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车场已是上午七点半,郭鹏因事务太多,匆匆乘小船返回了东兴,康宁将车上剩下的八万元中的七万交给阿刚,让他负责按老规矩分发给参加出货的所有弟兄。
洗完澡,头发没干康宁就上床补觉,一觉醒来发现阿玉在阳台上小心地晾晒衣服,看样子是担心声音太大惊醒康宁。
自从阿玉到来之后,就将康宁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给康宁节省大量时间之余,也给康宁的精神和肉体带来许多慰籍。
洗漱完毕,康宁换上一身舒适的休闲服,用越语对刚坐下看书的阿玉轻声问道:“阿玉,你说中午我们吃什么啊?”
“我一切听你的安排。”
阿玉放下书本站起来,走到康宁身前整理他上衣的领子和衣角,神态自然而温柔,就像一位新婚后的妻子。
康宁兴致大起,轻轻抱住阿玉,轻揉她极富弹性的丰满臀部,亲吻她嫣红的双唇久久不停,逗得阿玉全身发烫,娇喘连连,这才柔声说道:“要不就吃你吧。”
阿玉猛然推开康宁,娇羞地道:“不嘛!咱们出去好吗?如果让你使坏……起来时都该吃晚饭了……”
康宁哈哈一笑:“好吧,吃完午饭我们一起到阿英家里去,今天是针灸治疗时间,完了我还有不少事情要做。”
略作收拾,阿玉提着康宁的小皮箱和他一起下楼,发现有五个人已经等候在小楼门前的走廊上,其中三个是车场的人,另外两个是越南人,其中一人正是阿玉见过一面的芒街****头子阿辉。
“宁哥,我听说天亮前你做了一单漂亮的大生意,想想忍不住就跑来找你了,哈哈!宁哥你厉害啊!以后我们这条河就热闹了。”
阿辉的语速很快,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推崇和赞赏,听阿玉给康宁翻译完毕,阿辉向她开起了玩笑:“玉,宁哥厉害吧?”
阿玉俏脸通红,不好意思地退到康宁侧后。
康宁上前攀住阿辉的肩膀,用越语亲热地说道:“怎么能让你等我呢?你直接拨打我的手机不就行了?下次不能这样客气了。”
阿辉听到康宁熟练地说出越语,呆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我现在才知道可以和你说话了,原来我也想打你的手机,却担心像东兴人说的那样‘鸡和鸭讲’,没想到你学得这么快……咦,你这是要出门?”
“是啊,肚皮饿了,吃午饭去。走吧,阿辉,叫上阿廷我们一起去。”康宁热情地发出邀请,看到被自己打伤过的阿廷恭恭敬敬的神色,也随口向他问了声好。
阿辉毫不客气地答应下来。
康宁听阿刚和阿彪汇报几件事情之后,小声地吩咐几句,就领着阿玉和阿辉上车离去,阿廷开着一辆白色的韩国现代越野车跟在后面。
开车的康宁接完一个电话,这才转头对副座上的阿辉笑着说道:“小六和兔子他们跟你是朋友吧?”
“三四年了,这几个兄弟很不错,很讲义气,我手下的弟兄过东兴不少麻烦他们,我的很多货都是他们给我送过来的。”
阿辉接着向康宁解释道:“宁哥,你从我们这边出货到中国,我也一样从东兴进货到我们越南来。以前一直没有机会和你说,今天既然凑巧了,我就直说了:我很想和你联手做几笔大生意,因为小六告诉我,现在什么事都要和你打招呼才行,以宁哥到来之后连续的漂亮出货来看,我对我们的合作很有信心。”
康宁知道阿辉的人脉很广,手下兵强马壮的,再加上有个当公安局长的叔叔,在芒街地头上很多事都瞒不过他,所以对他的话较为留意。
但是现在听阿辉话里的意思,在很多方面有自主权的小六这么抬举自己,还是让康宁有些意外。他想了想道:“刚才的电话就是小六打来的,他刚才问我有没有时间,他想在明天领些弟兄来芒街找我喝上一杯,我答应他了,如果你有空,明天大家一起聚聚。兔子也会来,到时一起商量。”
“这样很好啊!大家凑在一起,商量起来方便多了,明天我一定会参加。对了,聚会地点选好了吗?”阿辉显得非常高兴。
康宁摇了摇头:“他们没说明,我也很少出去,除了林莉咖啡屋和顺化米粉店这几个地方外,其他地方我根本就不熟。”
阿辉哈哈一笑:“那么我来安排吧,哈哈……今天咱们去吃点特色菜,过桥,在第一个街口向左,一直开到尽头。”
车子在一排造型别致,四周种满花卉的竹篱笆前停下,饭店的服务员看到阿辉下车,立刻跑进去通知老板,黑瘦的中年老板一阵小跑来到阿辉面前恭敬问候。
三人走进后院小竹亭坐下,麻利的女服务员已将香茶端上来,阿辉笑着对女孩报出一串菜名,经过阿玉的翻译,康宁总算弄清楚接下来会吃什么了:炭烧狗肉、咖喱鲟鱼、蜥蜴老烫、香酥墨鱼卷……
一顿饭吃得康宁连声感叹,看来除了两广的粤菜大师傅,越南民间也有烹饪高手存在。这里的菜式非常精巧,做法很独特,颇具越南特色。
刚开始的时候,康宁还在想七八个菜太浪费了,但看到每一种菜式份量都较少,这才明白过来。
一桌菜四个人刚好用完并无浪费,临行前阿辉非常礼貌地叫过服务员,拿出一百万越南盾交给她(当时汇率相当于人民币五百八十元),看着女服务员收下钱,很自然地对阿辉亲热的笑,康宁不禁暗自点头,对阿辉的性格和行事作风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走出小竹亭,阿辉问康宁去不去海员俱乐部玩斯诺克?康宁礼貌地拒绝了,随口就说还得去看一个病人,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
没想到阿辉听完之后,惊讶地看了康宁好一会儿:“宁哥,你怎么还会治病啊?”
