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在不知不觉中渐渐短了起来,菊治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已经开始发白。
菊治觉得该是凌晨五点左右,他看了一下枕旁的时钟,果不其然,可是窗帘缝隙中透过的光亮已经有清晨的征兆。
四月差不多就快结束了,再过几天就是五月了。
在夜晚渐短的黎明,菊治做了一个梦,其内容模糊得只剩下一种羞涩的记忆。
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梦?菊治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冬香当时就在自己旁边。
当菊治想把冬香抱过来的时候,周围却有人在。好像是在一个类似体育馆一样宽敞的地方,周围有些不认识的人,只有菊治和冬香近乎全裸地偎依在一起。
菊治想到若在这时被人发现极为不妙,可是冬香还要去抓他那个东西。
“不行!”菊治说,但他身体的一部分却无法控制地耸了出来,令他十分难堪。
仿佛得到了满足,又好像没得到满足,梦做到一半,不上不下的,在天明时分做的这个春梦,只留给他一种暧昧的感觉。
做了这样一个春梦,是由于不断升温的欲望得不到发泄,才会在出现在梦中吗?
“真难为情……”
菊治一边回想放荡的梦境,一边想起今天冬香约好要来。
上次因为孩子突然感冒没能见成面,至今过了将近小半个月了。
在这期间,他们已经见过四次,几乎是一星期见两次面的频率。
菊治因此觉得有些忐忑不安,不过冬香的孩子已经适应了新学校和新幼儿园的生活,所以她也不用那么费心了。
话虽这么说,冬香自己能够自由支配的时间还是上午,而且学校从四月中旬开始供应午餐,所以冬香一点以前从菊治那儿出来就来得及。
上午九点半来,十二点回去和下午一点钟回去,两者差别很大。
幽会的时间延长一个小时,就使双方的幸福时光更为甜蜜。
今天用什么体位结合,又以什么方式达到高潮呢?
菊治任凭自己的思绪四处飞扬,这时明媚的阳光已经射进房间,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起了床。
樱花业已凋谢,所有的树枝上都长满了绿叶。
樱花虽然美好,花期却十分短暂,令人们充满了惋惜之情,倒是樱花凋零以后,菊治反而觉得神清气爽。
樱花盛开的时候,的确漂亮且让人着迷,但是花开花落过于匆忙,使人心中得不到宁静。
正如古人诗歌中吟唱的那样“心无宁日”,这和春天的悠闲、宁静相差甚远。
也许由于没能和冬香一起去赏花,樱花凋谢之后,菊治心中反而感到十分痛快。
樱花季节过后,菊治喜欢上了四照花。
在住宅区的道路两旁,菊治意外地发现了四照花,虽然只是花蕾,但四片白色的花瓣在万里晴空下显得水灵灵的。
说起来,昨天欣赏四照花时,菊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来了冬香。
许是黄昏的缘故,渐渐暗淡的天空,使得四照花的白色非常醒目,菊治觉得四照花的低调和静寂与冬香的性格十分相像。
菊治昨天站在那里凝视了一会儿花朵,而冬香本人今天终于出现了。
公寓大门的门铃响后,过了几分钟,房间的门铃也响了。
菊治迫不及待地打开门,冬香站在面前。
她穿了一件象牙白色的短外套和同色的裙子,当菊治看见她胸前戴着自己送她的高跟鞋项链时非常高兴。
冬香正是一朵雪白的四照花,在初夏的微风中飘了进来。
两个人顿时在门口接起吻来,这已经成为他们的惯例。
“你来了太好了,我想死你了。”
“我也一样,又见到你了,太高兴了。”
这些对话都是通过拥抱、接吻表达出来的。
亲昵之后,冬香开始脱起鞋来。她弯下腰把两个人的鞋子头朝外摆好,菊治牵起她的手向卧室走去。
“昨天看到四照花,我想起你来了。”
“为什么?”
