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枪林弹雨话长征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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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诈城门智取遵义

根据中央军委的指示,红1军团突破乌江以后,又担负了夺取遵义城的战斗任务。

1935年1月5日,军团长林彪、政委聂荣臻共同签署关于夺取遵义城和城市政策的规定,并将任务交给了红2师,红2师又将任务交给了红6团,命令红6团:迅速前进,直取遵义城!

红6团团长朱水秋和代理政委王集成接受任务后,就开始了长征路上的经常性工作——“鞍上办公”。朱团长取出五万分之一的地图摊在马颈上,与王政委一起商量着如何完成任务。他们研究决定:以1、2营为突击营,从遵义城东、南两面突进去,以3营为预备队。

当天黄昏,部队到达离遵义约90里的团溪镇宿营。朱团长、王政委给1营营长曾保堂打电话下达任务说:“明天,我们团作前卫,你们1营是前卫营,要不惜一切代价占领遵义城。”曾营长接到这个光荣的战斗任务,高兴得跳了起来,立即大声回答:“是!”这时,王政委接过话筒,以充满信任而又严肃的口吻说:“曾保堂,遵义是黔北重镇,城防坚固,你可不要大意。拿不下遵义,我打你的军棍!

你别笑,咱们走着瞧!”接着又说:“从这儿到遵义还有一天路程。你赶快找向导,把路线调查好!”并派曾代理过1营营长的唐参谋来协助曾保堂行动。

这天后半夜,军委总参谋长兼军委纵队司令员刘伯承率领干部团到达团溪,来指挥和部署攻占遵义的战斗。

刘伯承问王集成:“你们打遵义有把握吗?”

王集成坚定地回答:“我们已经研究好了,没有问题。王家烈的部队我们领教过,一定能拿下来。”并汇报了战斗方案。

刘伯承同意了他们的方案,又问了部队的情况,叮嘱说:“我们的日子是比较艰难的,要求仗打得好,还要伤亡少,又要节省子弹,这就需要多用点智慧罗!”

正是根据这位杰出军事家的启发和教育,并在他亲自指挥下,这次攻打遵义的战斗,根据情况的发展,后来变为一次智取遵义的战斗。

1月6日,刘伯承亲率红6团向遵义疾进。下了一夜瓢泼大雨,路特别难走。

贵州这地方,号称“天无三日晴,地无三里平”。出门就爬山,山道弯弯,泥泞不堪,不少人摔成了“泥猴”。但战士们情绪都很高涨,有说有笑,一溜小跑奔向遵义。

午后,侦察员向团里报告:在距遵义30里处的深溪水庄子,发现敌人的外围据点,驻有敌人一个营的兵力。刘伯承当即指示红6团首长:要全歼这股敌人,不准有一个漏网,以免走漏风声,影响进攻遵义的战斗。

红6团立即兵分两路,以钳形之势紧紧围住这个寨子。驻在这里的一营敌军,号称“九响团”,人人配有一支“九连珠”,在贵州地方凶得很。他们以为天雨路滑,红军不会来进攻,因而毫无戒备,敌人哨兵也没有发觉红军的到来。红6团前卫1营以迅雷般的动作向敌人发起进攻,轻重机枪同时向敌人开火,军号声和呐喊声响成一片。敌人被打得昏头转向,敌营长企图逃跑,也找不到出路。红6团1营迅速打进庄子,敌人除少数被击毙外,包括那个营长全部当了红军的俘虏,“九响团”一个多营人马全部被歼,真的无一人漏网。

为了详细了解遵义敌人情况,王集成政委从俘虏中找了一个连长、一个排长和十几个出身贫苦的士兵谈话。王政委向他们说明了红军的主张和宗旨,以及俘虏政策,并说:“我们今天就要打遵义,谁了解遵义的情况详细报告,说得对的事后有赏。”

那个连长急忙站起来说:“长官,红军对我们这么好,小人哪敢不效劳。”他详细说明了遵义的城防工事、守敌的兵力和位置,并且画了一张草图。别的俘虏也补充了一些情况。

谈完话,发给他们每人三块银元。他们手捧银元,眼含泪水,心情激动地说:

