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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温家近来喜事是接二连三,刚给小少爷办完满月宴没多久,温凌风成亲的日子到了。

简氏出了月子,又能管家了,聘礼她早早就叫人准备好了,温家出的聘礼是两千两银子、水缎十八匹、上等良田五十亩外加金银首饰若干。

闫家对嫡长女很重视,温家给的聘礼丰厚,他们给准备的嫁妆也很可观,聘礼当作嫁妆给女儿原封不动带回温家不说,还另备了六十四抬陪嫁,其中有两箱是压箱的金银,剩下的都是精心准备的上等首饰、布匹、名家字画及良田地契、收入颇丰的铺子等等。

长长的陪嫁一抬抬进温家时,还引发了众人围观。

闫家虽是富户,但子女众多,能给长女准备这么可观的嫁妆相当能说明此女在闫家的重要性及闫家上下对温家这门亲事的满意度有多高。

温凌风成亲前一晚,温凌琦去了书房找准新郎官。

“哥哥,你大喜的日子一般的东西我也送不出手。”温凌琦将用上等丝绸番心包着的小册子递过去,将房门都关严了,让碧玉去门口看守后小声温凌风说,“这是齐嬷嬷当初送给我的,你看看。”

温凌风好奇什么册子居然这么偷偷摸摸地保存,翻开一看里面的内容,吓了一大跳:“这个是……”

“你小点儿声!”温凌琦瞪他一眼,往门口的方向瞄了瞄,继续小声道,“这是齐嬷嬷总结的,你好好用功读书,考取了功名得个一官半职之后这册子里的东西你用得上。”

“各官员的怪癖……某某显贵的隐私……谁与谁明里敌对实则是一路居然都有写。”温凌风心砰砰乱跳,将册子压在胸口瞪着眼看温凌琦,“齐嬷嬷真是令人震惊,连这个都有,更难以置信的是居然给了你。”

“这是你我两人之间的秘密,以后嫂子进门,你很了解她的为人了,夫妻恩爱有加之后方可以告诉她这件事,最好还是不要说,这东西可大可小,因涉及到许多官员不为人知的事,一旦传出祸及我们全家!”温凌琦严肃地嘱咐道。

温凌风神色凝重地点头:“我明白,娘子进门让她安心相夫教子就好,官场上的事不会说与她听的,这个小册子的事不会让她知道,不告诉她也是一种保护。”

“说得好!真关心她就不要告诉她这件事了,没必要多一个人去提心吊胆,我家哥哥果然是好男人,遗传了咱爹的体贴,我嫂子有福了。”温凌琦多少有些感慨,以后她的哥哥会多一个女人去疼爱,而他也会分出更多的感情去疼爱那个女人,分给她这个妹妹的关心就会少了。

“都什么时候了,别再笑话你哥哥了。”温凌风无奈地道,他将册子用丝绸小心包好放进上锁的箱子内锁好,为了再被妹妹拿未来娘子取笑他,便道,“等成亲过后,我会抽时间将册子中的东西全部记在脑子里,然后将之烧掉,这样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温凌琦眼睛一亮,竖起大拇指:“就该这样,东西虽有不少,但以哥哥的才智背牢了它不难的。”

“呵呵,你这嘴巴可真会说话,以后浩辰有福了。”温凌风学温凌琦取笑他时的模样冲她挤眉弄眼。

“他能娶到我就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与我嘴巴会不会说话无关。”温凌琦骄傲地道,与陈婉君在一起久了,说起婚嫁方面的事自然得很,一点都不会害羞。

“咳咳。”温凌风对这个妹妹的自恋没辙了,心中默默为冷浩辰默哀。

明日大家都要起大早准备迎亲的事,于是温凌琦没久坐,早早就回房休息了。

天还没亮,温家人就陆续都起了,温凌风带着一干迎亲的人去接亲了。

闫家省城离阳城较远,闫家是前一日送亲队伍到了阳城,温家将离得不远的一处别院收拾出来给闫家人等落脚,闫家长女就从别院里出嫁。

温凌琦与简氏一同招待来客,冷家人也过来帮忙了。

冷老爷削瘦了许多,年轻时英俊的轮廓到因此显现出来一些,眼部皱纹因操心过度变得多了,在温家帮着招待吃喜酒的客人们时没有露出一丝疲惫,就像自己儿子成亲一样逢人就笑,一点不在意别人或同情或嘲讽的目光。

冷浩辰也来了,他负责招待温凌风的同窗们,年轻人聚一起很有的说,他今日还负责帮新郎官挡酒,任务重大。

“听说冷兄你近来一直在用功读书是为了考取功名?”其中一名衣着较华贵的年轻男子问。

“是啊,考功名。”冷浩辰点头承认。

“哈哈哈哈。”在场年轻人全部捧腹大笑,个别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么久没见你,以为别人在瞎说,没想到你是真想考秀才,这简直是痴人说梦,我们这些满身铜臭之人识得几个字会做几篇文章就很自豪了,想当官简直做梦,别说这辈子,下下下辈子朝廷也不会允许商户参加科考的。”某个口没遮拦的不顾旁人阻拦大声将耻笑说出来。