“四照花雪白而温柔……”菊治这时轻轻补充了一句。
“那种树,正是因为树上液体很多,才被叫做四照花的。”
“什么呀……”
冬香一副羞涩的样子垂下了眼睑。
由于冬香把见面的时间延长了一个小时,所以两个人的约会在时间上多少有了些宽裕。
至今为止,他们总是有一种被时光追逐的感觉,就是脱衣服也是慌手慌脚的,眼下他们都能慢条斯理地脱衣服,菊治先上了床,冬香猫腰上来时说:“那个,那边的窗帘……”
床前面的窗帘应该拉好了,但好像留下一条缝隙,初夏的阳光从那里射了进来。
菊治坐起身来,将两边的窗帘重新拉好,冬香终于来到了床上。
两个人之间无论多么亲密,冬香总是蹑手蹑脚地从后面上来,当她钻进被子里的时候,双方搂作一团,胸贴着胸,四肢交叠在一起。
两个人就这样互相温暖对方,菊治这时缓缓伸出右手从背到腰对冬香进行爱抚。
“咦?”菊治忽然惊讶了一声。
菊治原以为冬香穿的是平时的吊带睡裙,没想到她今天好像穿了一套上下分开的短内衣。
“怎么回事?”由于冬香今天穿的内衣不同往日,菊治发出了疑问。
“今天我穿了件吊带小背心。”
“这个,我不太喜欢。”
穿牛仔裤的时候,配吊带小背心也许更为合适,可菊治还是喜欢吊带睡裙。再加上冬香穿了内裤,菊治也不乐意。
“我不是说过下面什么也不能穿吗?”
菊治不由分说地命令:“不行,马上脱了。”
菊治把手伸进了冬香的内裤里边,她自己主动脱了起来。
菊治等她脱完,一切都安静下来后伸手一摸,总算触到了冬香滑溜溜的臀部。
“由于你不守规矩,这是对你的惩罚。”
说是惩罚,其实不过是用力搂紧她,激烈地做爱,这正中了冬香的下怀,令她欢喜不已,根本起不到惩罚她的作用。
还不如干脆打开窗帘,菊治希望在光天化日之下向冬香求欢,但很可能引起容易害羞的冬香死命抵抗。
与其那样,不如尽量勾起冬香的好奇心,让她变得张皇失措。
菊治想了一会儿,突然有了主意。
冬香不会喝酒,几乎是滴酒不沾。口对口地喂她酒喝,情况允许的话,再轻轻亲吻她的私处。
这绝对是个好主意,菊治马上从床上跳了下去,拿起了客厅茶几上的白兰地。这是很久以前的一个采访对象—一一家公司社长送的,不愧是高级白兰地,一拔下木塞,就飘出一股浓郁的酒香。
菊治含了一口白兰地,回到床上,亲吻冬香。
菊治用自己的嘴唇一下子封住了什么都不知道、凑上前来的冬香的嘴唇,然后顺着她的牙缝把白兰地灌了进去。
冬香顿时仰起了下巴,可已经喝下了几滴,她这才发现是度数很高的烈酒。
冬香慌忙想把嘴唇移开,但菊治用嘴使劲压住了她,从舌头缝中将酒一滴一滴地喂进她的口中。
在菊治的压迫下,冬香终于放弃了挣扎。她双唇微张,将剩下的白兰地徐徐咽下,轻轻咳嗽起来。
这时,菊治终于松开了冬香的嘴唇,早晨的惩罚到此结束。
“吓了一大跳吧?”
“这是什么啊?”
“是白兰地,非常香醇吧?”
