肾中之阴阳,为脏腑阴阳之本。肾之阴阳失调,则可导致其他脏腑阴阳失调,百病丛生。某些难治病如支气管哮喘、肺心病、原发性高血压、冠心病、慢性萎缩性胃炎、溃疡性结肠炎、顽固性腹泻以及某些血液病、糖尿病、Graves病、Cusshing综合征、风湿病、脑血管病、老年性痴呆、精神病等与肾关系密切,从肾论治,效果较好。如治男患,1岁,家长代诉腹泻1月,大便日5~6次,质稀如水,经西医门诊与住院治疗无效,近日症状加重,伴精神萎靡,肢末不温,囟门下陷明显,查大便见脂肪球(++),脓细胞(++),故来诊。诊断为小儿腹泻,辨证为脾肾阳虚,治宜培补肾阳,健脾止泻。方选自拟ID—Ⅳ方加减,药用:淫羊藿10g、鹿角霜10g、补骨脂10g、仙茅10g、紫河车粉(分冲)5g、枸杞子10g、炒白术10g、益智仁10g,水煎服,日1剂。服药2天后,即告腹泻已止,每日2次,质成形。继用4天,患儿精神转佳,目光有神,囟门下陷改善,复查大便常规正常。
6. 治脾
脾胃为后天之本,脾主运化,胃主受纳,脾主升清,胃主降浊。脾胃功能失调,纳化失常,升降不能,痰淤内生,气机紊乱,百病丛生,故有“百病皆由脾胃衰而生”。为此我们认为,某些难治病如支气管哮喘、肺气肿、肺心病、原发性高血压、冠心病、慢性胃炎、消化性溃疡、溃疡性结肠炎、再生障碍性贫血、糖尿病、桥本氏甲状腺炎、脑血管病、老年性痴呆、精神病等都有与脾胃关系密切。治疗时从调理脾胃入手,可取得较好疗效。如治女患,40岁,在某医院诊为“情感性精神病”,一直服用氯丙嗪、碳酸锂,效果不稳定。近年来患者多疑、恐惧、心情抑郁不畅,对生活无兴趣,烦躁失眠,时有幻听,目光呆滞,反应迟钝,饮食尚可,大便偏干,舌暗红,苔薄黄略腻,脉弦滑数。仍用氯丙嗪、碳酸锂。辨证为脾胃气机失畅,痰浊上扰神明,治宜调理气机,化痰舒肝,方选自拟开郁Ⅰ方加减,药用:柴胡5g、郁金10g、淫羊藿10g、巴戟天10g、槟榔10g、枳实10g、厚朴5g、草果5g、常山5g、生大黄5g、桃仁10g、赤芍10g、甘草5g,每日1剂,并嘱逐渐减西药,服20剂后幻听消失,抑郁、心烦、失眠明显好转,西药已停。遂用上方加减制水丸,每服6g,日3次,服2月,诸证消失,随访3年未复发。
7. 治肝
肝为风木之脏,体阴而用阳,主疏泄,主藏血,一旦功能失调可导致气滞、血淤、水停、风动、出血等病理变化,引起诸多病证,并可波及心、脾、肾诸脏,以致病机复杂,数脏同病,某些难治病如原发性高血压、冠心病、脑血管病、老年性痴呆、糖尿病、Graves病、精神病、勃起功能障碍、妇科杂病等与肝关系密切,临床若能把握住这条主线,常可迎刃而解。如治李某,女,26岁,每于月经来潮前3~4天出现发热,体温高达41℃左右,伴牙痛、咽痛、目赤、烦躁等,月经过后不用药可自行缓解,平素不发热时尚有头晕、心慌、乏力、恐惧、失眠、腰困、食少、尿黄等。2年多来,病情日渐加重,曾在省内外许多医院检查,未能明确诊断,故求治于中医。查舌红苔薄,脉细数,诊断为经前期综合症。辨治属肝血不足,肝郁发热,兼忧郁伤神。治宜疏肝解郁,养血安神,清肝泻火,方选柴胡四物汤加味:柴胡10g、郁金10g、当归12g、白芍12g、生地15g、川芎15g、丹参15g、黄芩10g、丹皮10g、山栀10g、半夏10g、生龙骨(先煎)30g、生牡蛎(先煎)30g、远志5g、浮小麦30g、甘草6g,每次月经前6天服5剂,连用3个月经周期后,不发热,自觉心慌、头晕、乏力明显好转,睡眠、进食增加,仍有心烦、恐惧,时而悲伤欲哭,原方去丹皮、山栀,加酸枣仁、五味子、琥珀,再3个月经周期,诸证悉除。
难治病的选方要点
1. 单专方剂无效,用兼备法治
某些难治病用单一功效的方药治疗,以求解决部分病证,却得不到满意的效果。对这类疾病可用兼备广络法,才能取得较好的疗效。其原因是,病症多种,相互牵制,非同时治疗不足以祛病,正如清代名医曹仁伯所说:“每遇病机丛杂,治此碍彼,他人莫能措手者,必细意研术,或合数方为一方而融贯之。”裘沛然教授说:“兼备法并不是一个杂凑的方法,其处方既富有巧思,而配伍极其精密,这是中医处方学上一个造诣很深的境界。”我们常用此思路治疗癌症病人。处方不外以下四方面:一、确定病位,以恢复患病脏腑之功能。如胃癌,胃气以下行为顺,以受纳为职,必用理胃气下行,助消化受纳之药。二、经辨证确认寒热进行用药,如肺癌,痰多色白,舌淡白苔白滑,脉迟,为肺寒之象,用散寒之药。三、用祛痰活血抗癌之中药,从临床辨证及组织学分析,癌症多有痰淤之依据,处方中用化痰活血和针对性较强的抗癌中药,如白血病,加用雄黄等。四、加入扶正药物,从中医角度而言,有“无虚不成积”之说,从西医角度而论,癌症病人免疫功能下降,均是体虚之征。处方中加用补气养血健脾补肾方药,恰到好处。我们用的兼备法虽药多,但组合精微,虽量大,但击中有力。