“我们当官的说你们是红鼻子,绿眼睛,杀人放火,抓着我们就挖眼剖腹,我们真害怕。没想到你们竟是这样的好人,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遵义城的敌情和城防工事弄清了,手里又有一批俘虏兵,这就为夺取遵义提供了有利条件。王政委和朱团长研究,决定来个智取遵义:化装成敌人,利用俘虏去诈开城门,打个便宜仗。他俩把这个想法向刘伯承汇报,刘伯承高兴地说:“很好,这就是智慧。不过,装敌人一定要装得像,千万不能让遵义守敌看出馅来。”

团部决定,诈城的主角由1营长曾保堂扮演。刘伯承又亲自嘱咐曾保堂说:

“赶快集合部队,遵义有一个师的敌人,听说我们过了乌江天险,军心动摇,趁机赶快占领遵义!”“敌人是惊弓之鸟,一轰就跑。你们一定要有胜利信心,同时还要动动脑子,多用一点智慧。”

1月6日又是一个大雨之夜。晚9时,曾营长带着3连和侦察排及全团二三十个司号员,都换上敌军的服装出发了。那个被俘的连长和十几个经过教育的俘虏走在最前面,其余部队在稍后一点的地方跟进,准备万一诈城不成,便立即转入强攻。

路滑得像泼了油似的。指战员们忍着饥饿,在泥泞的道路上急行军两个多小时,到达遵义城郊,可以看得到遵义城上岗楼的灯光了。曾营长命令部队装作败退下来的样子,慌慌张张地往城根下跑。一夜大雨倒帮了忙,人人像个落汤鸡,怀抱步枪,歪歪倒倒,一副败兵的架势。

“口令!干什么的?”城楼上的哨兵发出凶狠的问话,拉动着枪栓,子弹上了膛。

“自己人!”一个俘虏兵用贵州话回答。

“哪一部分?”敌哨兵又问。

俘虏连长以心有余悸的口气回答:

“我们是外围营的,今天叫‘共匪’包围了,庄子丢了,营长也打死了,我是一连连长,领着一部分弟兄好歹逃了出来。

‘共匪’还在追我们,请快快开开城门,救救我们!”

“你们营长叫什么名字?”守敌又考问。

俘虏连长立即答上了。城楼上的敌军似在研究这批“自己人”的真假,暂时没有再问。为了搅乱敌人的神经,曾营长组织了一次“攻势”,让战士们和俘虏兵在城门下乱糟糟地喊叫:“快开开门哪!”

“麻烦麻烦哪!”“‘共匪’马上就追过来啦!”……“吵什么!”一个像是当官的用很冲的口气大喝了一声,接着就从城楼上射下几道手电光来,在这群“败兵”身上来回照射。当他们确信在城门下的是“自己人”

后,这才传话:“等着,别吵,这就给你们开城门!”

守敌打开了城门,并慌忙地向首先进入城门的红军侦察排的战士发问:“怎么,‘共匪’已经过乌江啦?来得好快呀!”

几个侦察员早把手枪对准了敌兵的太阳穴,厉声说道:“是啊,早过乌江啦,现在已经进了遵义城。告诉你们,我们就是红军!”

两个开城的敌兵吓得瘫倒在地。说时迟,那时快,曾营长早已带领大队人马一拥而入,迅速割断了电线,收拾了城楼上的敌人,二三十个司号员一起吹响了冲锋号。随着号声,后续部队风驰电掣般地向遵义城里冲去,四周响起了激烈的枪声,一部分敌人还没有来得及穿衣服,就当了红军的俘虏;还有一部分敌人,从北门狼狈逃窜了。

1月7日凌晨,红军胜利地占领了黔北重镇、贵州第二大城市——遵义城。

1月9日,毛泽东、周恩来、朱德、博古、张闻天、王稼祥等中央首长和军委纵队进入遵义城。

1月15日至17日,中共中央在遵义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即遵义会议,实现了中国共产党历史上又一次伟大的历史转折。这是一次生死存亡的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