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离闻言一乐:“哪有这么容易,只是能体会到一些情绪,察觉一些常人无法隐藏的东西,比如你,我可以感觉到你内心坚定,必然是个极为倔强的性子,有时候死不服输,像是一头倔驴。”最后一句却是调侃了一下他。
张小凡被尤离说的脸上一红,喃喃道:“好,好准……我娘亲就老是说我像头驴……”
尤离闻言差点笑出声来,心知估计他娘亲是说他太笨了,不过却也不好打击他,况且身兼世界青睐,剧情的命脉,资质再驽钝也只是虚妄,更多是大智若愚之材。
张小凡想了想,忽然问道:“那大师,你能感觉到其他人吗?”
尤离笑呵呵道:“当然,你师父田不易首座外冷心热,性子疲懒责任心强;你大师兄宋大仁中正平和,内心乃是个谦谦君子;你师娘乃是女性,贫僧却是不好察人心绪。”
张小凡不由感觉神奇,还要再问,尤离却笑眯眯的打算逐客了:“小施主,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贫僧还要在贵派留宿几日,若想问什么还是有机会的。”
张小凡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退出房间,顺手带上了房门。
尤离看着桌上的饭菜,奇怪这一门修仙之人为何还要妄动烟火,细细查看,却是一乐,原来青云门所用一应荤素肉食都是门中提供,以丹药喂养飞禽走兽,然后杀之以作食材,不仅补益元气,也没有五脏轮回的负担。
如此看来,各方世界果然各有奇异,尤离心中赞叹,修行之道形同逆天,不同体系下的修士们发展出了适合自身体系的修行之路。
原文中的大黄丹,恐怕就是田不易拿来喂狗的狗粮,否则再有灵性的狗如何活到上百岁?也唯有仙家丹药不要钱的喂下去才能开启灵智伐毛洗髓,也幸亏大竹峰人丁稀薄,才能让田不易如此行事。
尤离忽然心中一动:莫非田不易就是因为搞得丹药亏空太大才不好去收更多弟子……
想了想不由失笑,将这些抛在脑后,端起碗筷,细细品尝起这道门大派七脉之一的厨艺。
如今大竹峰做饭的还是老六杜必书,厨艺不好不坏,倒是食材独特,别有一番滋味,天音寺不禁荤素,寺中僧众也需要肉食补充体力强健身体才好修行,四大圣僧一级自然不必,不过尤离也不是矫情之人,也不愿亏待身体,自然是有便吃,没有便自寻。
一番晚餐吃的津津有味,凝神感应了一下普智那边的情况,直觉生命之火犹如夕阳残烛,忍不住有些同情,转念一想普智也算求仁得仁,想必没有遗憾了。
尤离默默给佛国之中的过去佛身传了一道讯息,盘膝坐在床上,渐渐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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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略布局基本完成,尤离也就没了必须待着的意思,参加完了青云门弟子的入门仪式,讨了一些青云门的特产,尤离便带着几个天音寺弟子回了寺内。
回寺才知道,普智在行游途中遇到邪派高手,两边大打出手,普智随身佛宝翡翠念珠精髓,双方两败俱伤,不料普智被一直压制的噬血珠乘机偷袭,重伤不治,吞下了当初鬼医赠他的“三日必死丸”。
无论真假都不重要了,因为尤离回寺时普智已经寂灭一日,只来得及与其他三位圣僧同为普智念诵往生咒,然后尤离感应之中,却知道天外佛国新添了一位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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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国之内,原本一城大小的佛国看起来略大了几分,纵横交错、山川河流也纷纷开始出现。
九岛之外,陆地之上现出一座巨大寺庙,只是如今庙内只有中心一朵金莲,一旁两座莲台,金莲大如马车,其上空无一人。
反倒是两座莲台,一座上坐了一位迷人妩媚的女子,正是在半护法半生灵状态间修行的秦缀玉,而另一个却是一位慈眉善目的光头老僧,仔细看去,正是寂灭不久的普智禅师。
过去佛身突然现于金莲之上,普智恭敬施礼,佛身嘴唇不动,却有庄重肃穆声音响彻寺庙:“普智,今日尔入我佛国,吾愿与汝同参佛理,汝可愿意?”
普智禅师周身朦胧白光笼罩,谦和道:“贫僧愿意。”
庄重肃穆声道:“善!”