康宁只好解释道:“我原来的职业就是医生,正好有个朋友的父亲生病,她让我帮忙看一下。”
“能成为宁哥的朋友,在芒街也不是简单的人,在哪儿?我也去看看行吗?”阿辉感兴趣地问道。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阿玉开口了:“辉哥,是英姐的父亲杰伯伯,春节前从河内过来的。宁哥给杰伯伯治疗很长一段时间了。这么长时间你都没去英姐那里玩,你当然不知道了。”
阿辉什么话也不说,挥挥手让阿廷开车回去,自己坐上康宁的越野车,还自来熟地叫康宁动作快一点。
康宁无奈之下,只好和阿玉上车开往海滩方向:“阿辉,你和阿英认识?”
“认识,英姐刚来芒街不久我就认识她了,是在我叔叔家里结识的。宁哥,英姐比你我年纪都大,你叫她阿英好像不礼貌哦。”
越南人对称呼非常在意,所以阿辉笑呵呵地看着康宁,眼里泛起一丝暧昧之色。
康宁乐了:“在我们那边,女人都愿意被人叫得年轻一点,没有越南这么讲究。再者说了,阿英看起来很年轻啊。”
“我看你是喜欢英姐了,没关系,我也喜欢,不过我叔叔警告我,要是我和手下人对不起英姐,他就赶我回农村去,哈哈!”阿辉好像想起了什么,连连大笑起来。
听了阿辉的话,康宁愣了一下,突然想到阿辉的叔叔就是芒街的公安局长,阿英怎么会跟他熟悉呢?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坐在后座上的阿玉连忙用中文向康宁解释道:“英姐的公司从筹建到营业执照批准下来,都是阿辉的叔叔一手经办的,听说以前英姐的先生和阿辉的叔叔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康宁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开了句玩笑便加快车速,哪知刚提速阿辉就叫停车。
就在康宁抬头想询问之际,阿辉快步下车,走到路边的一家花店里,让那个漂亮的女孩给他包上一大束鲜花。接过花他还逗了女孩几句,最后捏了一把她的屁股,在女孩嬉骂的追打中跑回车里。
来到阿英的洋楼,阿英显然不知道阿辉和康宁认识,对于他们一起拜访自己显得有点准备不足。不过她很快就冷静下来,接过阿辉的鲜花插进瓷瓶,然后像个姐姐一样不停询问阿辉家里的情况。
阿辉看到康宁和阿玉走进侧房,也想跟进去瞧瞧,无奈阿英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询问,阿辉只好将自己父母、叔父叔婶以及兄弟姐妹的事情匆匆道来,等阿英满意地领他进去问候老人的时候,阿辉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阿英父亲的右脚上扎满了长长短短的银针,康宁还在不慌不忙地继续扎老人的左脚。
阿辉礼貌地向两位老人问安,回答完老人那一连串越南式的对所有家庭成员的询问之后,惊讶地看着站起来的康宁,微微叹道:“宁哥,我听说中国会针灸的人大都会武功,今天看来是真的了。怪不得阿廷对我说当时被你一碰,感觉就像被电击一样飞了起来,睁开眼睛后才知道痛,你是怎么做到的?”
康宁苦笑一下:“其实没什么奥秘可言,我力气比他大,小时候打架也多,动作比他快,就这些。针灸和打架不同,要学很久才会。”
阿英笑了起来,问阿辉当天康宁踢断横木时在不在场?阿辉老实告诉阿英,不单止在场,因为当天涉及到中国人黄文志,很多弟兄都害怕公安事后找麻烦,所以那群人还是自己领着去的。
阿辉坦率地将整个过程告诉阿英,很不好意思地说当时看到康宁惊人的武功时,自己也害怕得要死,等到康宁把手枪分解之后,自己才冷静下来。
阿辉言辞间对康宁非常尊重,说康宁是他长这么大第一个佩服的中国人。
阿英用心聆听阿辉的述说,亮晶晶的眼睛不时飘向康宁,直到康宁取完银针,一一消毒才醒悟过来,笑眯眯请大家一起到客厅用茶聊天。
康宁留下和阿英的父亲交谈,详细询问他的各种反应、饮食和排泄等细节,并将自己的判断和下一步的治疗方案告知阿英的父亲。
回到敞亮的客厅坐下,康宁惊讶地看到阿辉猛然站起来,双手捧着一杯茶水恭恭敬敬递到自己面前,康宁尚未弄清怎么回事,就听阿辉大声恳求:
“宁哥,我要拜你为师!”
康宁摇摇头笑道:“阿辉别这样,只要我会的,你我兄弟之间都可以交流,不过这针灸很难学,之前你得先学会中文,然后……”
“不!我不学针灸,我只学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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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宁会如何选择呢?这里先卖一个关子,下章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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