈氏比她还能生。目前,秦陈氏有嫡长子秦青连(16岁)、嫡三子秦青韵(8岁)、嫡九女秦玉墨(3岁)三个孩子;而秦曾氏自己只有二女秦玉湘(14岁)、五女秦青离(8岁)两个孩子,十子出生后不久病逝。说出这样的话,不是“咒”秦陈氏的孩子活不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