2. 兼备方药无效,用专一分治
某些难治病用兼备广络方药治疗,以求同时治疗许多病证,望一蹴而成,有时却得不到满意的疗效。这类疾病可用专一分治法,才能取得良好的效果。其原因是虽病机多种,治其主要病机而其他病情随之迎刃而解;或治其主要病机,有助于再治其他病机。如我们曾治一老人,咳嗽气逆20余年,感受风寒20余天,致发热恶寒头痛,咳嗽痰多而稠,气短,双下肢浮肿,入暮尤甚,食欲不振,大便秘结,舌紫,苔黄腻,脉细滑,2小时前出现呼吸困难,气不接续,烦躁不安,面红如状,头汗如雨,口唇发绀。诊断为肺心病心衰,用三步分治法,一用参附、黑锡丹救垂亡之元气,烦躁平,头汗除,气急缓;二用定喘汤加黄芪、鱼腥草治外寒里热之肺胀;三用河车大造丸、补中益气丸调补脾肾之虚。服药后病获转机。
3. 规治法无效,用变法治疗
某些难治病按常规法服药多年,效果不佳,这类疾病可用变法治疗,才能取得良好的效果。其原因是患者机体已产生耐药性,非变法不足制其病。如治一男患,70岁,头眩昏8年,近1年加重,精神不振,乏力,腰酸膝软,恶闻噪音,口干苦,不欲食,大便2日1次,反复发作,经各医院治疗,诊为脑动脉硬化症,但疗效不佳。查血压120/75mmHg(1mmHg=0.133kPa),体瘦弱,反应迟钝,面色苍暗,舌质色淡,边缘有齿痕及淤斑,脉细无力。细阅前医方,多为天麻钩藤汤、镇肝熄风汤、龙胆泻肝汤等。窃思上为治眩常规方药而无效,前医只顾治风。遂弃前方不用,辨为阴竭于下,阳浮于上,因虚夹淤,治以大补阴煎,兼潜阳,继之补虚,化淤,先用鹿角胶(烊化)10g、龟板胶(烊化)20 g、枸杞子10 g、生地15 g、山茱萸10 g、沙参15 g、知母10 g、黄柏5 g、钩藤20 g、山羊角(先煎)50 g,服6剂后头晕减轻,精神好转,面色仍暗,舌边淤斑,脉无变化,原方加益母草50、蜈蚣1条、虎杖15 g,服12剂后诸症大减,头觉清爽,食欲增进。遂按原方制胶囊,服半年,随诊头晕未作。
4. 变法治疗无效,用它法治疗
某些难治病按变法治疗,效果亦不理想,对于这类疾病,应配合其他疗法。如对于类风湿性关节炎活动期,疼痛严重,我们通常配合外用止痛,效果较好。
难治病的中医药联合应用模式
某些难治病西药治疗效果较好,但毒副作用较多且重,某些难治病中药治疗效果虽好,但辅以西药效果会更好。因此,中西药联合应用在难治病的治疗中是常用方法,但如何才能更好地联合,我们提出如下模式,可供临床参考。
1. 平等联合模式
平等联合模式是指中西医双方均按照各自的理论对病症进行诊断,制定治疗原则,分别采用相应药物治疗,在用药时中西医之间各成体系,彼此处于平等位置的一种中西药联合应用模式。这种用药模式的特点主要是中西医双方用药不受认识是否统一的影响,各自发挥自身的优势,并都将治疗作用重点放在主病、主症或主要病因方面,从而产生较为集中和有效的中西药治疗效果。这种用药模式存在的问题主要有中西药使用缺乏相互之间的整体配合,主次用药不够分明,用药时有重叠繁杂,在某些病证中,甚至会导致毒副作用的加重。这种用药模式适用于中西医对病证诊断都比较明确,而且各自用药都有一定效果的各类难治病。
2. 主辅互补模式
主辅互补模式是指在中西医联合用药时,根据具体疾病特点或某一病证的不同阶段以及中西药对某一病证的不同效果,分别以中药为主、西药为辅,或以西药为主、中药为辅的用药模式。中西药的使用处于主次分明、主辅相成、相互补充的境界。这种用药模式的特点是明确发挥中药或西药某方面的主导作用和对疾病治疗的明确疗效,着重解决疾病的主要矛盾,同时又以辅助用药的形式有针对性地改善主药治疗过程中的薄弱环节、次要矛盾或药物的毒副作用等,从而在治疗中发挥出比单用中药或西药更为全面的效果。这种用药模式存在的问题主要是在疾病性质尚不明确、诊断尚未确定、西药治疗缺乏针对性而中药治疗效果不肯定的情况下,难以选择主要用药,确定主辅关系,结果导致治疗上的盲目性,甚至会延误治疗,使病情发展。这种用药模式适用于中西药某方面对病证有较明确或特别的治疗效果的各类难治病。
3. 渗透融合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