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一梦三生之落木成殇
3136100000089

第89章 番外3:若只如初见(三)

还记得,那一夜,皓月当空,繁星点点。

我正坐在闺房中安静的抄着佛经,丫鬟珠儿跌跌撞撞的破门冲进来,一脸的惊慌失色。

“我是如何教你的?遇事要沉着,冷静,莽莽撞撞,成何体统?”

“小,小姐,不好啦,莫家少爷,带兵闯进府里来了。扬言,扬言......”

“扬言什么?”

“扬言,扬言,要将小姐,千刀万剐,还有,要,要灭鹤家满门。”

“什么?”这个莫风然,真是狂妄自大,当真以为今夜过后,就是他莫家的天下了?

“我爹呢?”若是他在,定不会让他这般妖言惑众的。

“老爷,奉旨进宫了。”

我秃废虚软的趴在桌上,手中的笔淀染了一大卷宣纸。

知道他们要返,却不知如此快。相必爹爹被王上急诏入宫,也是为了此事。这个莫风然,真是一点都不像他爹,这个时候居然有闲情来找她鹤家的麻烦。

府里的侍卫被爹爹带走了一半,剩下的也不足以抵抗他带来的千余士兵。

事到临头,我已没有多余的选择,只能飞鸽传书给他,让他来解救鹤家的危机。

那是从前他去神殿后,我与他传递相思之情的信鸽,如今居然真正的派上用场了。

我不担心,因为我相信他会来的,虽然我绝情的话,伤他至深,但我知道他还是爱我的,自然也在意我的安危。

他终是没能让我失望,踏着一匹雪白大马来了......

只是我见到他时,他洁白无瑕的衣裳上早已血迹斑斑,我不知道那是别人的血还是他的,以他的伸手,暮雪能有几人是他的对手?除非是遭人暗算。相必为了防止他入京救援,裕庆王与莫禹也是下了不少功夫。

他到了王城没有直接进宫,而是来解救鹤府。,我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动。

瑄,这样的你,便是我执着的信仰,是让我如何也不愿舍弃的温暖?

看他口吐鲜血,我的心,在颤抖,担心,害怕。

“瑄......”

就算是他受伤,莫风然也不是他的对手。最后的战场,他胜了,鹤家解除了危机。

但他,也终是没能撑住,在我面前倒了下来。

我扶住他的身子:“瑄......““

他睁开疲惫无力的眼睛看着我,笑了。

“瑄......谢谢,谢谢你来救我。”是的,谢谢,谢谢,你没有怪我,谢谢,你还在意我。

“今晚过后,我便不欠你,从今往后,我们只有君与臣的关系,再无其他......”说完他便昏了过去。

而我,我彻底的绝望崩溃了......

外界的一切,仿佛与我都无干系,我似乎耳鸣了般,也听不见一切的声响。

他说什么?他说:他不欠我,从今往后,只有君与臣的关系,再无其他?再,无,其,他......

什么意思?他?他是知道什么?还是,还是还在生我的气?对,他定是在气我,因为这是我拒绝他的话,他现在拿来堵我。是的,定是如此。

我不知道,是何时何人把他从我身边带走的?我也不知道我是如何回到自己房中的?只知道当我醒来时,就听丫鬟珠儿说了那晚后面发生的事情。

自古,邪不胜正,裕庆王与莫禹终是败了,而且是惨不忍睹。

莫禹太过自负,当真以为当今王上的江山全靠他的打拼?难道他忘了当年王上是如何当上这王位的?

裕庆王就更不相说了,当年的夺位之争没有胜,更何况今日的王上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小王子了?

只是我的瑄,听说他在回王城的半路,中了莫禹的好几次埋伏,身中数支毒箭,到达鹤府后,为了强撑意识又以毒攻毒,中毒更深,直至最后,毒散布至五脏六腑,昏睡不醒。

我要去看他,听说他被国师带回了圣雪神殿。无奈,我只能每天吃斋念佛,祈求他早日舒醒,早日回归。

他真贪睡,一睡便是五年,前三年在圣雪神殿,后面两年回了王城,在他的逸阳宫静养。

回宫的两年,我实在是忍受不住相思之苦,去探视他,想要陪在他的身边,照顾他。

岂料不但被他的侍卫柳志阻拦,还被王后阻拦,我一次也未曾见到他,但还是每天去他的宫里与他的侍卫周旋,寻求机会。

从前,王后只是不怎么喜欢我,但这次我明显的感觉到王后的不待见和厌恶之色。

我不知道这是为何,但直觉告诉我,定是她知道什么关于我负面的东西。

但她是瑄的母后,为了瑄,我会想办法化解与她之间的隔阂。

我知道她与我娘交好,便每日拉着娘进宫给她请安,后来,她终于是松口,同意让我每日去探视瑄。

他在我们所有的人苦苦等待中醒了,我兴喜万分。但见到他面那一刻,他的话,却使我此生难忘。

他冷眼淡目的看着我,不带任何表情,不带丝毫情愫,那一刻,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痛的我直想拿把刀子把它取出来。

他怎么可以用这种眼神看我?怎么可以?

而后,他的话更是让我万念俱灰。

他说:“从前,我们有的只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情意,今后,我们也只有君与臣之间的关系,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又身为右相之女,日日来我宫中,实在不合适,再说,我已经醒了,以后不要来了。”

“瑄......我......”看着他那张夜夜轮回我梦境的脸,我有着说不出的千言万语。

我终于知道,五年前我对他说出的那般话是有多伤人了。

他这是在报复我吗?报复我当年的绝情,报复我对他的伤害。

“瑄,你是在怪我吗?怪我当年没有跟你走?怪我对你说出那般绝情的话?我也会是有苦衷的,我......我不也没嫁给他吗?”

他没有说话,而是用一种我看懂的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我,看的我有些心慌,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不是吗?难道他不是因为怪我,才说出今日这般言词的?

他长叹一声,“芙儿,我们的缘分,终究只是浅谈。走过的路,已然无法回头,往前看吧!”

我们的缘分,终究只是浅谈。

他说,我们有缘无份?怎么会?怎么会!我们是青梅竹马的情意,我们是天造地设的姻缘,除了我,有谁能与他并肩同行?只有我,只有我适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