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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三四郎的致命一击

四十分钟后,我们步行抵达了位于修善寺温泉区附近的“独钴汤”,那个用原木隔板围挡起来的特殊区域共有二十几处,大部分可以对外开放,少数几处被当地有钱人长包了。

石川家族斥巨资包下的那一间大约有十几平米的样子,其实这里的泉水乍看起来跟其他地方的也没什么不同,只是水汽弥漫中透出的硫磺气息似乎要稍微重了那么一点儿。

在更衣室里换衣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身材娇小的舞子居然有着一对差不多36D的大胸!自渐形秽的我,联想到日韩美体整容事业的发达程度,指着她那对宝贝心怀侥幸地问:“舞子,你的那里——该不会是天生的吧?”

“当然是天生的了!晓萌姐姐要不要来摸一下试试?”舞子边说边挺着那副傲人的胸器走了过来。我有些好奇地伸出手去——噢……卖糕的!I服了U,你赢了……

当我们换好三点式泳装走进温泉的时候,已经穿着短裤坐在泉边的乔源看得眼都发直了!我掬起一捧水泼到他的脸上去,凶巴巴地说:“看什么看,好好泡你的温泉吧,千万别把口水流进去啊!”

乔源讪讪地笑了笑,一下子把身子滑进了水中。

我一边在温泉中泡着,一边紧张地看着身边舞子的表现。人家日本女孩还真的就是开放,她不仅跟对面的乔源谈笑风生,还不时有意无意地站起身来扭上几下。我的个姑奶奶,您消停一会儿成吗?再这样下去有人要流鼻血了知道吗?

舞子还真就消停不了,没过多会儿,她就又湿淋淋地钻出水面,俯身对我说:“晓萌姐姐,你们稍等一下,我去带个惊奇来给你们看!”

我吓了一跳,心说还有什么惊奇要看?你一会儿该不会是要裸着身子出来吧?等舞子扭着屁股走远了,我回头对乔源揶揄道:“好戏上演,大开眼界了哈?”

乔源那边淡定的一笑:“是开眼界了。希望这令人惊奇的一幕能够接着演下去,只有等到所有的演员都登台亮相了,你才会知道她到底要唱哪一出。”

我听乔源这话似乎透着些弦外之音,正咂摸着他话里的意思,就听身后传来舞子的声音:“晓萌姐姐,惊奇来了!”

我闻声回头,居然真的见到一个令人惊奇的场景!只见舞子此时正弯腰站在我的身后,两只胳膊一左一右地牵着两只棕毛红脸的小猴。只见其中一只小猴高约七八十公分、体格健壮;另一只矮小一些、体态娇柔。两只小猴见了我们并不害怕,只是瞪着四只咕噜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我们这两个来自异乡的陌生人。

“卡哇伊!”属猴的我见了自己的两个小本家喜不自胜,忍不住叫了一声,“舞子,这两个小东西是从哪里来的?赶紧带过来让我摸一下!”

乔源急忙在一旁阻止道:“小心呀,当心它们咬人!”

“放心吧晓萌姐姐,这两只雪猴是我从小养大的,可听话呢!”舞子边说边把两只小猴领到池边,“来,三四郎、小绫,给晓萌姐姐和乔源先生行个礼!”舞子话音刚落,两只雪猴居然真的人模人样地向我们鞠了一个九十度的大躬!

我被逗得乐不可支,笑着伸出手去拉起了那个大一点儿小猴的一只小手:“好听话的小猴子,好有趣的名字呀!你叫三四郎吗?”

“是呀,它叫三四郎,是个男生;这只小一点的呢,是三四郎的女朋友,叫做小绫。”舞子在一旁得意洋洋地介绍道,“要说起它们俩的名字那可是大有来历的,那是我们伊豆古代传说里一对甜蜜的恋人呢!”

我听后连连点头称妙。这时,我忽然发现三四郎的小手上有一处残疾,忙问:“三四郎的右手怎么缺了一节手指呀?”