冬香仿佛还在因为被突然灌进白兰地的强烈刺激而回不过来神。她慢慢摇着头,把脸贴近菊治胸前喃喃自语:“我的身体发起热来了。”
“没关系。”菊治重新轻轻地从肩到臀爱抚起冬香,他小声道:“今天我一定好好伺候你。”
这点儿酒不会让冬香喝醉,但她的身体火一样的感觉,肯定会比往常更加疯狂。
两个人之间的情欲随着时间的推移,仿佛在发生某种微妙的变化。
第一阶段是两个人刚刚结识,合二为一的时期,他们一旦见面就会疯狂地索求,相互做爱,那种激情近乎一种贪欲。
第一阶段过了之后,双方都会有所冷静,开始希望尽情享受性的欢愉。
这个时期到了第二阶段,从这时开始女性在性爱中获得的快感不断增多和加强。
然后是第三阶段,从这个阶段起,男女双方的关系已经进入了成熟期,双方可以随心所欲地享受云雨之欢,性爱之中会加进一些更为放肆、增进情趣的各种游戏。这个阶段可以说是男女性爱最辉煌的时期。
按照上述分类,菊治和冬香眼下的关系可以说刚刚结束了第二阶段,正在跨入第三阶段,也许可以称之为辉煌时期的开端。
这从刚才菊治一边亲吻冬香,一边把白兰地喂入她口中的行为也能看出端倪。
双方虽然对彼此之间的爱欲感到满足,同时又希望能尝试一些新的变化,向往进一步纵情于色情的世界当中。其第一步刚才已经悄悄地迈出。
新的尝试到此还没有结束。冬香抱怨她的身体变得火热,菊治准备加重她的不堪,为了让她更加兴奋,他又开始亲吻冬香可爱的秘境。当然这和以往单纯的亲吻有所不同。
菊治口中含了一口白兰地,就这样吻在冬香的花蕊之上,使她最为敏感的区域慢慢变热,燃烧起来。
即便没有这些,冬香照样能够感受快感,充分燃烧。在这方面菊治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但他还是想增添一些新的花招,让冬香惊讶,使她慌张。
在某种意义上,这可以说是男人的一种施虐行为,而女子则是受虐一方,综合起来看,这种行为近乎变态,然而对于彼此相爱的男女来说,这只不过是一种增进性爱情趣的尝试。
菊治又下去喝了一小口白兰地,然后回到床上,将脸埋在了冬香的两腿之间。
“讨厌……”冬香语言上虽在拒绝,可她那甜美的语气,说明她还没发现菊治真正的目的。
从丰满的双峰到柔软的腰肢,再到腹部,冬香的身体光滑如丝,令人十分舒服。当然她小腹上还能隐约看到生过三个孩子的妊娠线,可那也是一个成熟女人的标志。其中最令男人迷醉的还是冬香雪白的肌肤。
菊治抚摸着她那柔软的肌肤,不过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芳草深处的花蕊入口。
冬香自然也知道菊治的想法,却没有摆出反抗的架势。只有当菊治的面孔埋进她双腿之间的时候,她用劲夹紧了膝盖,想将下半身躲开。
不过进展到这一步,菊治也没有住手的道理。
冬香眼下几乎是一副仰面朝上的姿势,上身虽穿了吊带小背心,下身却是一丝不挂。菊治缓缓地将脸凑近暴露在外的芳草地,把嘴唇贴了上去。
他先用嘴唇覆在隆起的小小花蕾上,然后分开左右两边的花瓣,把舌头伸了进去。
“住手……”
冬香呻吟,菊治的舌头却不管不顾地左右挑逗,他的鼻尖触到了芳草深处,他忽然想起了“海藻酒”这个词。
不知是哪个精于此道的色鬼想出来的词语,意思是把酒滴洒到女性腿间的三角地带,芳草在酒的作用下微微摇摆,看起来就像海藻摇摆一般。
这时男人会埋下头来恭恭敬敬地吮吸美酒。这是天下男人梦寐以求的美酒,据说两腿收得很紧的女性一滴酒也不会漏到下面。
菊治没有把握能否做到那种程度,因为只有女方配合才可能成功。他想要做的事情相对要简单得多。
菊治先和往常一样亲吻冬香,使她放心,再拿起放在地板上的杯子,从中呷了一口白兰地含在嘴里,然后他的脸凑向冬香的秘境,双唇覆向她的花瓣。
这时菊治假装想要亲吻那里似的,其实却把口中的白兰地缓缓地滴入冬香的腿间。
菊治眼见着白兰地迟缓而准确地落在冬香的花蕊之上,她顿时喊了起来:“什么呀,你干了什么……”
同冬香的嘴唇一样,她可爱的秘境也被浓郁醇香的白兰地包围,仿佛燃起了火焰一般。
菊治不顾冬香惊慌失措,继续亲吻她的私处,冬香伸出双手好似要把菊治的脑袋拨开。
“住手啊,烫得要命……”
虽说经过了唾液的稀释,但在那么敏感的地方滴上白兰地,那种火烧火燎的灼热感根本无法避免。
“不行,你怎么弄的?”