冷浩辰没有动怒,微微笑着道:“今日是风兄大喜的日子,各位就高抬贵手放小弟一马,就当是小弟受刺激过度,异想天开了吧。”

人家都这么说了,众人自是不好再说让人下不来台的话,只是开始议论起来温凌风居然也跟着用功想科考的事,说这两家不愧是要结姻亲的,抽风都一起来。

别人不管说什么难听话,冷浩辰都不发火,脸上一直保持着礼貌友好的笑,自冷家出了事以来,他已经将逢人三分笑,有苦有怒憋在心中不轻易表现在脸上的本事练得很纯熟了。

主人家都不得闲,连韩氏都出来待客了,她这阵子休养得好,中风症状就像没发生过一样,很多人都怀疑她其实根本就没有中风过,是外面以讹传讹了。

温凌风骑着马意气风发地领着队伍浩浩荡荡地在城中繁华的街道上走了两大圈,然后才回温家去。

下午花轿才停在温家正门口,锣鼓声、鞭炮声一齐响,别提多热闹了。

门口处放有火盆,喜婆将新娘子自花轿中背出来,然后新郎官领着新娘子迈火盆走进温家门。

成亲是个很繁琐累人的活计,一对新人按着规矩走一遭下来后都累了,新娘子被领去喜房休息,新郎官在掀开新娘子盖头后就被拉去外面陪人吃酒了。

温凌琦带着几个小姐妹去喜房陪新娘子说话。

闫氏比温凌琦大两岁,鹅蛋脸,眉毛较粗,显出其性子坚韧,模样中等偏上,无甚突出之处,众女见了后颇有些失望,想温家此等家势,温凌风又英俊能干,结果娶的媳妇儿模样这般寻常。

“嫂嫂,你饿了吗?吃块点心吧,这是我做的奶酪蛋饼,尝一口。”温凌琦将一小盘点心递到闫氏面前。

闫氏初进温家门,显得有些拘束,肚子里虽早已空得厉害,但不敢吃,摇头道:“我还不饿,晚会儿你哥回来再说吧。”

知是新娘子怕吃东西失礼数,不敢吃,温凌琦没勉强,将盘子放在喜房内的桌上,然后就说各种笑话缓解气氛。

闫氏早听说这位小姑子模样好,小小年纪还能干得很,开的铺子很赚钱,原还担心如此受宠又能干的小姑子性情傲慢不好相处,谁想今日一见对方开朗又温柔,总想着法子逗她笑让她放松,这令她很感激,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温凌琦不宜一直留在喜房内,说了会子话后就带着众人离开了,嘱咐闫氏饿了就吃块点心,她哥哥不会说的。

闫氏忙点头,等众人都走后还在忍着,后来忍了快一个时辰实在受不了了,忙拿起一块儿点心吃没几口就吃了下去,她是饿坏了,而且小姑子做的这些比她这辈子所有吃过的点心都要好吃,一时就没停住,吃完一块又一块,吃得正高兴时,谁想喝得有些微醉的新郎官进来了。

称不上优雅好看的吃相被温凌风逮个正着,闫氏脸倏地红起来,忙想将嘴中还剩一半的点心咽下去,结果咽得急了猛咳嗽起来,这一咳嗽不要紧,点心渣子喷出来不少。

闫氏想死的心都有了,脸火辣辣的烧,无地自容得恨不得当场哭起来,新婚第一日就给丈夫留了个贪吃的坏印象,以后可怎么办啊!

就在闫氏手忙脚乱地擦嘴,臊得不敢抬头看丈夫,眼泪直在眼睛里打转时,温凌风突然爆笑出声。

看着一脸莫名望向自己的闫氏,温凌风笑得愈发开心了,笑毕后道:“娘子,你真是太可爱了。”

闫氏的脸瞬间更红了,头都抬不起来,她没有仔细看过这个丈夫的模样,当年来家中提亲时她只是躲在远处偷偷看了几眼,前一刻掀喜帕时她由于害羞匆匆扫了一眼就低下头了,直到此时她才仔细看清了丈夫的模样,没想到是如此俊俏、性情又好的男子。

“让夫君见笑了。”闫氏说完后嘴角忍不住扬起,从他刚刚的笑声听出他并没有嫌弃她失仪,反到很开心见到她手忙脚乱的模样似的,心安定下来,无比庆幸自己嫁了个好人家,夫家的人都如此好相处。

