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甫滔的近身侍卫忙将他扶起,然后就欲去攻击东方霁。
云甫滔急忙拉住贴身侍卫,“他现在六亲不认,你过去送死吗?”
近身侍卫不服,“太子被他伤得如此严重,怎可就此算了?”
云甫滔哭笑:“他已经手下留情了,不然,这一掌非要了我的命不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再让他杀下去,怎么跟北玄交待?哎哟……这个东方霁下手真狠……”
“什么人?!”得到消息的方松从后院冲出,厉声喝问。
东方霁猛地回头,身形一晃,移到方松面前。右手两指成剑,无形剑气迸出,方松登时右腕鲜血喷出,长剑“铛啷”落地,左手急忙按住伤口。
东方霁身形倏地跟进,右掌按在他左胸。
北玄侍卫见将军受制,蜂涌而至。
东方霁左手挥出,无形剑气如几十柄利剑,闪电激射,众多侍卫飞身扑地,鲜血四处迸射,断肢飞落在院里各处。
一股热血溅到方松脸上眼里,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院内遍横的尸体。
“王乐凡在哪里?!”
方松看向远处的朝曦太子云甫滔,只见他急切地向他点头,示意他在东方霁疯掉前,赶快告知王乐凡的下落。
方松咬牙道:“跟我来。”
东方霁半提半拖着他,按照他的指点进了后院。
方松指了指房间,“她在里面。”
东方霁冷凝着脸,掌上内劲吐出,将方松拍得重伤呕血,扔到门外。
他袍袖一挥,房门尽碎,轻轻走进房间,小心翼翼坐在床边,甚至不敢呼吸,唯恐吓到床上女子,静静注视着她布满吻痕的裸背,愤怒又心痛,良久无语。
她感觉得到床边的人正在努力平复怒气,然后一阵衣衫磨擦的声音,一件外袍包裹在她背上。
“乐凡……你转过来让我看一眼……”明显沙哑的声音带着哀求。
她犹豫片刻,缓缓转过头去,微微抬起,面上无喜无悲,一脸平静,“主子。”
东方霁的心突然如丝抽般一紧,如此平静的表面下,是不是有了什么决定?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霸道地道:“不管你有了什么决定,我都不放你。”
她的目光在四下散乱的衣物上逡巡,如此明显的场景,他难道看不明白?
东方霁的视线随着她的目光一一扫过地上凌乱破碎的衣物,心更如针扎般椎痛。
他努力压制怒气,握着她的手的关节泛白,她只觉手腕被他攥得生疼。
“乐凡……你只要告诉我,你是自愿来此吗?”
“是不是自愿有什么区别?结果都是一样的。”
这是个男人的世界,男人绝容不下受辱女子,不管是否自愿,他们只在乎女子清白。
“你是自愿的吗?”东方霁凝视她,固执地问。
“……自然不是。”
“那就好,我带你回去……那些伤害你的人,我一个不会放过。”东方霁狭长美眸里闪着杀机。
王乐凡欲言又止,轻叹,“主子不在乎吗?”
“你的心还在我身上么?”
王乐凡愣住,思索片刻,道:“主子现下如此问有用吗?在会如何,不在又如何?我不觉得自己有错,也不需要主子怜悯。”
东方霁坚持问:“心还在吗?”
王乐凡抬头与他凝视,半晌,“虽然我的感情比不得主子浓烈,心却一直在,从未离开。”
东方霁极为激动,将她连人带被紧紧拥在怀里,道:“在就好,只要你心在人在,我还有什么好奢求的,乐凡,我最在乎的是你的心……忘掉今日所有事情,其余的都交给我,就是……不要离开我。”
他声音微颤,近乎卑微地乞求。
王乐凡摸摸脸颊,是泪水吗?他一向是狂傲不可一世的,再大再难的事情,他顶多皱一下眉头,她从未见过如此卑微地东方霁——卑微到让她无法控制地心痛。
如此狂傲又极度洁癖的男人在看到这种情形,明知她清白不在,不但没嫌弃她,反而担心她受伤害,小心翼翼地求她不要离开,这样的男人,让她怎么舍得离开?
只要她心在人在吗?他爱得真辛苦,真卑微。
极少落泪的她,泪珠竟难以控制的簌簌落下。
“好,只要主子不嫌弃我,还要我……”
东方霁用被子包裹着她,抱出房间,随手一挥,顿时,房内摆设瘫塌粉碎。
院内北玄的将军和侍卫如临大敌,十分戒备,却仍然未见方遥晨身影。
朝曦太子云甫滔神色凝重地站在中间,见他们出来,迎上来,瞧了瞧被东方霁紧紧抱在怀里包裹着被子的女子,摇头叹气,将关切之语吐入腹中。
“这里交给你。”东方霁冷冷甩下这句话,抱着王乐凡大步流星往外走。
云甫滔点头,朝易容的将军方松道:“叫你们太子出来,做了这等丑事,得给我朝一个交代。”
方松在侍卫的搀扶下,为难地朝西侧房间瞄了一眼,道:“请太子稍等片刻,我朝太子此刻有些不方便……”
“什么事情不方便?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堂堂一朝太子,还要做缩头乌龟不成?”
王乐凡觉察到主子身体僵住,他的胸膛急剧地起伏,两只钢劲有力的手臂微微颤抖着。
“……主子等一下。”
东方霁低头看她,“主子,我有话说。”
东方霁不解。
王乐凡努力抬了抬头,对东方霁道:“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涉及两国关系,我不得不说……其实大师兄也被下了春药……他在最后关头没……那个……所以此刻大师兄应在妾妃房里……确有不便……主子你明白吗?”
东方霁与云甫滔同时一惊,继而面露喜色,她的意思是其实未遂?
云甫滔大松一口气,他正担心此事极难处理,外国太子在本朝宠幸一名女子本来没什么大事,大不了纳了该女子,但因为此女是东方霁心爱之人,才变得极为棘手。
如果未遂——就好办多了。
他舒心一笑:“请贵国太子完事后,进宫一趟。”
方松唯唯诺诺地答应,也放下紧悬的心,险些酿成大祸,不由得怨恨起林欣儿,女子果然难成事,区区小事竟露出诸多马脚。
他原打算让两人生米煮成熟饭,王乐凡必会心甘情愿跟太子回北玄享清福,东方霁纵有怨恨,顾及方遥晨太子身份,也不能怎样,何况那时王乐凡已非清白之身,他万不会再要的,哪知东方霁会如此发疯……
望着满院的侍卫尸首,不由得握紧拳头。
再望望柳青青的房间,那春药很猛,尚需些时间……
东方霁将她放在床上,打开衣柜,为她取出内外衣衫,放在床边,沉声道:“上床换衣服。”
王乐凡为难地看他:“你不出去?”
东方霁盯着她,冷声道:“或者我帮你换。”
东方霁拐过一张椅子坐下,冷冷道:“说吧。”
“说、说什么?”
“乐凡不要考验我的耐性。”
“我不知道怎么说。”
“乐凡。”东方霁咬牙道:“你就那么想离开我?既使心里有我,仍然想离开我?”
“我……”王乐凡低头,“大师兄虽然最后关头……走了……但我被,什么清白清誉早没了,我娘曾说过,要么嫁给那个男人,要么杀了那男人,要么只能自杀,世人容不下不干净的女子。”
她顿了顿,“可是我觉得我没错,不想自杀,大师兄中了春药,无法克制,我不想杀他,但他也不是我心里那个人,况且已有妻妾,我更不想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