在冬香拼命推搡下,菊治的嘴唇总算离开了她,接着他从正面紧紧抱住了冬香。
他的双臂紧紧搂住了冬香的肩头,把自己由于逗弄对方而兴奋不已的东西嵌入了她的体内。
“啊”的一声冬香弓起了身子,两个人的结合反而使她踏实了似的。菊治开始摆动腰部,冬香继续高叫:“热,哎,热死了……”
这是因为刚才在亲吻她的时候输入了白兰地,所以冬香的身体无论上下,肯定都像被火点燃一般炽热。
“哎,会变成什么样?”
菊治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冬香。其实他自己的东西也因沾上了白兰地有些发烫,但是没那么厉害。
菊治顾不了这些,他抓住冬香燃烧起来的时机,拼命抽送起来。
冬香随之颦眉晃头,一边小声喘息,一边向顶峰冲去。
“热,”她还在唠叨,但不久就改口成“太棒了”,在发出“不得了了”的感叹同时,冬香已经完全沉浸在快感当中,过了一会儿,随着一阵轻微的痉挛,她留下一句“救命”就到达了高潮。
冬香仿佛贪婪地吸取了所有的欢愉用于燃烧,对她的身体那种绝对的纵情方式,菊治感到有点儿恐怖。
能够感受如此激烈的快感,并不断地深入其中的女人身体究竟是何物?菊治既觉得是情欲的一种登峰造极的表现,又仿佛窥见了这之后的无底深渊。
“大概是白兰地的过错……”
菊治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刚才的白兰地的游戏问题,冬香的身体本身已经踏入了一条通往快乐世界的不归路。
近来,菊治与冬香之间的云雨,这种变化十分明显。
以前冬香经过快乐的燃烧到达高潮之后,就可获得极大的满足,体内的火焰也会慢慢地平息下来。菊治察觉到她会沉浸在遍布全身的快感之中,享受做爱的余韵。
然而最近冬香在登上顶峰、达到高潮之后,事情却没有结束。她马上就开始为下一次攀登快乐的巅峰进行准备。
一次的销魂并不能结束,两次、三次,冬香为了追求更多的销魂而攀登。
支撑这种源源不断的欲望的能量又来自何处?面对女子身体里的那种贪欲,菊治虽感惊讶,但不知为什么反而很想满足对方。
为了这个目的,菊治只得拼命隐忍,不能达到高潮。
女子的身体沉浸在欢乐的享受之中,而男子却要极力保持冷静,极力忍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样一来,不是女子得到满足,而男人得到的却是一连串的苦行吗?菊治的脑海里刹那间闪过了这个念头,但紧接着他又打心眼里觉得,为了让心爱的女人完全陷入狂欢,就是燃尽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真真切切地目送女子最后达到顶峰,菊治觉得男人本身就是一种吃亏的角色。
不过这种做法可以让男人身心变得更加张扬,若说无可奈何,也确是无可奈何。
然而女子到达顶峰时,其感性内容是什么样的呢?
不管怎么努力,男人都无法明白这点,上次在冬香激烈地到达高潮之后,菊治曾试着问过:“那个,你说的‘飞了’,最后是一种什么感觉?”
对此,冬香似乎回想了一会儿才答:“仿佛全身的细胞都沸腾起来,变得炽热……就这样一下子飘到了云彩上边,然后一下子又从云端掉到了无底洞一样。那个,就好像坐在那种极为刺激的云霄飞车一样,先冲上去,再落下来,就是死了也心甘情愿……”
冬香眼下正如自己描绘的一般,乘着快乐的云霄飞车,开始了忘我的绝叫。
“哎,哎,要去哪儿呀……”
冬香发出濒临死亡的叫声,终于乘着快乐的云霄飞车要从云端开始下降。
降落后两个人的身体并没有分开。冬香还在飘飘欲仙般享受云霄飞车的余韵,双方的局部还牢牢连在一起。
当然这和最初的那种紧密并不一样。菊治的局部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气力,停留在散发着燃烧之后余热的冬香体内。
冬香已经充分享受了那种忘我的快感,目前只是在体味余韵而已,所以菊治觉得这时即使分开也不要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