一言既出,有无量光照在普智身上,奇妙檀香在空中产生,普智身周白光大量,与无量金光应和,一袭袈裟忽然从空中现出落下,披在普智身上。
普智心有所悟,微笑跌坐,一手结印,一手拈花而笑,禅意顿生,有欢喜心共鸣佛国,诸多生灵齐齐合十赞叹,祝贺普智禅师,入我极乐。
庄重肃穆之声再道:“待我得无量时,同参佛陀尊者、菩萨罗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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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泓师兄,小僧想出寺云游些时日。”
“可,只是普京师兄,切切一路小心。”天音寺主持也是高僧大德,生死之间并不畏惧,故而只是劝慰,而非阻止。
尤离点头称善,转而收拾些零碎东西,出了天音寺。
天音寺前的石阶蔓延下去,尤离一步步走在台阶上,静静体会那种建造时的诚心诚意,那是最纯粹的善心善德,以一己之力开出通顶石阶,令信众可平安上山礼佛,佛法也可安然传下。
一路上的善男信女不时打着招呼,有些年纪较大的老人依然虔诚无比的拾阶而上,尤离一律微笑着回应一路上的问候,等到走完这千步石阶,感觉心灵瞬间如同被清洗。
还在主神空间时的求存、封闭记忆转世逃避时的畏惧、前路在自己手中后顾无忧的安心……种种情绪在心灵的世界中融合交汇,一重重的信息在其中碰撞演化。
尤离微笑着抬头望着清澈的天空,自言自语道:“又是一次心灵的蜕变……小岚,我不会忘了你的。”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飘过的云朵,沉声自语道:“永远不会。”
山下的集市人声鼎沸,这是不同于天音寺内的庄重肃穆、青云门内的淡泊清静,是红尘世界的一角,苍生百姓的生活。
一旁一个乞丐伸过手来,理直气壮道:“和尚,赏点钱吧?”
尤离奇道:“你看我像是有钱的样子?”
乞丐的同伴不屑道:“别装了,昨天我还看到王大财主雇了十几个人搬了几个箱子上山,说是香油钱,你们这些秃驴,就知道榨取民脂民膏,我呸!”
一口浓痰吐向尤离僧袍的下摆,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尤离还没在意对方的态度,细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天音寺分前后主从两重,后面才是真正属于天音寺传人的地方,前面则是进香礼佛,大多是小沙弥打理,也有一些真僧人偶尔讲法,或为有需要的信众祛病驱邪。
有善人为了积德便大把钱财捐给寺庙,这与寺中规矩不符,但是普泓禅师也命寺庙收下,转而又散于穷困百姓,权且为捐财的善人们积德了,而真僧人们都是修佛求长生之人,世俗财物对他们并不重要,无论信众是否捐财,只要心诚,都可援手。
尤离面无表情的看着几个乞丐,心知这些人只不过好逸恶劳,嫉妒之下认为僧人必然有钱,但是对于尤离这般存在来说,世俗的金银有何必要?不说三大巨头,随便一个修行门派,难道世俗王朝敢举兵攻打?这是完全没有重叠的两个世界,求道长生的必然要清修避世,爱慕富贵名利的注定苦修无果。
几个乞丐还要吐痰,尤离冷哼一声,大袖一挥,将地上的浓痰赃物灰尘全部扫向乞丐们,十几个跟头翻滚出去,几个跟人以不要脸讹人的家伙吃了苦头,摔得鼻青脸肿,抬头看去,哪里还有尤离的踪迹,只剩下香客信众,以及一些小贩的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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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有一地,名为死灵渊,常人难入,唯有魔门中人曾经出现此地。
昔年炼血堂以此地为大本营,黑心老人被正道高手斩杀,成名法宝消失不见,炼血堂也日渐衰落,魔门四阀崛起,已经少有人知晓当年黑心老人的修炼之地,只知道此处名为空桑山,有地道无数。
尤离脚下莲花一生一灭,生灭之间凌空虚渡,从远处走来,似慢实快,百里距离也不过几步之遥。
看着深不可测的洞口,尤离想了想不由笑道:“嗯,寻一个打杂跑腿的仆人,找一个看门守院的灵兽,果然啊,我们这种背靠主神足迹遍布诸天万界的轮回者们,哪会有甘心平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