“唉,谁让它那么爱小绫呢?”舞子蹲下来疼爱地摸着三四郎的小脑袋,“我们三四郎别的地方都好,就是容不得任何人欺负小绫。去年佐藤叔叔给小绫喂食的时候不小心被它抓了一下,我看见了很生气,拿起一个棍子假装要打它,没想到三四郎拼命冲过来救小绫,结果那棍子抡下来,不小心就打断了它的一根手指头。”

“没看出三四郎还是一个用情专一的小伙子呢!”我由衷地夸赞道,“我记得以前看过一些雪猴在水里泡汤的照片,它俩也有这个爱好吧?”

“北海道那边的雪猴因为天气寒冷才喜欢泡汤,三四郎和小绫却几乎没有这个兴趣,它们经过我的训练之后,现在最喜欢做的是帮泡汤的人擦背呢!”

“哦,真的吗?”

“那当然了,不如晓萌姐姐现在就来亲身体验一下吧!”舞子说完,还没等我表态,就连说带比划地给两只小猴分起工来,“三四郎,你的力气大,过去帮乔源先生;小绫,你就留在这儿照顾晓萌姐姐吧!”说完,舞子用一双大竹筷子从身边的案几上夹起两块干净的湿毛巾,分别递给了两只小猴。

小猴们似乎也听懂了舞子的话,三四郎一手拿着毛巾、另外三爪着地,迅速跑到了池子对面的乔源身后,小绫则走到了我的身边。随着舞子的一声令下,它们两个居然真的把毛巾搭到我和乔源的后背上,像模像样地擦了起来!

乔源一开始吓了一跳,像被开水烫了似的赶紧扭着身子躲开了。我见状大笑,急忙把舞子刚才说的话翻译给他听,他这才半信半疑地坐回去让三四郎服务了。

这边小绫已经在我的后背上擦了一阵。说实话,要从专业角度上来讲,小绫擦背的水平显然是不合格的,到底是只小动物而已,能有多少力气和技巧呢?三四郎也强不到哪里去,一边浮皮潦草地应着景儿、一边心猿意马盯着小绫这边看。

当然,我也知道舞子本身安排的就是一个要逗大家一乐的余兴节目,当不得真的,所说以还是装作很陶醉的样子喊道:“哇,好舒服呀,小绫真是太棒了!”舞子也笑着给两只小猴鼓起掌来:“三四郎、小绫,晓萌姐姐都夸奖你们了,可要继续加油哟!”

正当大家喜笑颜开、其乐融融的时候,变故在一瞬间就发生了——

我先是听到身后的舞子有些惊讶的“咦?”了一声,接着就见乔源猛地转头向身后望去,我顺着他转头的方向定睛一看,发现离水池五、六米远的那道木板墙上方,赫然露出了一个男人的脑袋!尽管由于逆光的原因,我没有办法看清那个人的面目,但他正在偷窥我们泡汤是确认无疑的!

我张开口正想喊上一句,忽然看到对面的三四郎对着我龇牙尖叫了一声,接着就见它扑入池中、又带着一身水花从池中一跃而出,一小团灰褐色的身影像利剑一般向我直扑而来!惊恐万状的我大叫一声之后,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在失去知觉之前的一刹那,我只觉眼前人影晃动,紧接“砰”的一声闷响过后,耳边传来了三四郎一声凄厉的惨叫……

“晓萌姐姐,快醒醒,你快醒醒呀!”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耳边忽然听到了舞子的呼唤,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发觉自己正半躺乔源怀里,接着又看到他脸上一副焦急不安的神态。身边不远处,舞子正跪在地上泪眼婆娑地望着我。

“我们……这是在哪儿?”我环顾左右,懵懵懂懂地问。

“太好了晓萌姐姐,你终于醒过来了,刚才可把我们给吓坏了!”舞子转悲为喜道,“乔源先生见你昏过去了,赶紧把你送来了更衣室。我正在跟他商量要是你还不醒的话,就一定要送你去医院呢!”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我摸着脑袋心有余悸地问。

