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过后,冬陌的心稍稍放下了,那两只巨爪看似吓人,其实威力也不是那么大,如此一来,他也就不用担心只恢复八成实力的自己没办法应付对方了。战狼一击受阻,停顿片刻,又扑了上去,两只巨爪穿透冬陌的掌风,握住了他的身体,用力捏紧,却被一股强大的气息抵住,根本无法合拢,战狼这才明白,自己遇到了一块难啃的骨头,当下更添了几分元气在招式上,而冬陌以不变应变,身若磐石一般稳固,每一次都能轻松将战狼的攻势化解。战狼不禁大感意外:此人没有飞剑,也不用武技,就这么平白无奇的出掌或出拳,为什么能把自己的每一招都接下?
说起来,武技的套路,是为了寻找对方的破绽,并用招式的凌厉压迫对方,而战狼哪里知道,面对他这种强度的攻击,冬陌根本不需要通过武技,也能轻易看出招式中的破绽,是以能够轻而易举化解。
打了半天,战狼见自己丝毫占不了上风,而对方又似乎没有使出全力,凭他对战局的理解,知道自己八成打不赢这场战斗,于是跳出战圈,边后退边道:“小子确实有两下子,本大爷意在这小妞,不想跟你久战,赶紧逃命去吧,别怪我没提醒,我兄弟们马上就到。”
“你当我跟你一般智商?你一直跟踪人家姑娘,出来看到我们打架,觉得机不可失赶紧出手对付我,哪有工夫去搬什么救兵?若真有救兵,你应该跟我缠斗下去,坚持到他们来才对,就凭你长这么丑,我不相信你会有这么好心放过我,还是快来打过吧,反正你怎么都是败,磨蹭什么!”
冬陌平时不是多言之人,但在与人对战之时,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激怒对方的机会,这是一种战术思维。
果然,战狼盛怒之下,放弃了跟他缠斗的打算,再次扑上来时,直接祭出了杀招,双爪凌空乱舞,夜空中顿时呈现出无数爪印,划向冬陌的身体,这是战狼的成名绝技“爪痕飞电”,一旦使出,志在必胜。
一旁的崔珍珍看得眼花缭乱,自忖自己应付不来如此恐怖的一招。碧血帮的二当家,的确不是浪得虚名。然而,那些看似电光火石一般的爪痕,对冬陌来说还是不够快,起码快不过秦天的万道金光。只见他在无数爪印之下左右闪避,硬生生躲过了所有攻击,一下也没有被划中。
这招“爪痕飞电”,极为耗费元气,只维持了一会,战狼便气喘吁吁了,看似漫天的爪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了下来,冬陌轻松退出战圈,手一扬,一只火蛇从掌心喷出,一口咬住战狼的手,任他怎么样也甩不掉,很快便发出了一股焦臭之味,他引以为傲的利爪被灼烧成了一堆枯骨。
“你的肉可真臭。”冬陌在鼻子前扇着风,“现在你手都没有了,对女人还有想法吗?”
战狼恨恨地望着他,不说话,可能是明白说什么都没用了。
“你们,把他带走,送到祖堂里去!”崔珍珍对那些早先被冬陌打倒的手下吩咐道,他们虽然短时间内失去了战斗的能力,但作为普通人的力气还是有的。一些人绑着战狼,一些人抬着重伤的崔六,离开了现场。
“你怎么不走?”冬陌问崔珍珍。
崔珍珍没回答,定定地望着他。“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叫冬陌,来自松火城,算是天机神教的弟子。”
“原来是道门……谢谢你救了我,但是,你之前跟战狼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值得我打你一巴掌。”
“那是为了激怒他,我战斗的时候,说话一向都是那样,现在我不是很正经?”
崔珍珍撇了撇嘴,“没看出来。”
“话说,你当时是不是把我也当成淫贼了?”
“你长的本来就很像呀!”崔珍珍眯着眼笑起来,冬陌感觉她这个样子还是挺好看的。
崔珍珍不习惯被这么盯着看,脸一红转到一边去,“我们赶快回城吧,免得碧血帮的人找来。”
“战狼要是有帮手,早就会露面了。”
“不是帮手,你不知道,碧血帮的头目外出行动的时候,都会带一个手下藏在附近,一旦遇到危险,这人便逃回山上搬救兵,或者起码记住仇人的模样,将来报复,这是他们的惯例,这里离他们的山头虽然很远,但我们也呆了太久,还是赶紧回去吧。”
两人沿着墙根匆匆往城门走去。路上,冬陌问:“这个战狼究竟练的是什么功法,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他跟碧血帮帮主,都是暗系隐宗的后人。”
冬陌大惊。“不是说暗系隐宗不容于世吗,为什么没人灭了他们?”
“刘城主也曾派兵讨伐过,好几次他们都丢下山头跑了,像这种流寇,根本没办法铲除干净,至于别的修行门派和家族,都是各扫门前雪,”崔珍珍摇了摇头,关照道:“你还是没事不要出城了,更不要马上回松火城去,那些强盗不敢进城,但是一定会在城外设伏,他们的报复心很强的,你抓了他们的二当家,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你这意思,他们认准我了?”
“当然,除非你易容。”
“我长这么好看,干什么要易容。”冬陌开了句玩笑。
崔珍珍“扑哧”一声笑道:“真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人,不害臊。”话说出口,崔珍珍突然为自己说话的态度和语气感到很意外,我什么时候跟人调笑过?况且我们才认识不到一个时辰。莫非,是因为他救了我的缘故?
两人边走边聊,进城之后,遇上崔家前来接崔珍珍的人,冬陌便同她分别,一个人回到住的地方。太晚了不方便去看望胡姬,冬陌回到自己的房间,本来自己的身体就没有彻底恢复,又打了一场架,浑身像散了一样酸疼,于是没有吐纳,直接上床睡觉。
在睡梦里,冬陌仿佛又看到了崔珍珍那张冷如寒霜的脸。
第二天一早,他就去找胡姬和塞波,讲起自己昨晚的经历,两人听了都觉得很刺激。“真后悔没有跟你去。”塞波用拳头砸着自己的手掌,“错过这么有意思的一场架。”
“对了,我那个乞丐朋友,给我的书在这儿。”冬陌说着将那本书从衣衫里掏出来,昨晚回来就睡下了,居然忘了这件事。
坐在胡姬的床沿上,三人一起翻看。
第一页写着:沈三修行笔记。
塞波惊道:“莫非是大名鼎鼎的沈三郎?”
“那是谁?”
“一个很有名的大修行师,早先是个民间散修,自学成才,名震大陆,后来据说入了隐宗,在里面担任重要职位,这都是十余年前的事了,最近已经很久没听说过他的名字。”
“这位沈三,多大岁数?”冬陌问。
塞波算了算,“起码有七十开外了。”
“那就不是,我那乞丐朋友说,遇袭的那个男人,只有三十多岁模样。”
“当然不是,沈三郎何等境界,怎么会被人追赶到那个地步。或许,这个男人是沈三郎的徒弟也未可知,咱们别猜了,先看看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