洞房花烛夜自是无限美好,没人去打扰温凌风这对新婚夫妻,想闹洞房的人都被冷浩辰等人给赶走了。

温家流水席摆了几百桌,几乎是从中午吃到夜里,人就没断过,贺礼收到手软,温家上下忙得脚不沾地,很晚之后人才走干净,温家人才得以休息。

次日一早,新人敬茶。

闫氏面色红润地被温凌风领着来到上房正厅给韩氏及温老爷夫妇敬茶。

温凌琦也在,她注意到自家哥哥的眼睛一直围绕着嫂子转,而闫氏的目光在落到他身上时流露的都是欣喜与娇羞,看来夫妇二人对彼此都很满意,她在心中为哥哥感到高兴。

闫氏先跪下来给韩氏敬茶,韩氏接过茶吮了口,送给闫氏一个红封。

温老爷夫妇喝过儿媳妇敬的茶后分别给了闫氏厚厚的红封,儿媳妇是他们自己挑的,当然是满意的。

今日王温氏也被放出来了,身为长辈她也在闫氏敬茶之列。

温凌风带着闫氏跪了韩氏及温老爷夫妇,到王温氏面前二人只是躬身行了下礼然后敬茶。

因王温氏只是温家的姑奶奶,她姓王不姓温,新人夫妇自然不会向她跪拜。

王温氏全程板着脸,接过闫氏敬过来的茶随意抿了下,然后在身上掏了很久,最终摸出一小块儿小得不能再小的碎银子给了闫氏,唉声叹气地拿手帕抹眼角道:“侄媳妇儿你可不要嫌姑母给的寒酸,谁让姑母穷呢?我家静儿成亲时我的体己都给她了,如今我可以说是身无分文,还要看人脸色过日子,能给出这一小块儿碎银子已经很不容易了。”

在场众人脸色都沉了下来。

简氏很恼,新媳妇进门第一天王温氏就开始不老实,原本不想让她出来的,只是韩氏坚持她又没办法。

韩氏脸色同样不好,斥道:“我们是少你吃了还是少你穿了?你的体己难道不全是我们温家给的?我看你脑子又不清楚了,回你房老实待着去!”

“娘!”王温氏张说些什么,结果被两名婆子强势拉走,想当着侄媳妇儿的面抹黑简氏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呢……

韩氏叹了口气,带着歉意对闫氏道:“风儿媳妇多担待些吧,大姑奶奶她脑子有些不清楚。”

闫氏闻言忙福身道:“祖母,孙媳不敢生气,长辈无论给我们什么都是一番心意,我们都是一家人,孙媳只会感激。”

“真是好孩子。”韩氏一高兴,将手上的镯子脱下来招闫氏上前非要塞给她,“你就收下吧,大姑奶奶还不及你这个小辈懂事,你刚刚的话说得好,都是一家人要互相体贴互相包容,你以后要好好待风儿,要孝顺你公婆。”

“孙媳知道。”闫氏规矩地道。

给完长辈敬茶后,闫氏又与温凌琦互相见了礼,闫氏送了一根最新款式的珠钗,温凌琦回送了一盒陈婉君做的、外面卖得特别好的面脂。

哪个女人不爱美,闫氏有听说过陈婉君做的面脂特别好用,很受阳城有钱人家的小姐喜欢,收到温凌琦送的面脂她很高兴。

闫氏送了刚一个多月大的小叔子一根长命锁,今日的新媳妇敬茶仪式很快结束了,夫家人口简单,敬茶都省事得很,闫氏再次感恩于自己的好命。

闫氏在娘家时就是管家记账的能手,进了温家后开始帮着简氏管家。

温凌琦马上就及笄,而且她有自己的事业要忙活,于是将自简怀孕后就她一直负责的事都交给了闫氏,她开始安心地当她的悠闲小姑子。

多了一个人并没有给温家带来多大影响,不过对简氏来说是好事,因为很多事交给儿媳去做,她轻松多了,有更多的时间照顾小儿子。

简氏与闫氏都非恋权之人,不像别人家那样为了把当家钥匙争得你死我活,人口简单就是有这点好处。

一家人和和美美地过着日子,半年后,新法令颁布,不管是何出身,只要品性端正,书读得好就可以参加科考。

此令一发布,全国哗然,不仅商户子弟可以科考,连家中祖宗有犯过事坐过牢的都能科考,新法令说罪不及子孙,只要有才,能为国家做贡献,那么就值得朝廷提拔和培养。

那些一直嘲笑温凌风和冷浩辰的人顿时老实了,捶胸顿足后悔自己没能早早跟着他们用功,自认脑子还算好使,书读得不太差的人都开始念书准备参加科考去了。

此法令有利有弊,有利的是擅长读书的子弟都有了出头机会,而弊端则是很多看不清自身能力的人非要读书考科举浪费时间,有些甚至以读书为名拒绝干活及赚钱养家,开始“名正言顺”地在家当大爷。

法令正式下来后,温老爷与冷老爷商量了下,然后托关系将温凌风和冷浩辰两个人送去省城口碑很好,夫子名望很高的学堂去读书。

然后奇怪的事来了,冷浩辰在出发去新学堂念书前一晚开始做梦,其实早在两年前他就偶尔也会做些奇怪的梦,只是每次醒来就将梦到的忘了。

但是这一晚做的梦他记得清清楚楚,不仅如此连两年前开始陆续做过的几次奇怪的梦也一股脑儿地全记了起来。

“真是个奇怪的梦,梦里的情景真实得就像真的经历过一样。”冷浩辰想来后坐在床上好一会儿回不了神,瞪着眼睛神魂都不知飘到哪里去了,喃喃地道,“梦中是在娶了琦琦一年后新法令才颁布,我考了两次中的秀才,那两次的童生试考题我现在居然记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