舞子急忙向我解释说:“是这样的,刚才有个变态的男人在隔壁偷窥我们,被我们发现后他想逃走,却撞倒了身边的案几,可能是这声巨响引起了三四郎的误会,它以为有人要伤害小绫,便奋不顾身地扑过来,结果就把你给吓昏过去了。”

“哦,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地松了口气。

“对不起啊晓萌姐姐,都怪我安排不周,这全都是我的错!”舞子又开始忙不迭地鞠躬道起歉来了。

“算了算了,遇到这种突发事件怎么能怪你呢?”我大度地摆了摆手,“你可千万不要因此责罚三四郎,它毕竟只是个畜生嘛。”

“我这次不会责罚它,以后也永远不会了……”舞子说完了这话,忽然难过地掉下了眼泪。望着舞子一副梨花带雨的可怜相,我急忙坐起来拉着她的手,问三四郎怎么了?舞子没有答话,扭过头去哭得更伤心了。我见舞子这边一时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有些急了,便又回头问乔源:“舞子怎么哭成这样?三四郎到底怎么了?”

乔源听了我的问话后停了半晌,又干咳了两声,然后才有些尴尬地说:“我刚才不小心,一失手把它给打死了。”

“什么?你把它给打死了?!”我惊叫一声,伸手过去一把把乔源推倒在地,“你凭什么把它给打死了?谁给你这个权利了?”

“对不起,我是看它向你扑过去,怕它伤害到你,一时性急……”

“我这么大个人还怕一只小猴子的伤害吗?”我不肯听乔源的解释,又扑过去抡起拳头捶他,“是你让小绫守了寡,你赶紧把三四郎还给人家……”

舞子见乔源被我打得抱头鼠窜,赶紧冲过来拉架,嘴里一连气地说:“晓萌姐姐,你不要再打乔源先生了!不要再打他了!他是无意的!”

我被舞子拉着胳膊不放,只好住了手。我叹了口气,摸着舞子的脸颊说:“可怜的舞子,人家打死了你的宠物,你却要来护着他,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善良呀……”刚说到这里,我忽然发现舞子雪白的脖颈上居然留下了四道血红的爪印,忙问,“舞子,你的脖子怎么回事?”

“哦,哦……”舞子一边伸手遮掩、一边期期艾艾地说,“是让三四郎抓的……”

“嗯?”我听得一头雾水,“我记得三四郎明明是向我这个方向扑过来的,怎么我没什么事儿,反而抓到你的脖子上去了呢?”

见舞子没有马上答话,我又把这个问题抛给了躲在远处的乔源,乔源不动声色地说:“大概是她看到你有危险舍己救人,受了误伤吧。”

原来是这样!我满怀感激地把舞子拥进了怀中,动情地说:“好妹妹,姐以后一定要好好待你,姐明天就给你买十只小猴去!”

换好了衣服要离开“独钴汤”的时候,我提议去慰问一下小绫,舞子犹豫了片刻才勉强答应了。当我们走到木屋旁原先关着两只小猴的铁笼旁边,看到刚刚失去了丈夫的小绫,正孤零零一个人瑟缩在角落里发抖。

我满怀歉疚地蹲下去跟它说话,它却低着头置之不理。舞子见场面有些尴尬,便走过去想摸摸它安抚一下,正在这时,小绫忽然人立起来,冲着舞子龇牙咧嘴地尖叫连声,还伸出一只爪子猛抓过来!舞子赶紧后退一步才免遭了它的毒手。

面对这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我不禁目瞪口呆,惊魂甫定的舞子也抚着胸口不知所措。这时,就听乔源在一旁冷冷地说:“一定是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太过残忍,让它伤心欲绝了。”

“你还有脸说?”我气哼哼地责问道,“是谁造成这个后果的呢?”

“貌似是我。”

“貌-似-是-你?”我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乔源的话,遗憾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