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王爷贺喜王爷!”伴随着此起彼伏的道喜声,施颜儿只觉得随着门声响起自己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本王乏得很,你们都下去吧!”温润的声音响起,像是上等的暖玉不知不觉间就暖了人的心田。施颜儿躲在盖头下撅了撅嘴巴,心想道声音倒是好听,不似她想的那般粗哑。
“可是,王爷,这盖头还没有掀,交杯酒还没有喝,这……”一边的喜娘听到赵流光的话脸色极为难看。早就听说这七王爷不拘小节,性子乖张最喜欢干那些个不合礼法的事情,早些年一意孤行娶了个江湖上来历不明的女子,更是气的先皇要同他断绝父子关系。只是她却没想到这位爷就连自己大婚都要闹些不一样的。可是她一个奴婢又不敢左右主子的想法,只得干着急。
赵流光进了门就瞧见了床上坐着的小人儿,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像是没听见他进门一般,只是微微颤动的肩膀泄露了她紧张的心情。扬起嘴巴笑了笑,赵流光就决定省了这些麻烦事儿,倒出些时间来同她摊牌。可是喜娘的话却又不是没有道理,新妇进门,自己若是这般一切从简的话,怕是第二天就会传出新妇不受宠的闲言碎语,这些下人最是会落井下石,墙头草的,以后她怕是很难在府里立威了。
挑了挑眉,赵流光从托盘上拿起喜秤,慢悠悠的走到施颜儿面前,忽然起了捉弄的小心思,右手拿着喜秤在左手里敲来敲去,就是不肯掀开那红色的盖头。施颜儿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地面,只瞧见一双黑色的靴子一点点的朝自己靠近,她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秉着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就等着赵流光掀开盖头的那一霎那,谁知道这男人像是要同她作对一般,竟然就那么站在她的旁边,她甚至都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嗅到他身上细微的竹子的香气,嫩嫩的小脸一下子便红了起来。赵流光像是算准了一般,说巧不巧的就在此时掀开了那块红色的盖头。只听周围低低的抽气声,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精致无暇的脸庞,白里透着淡淡的红色,说不出的娇羞。赵流光其实无非就是想看看陶家的小姐是否如传言般的那样冷静睿智,如此一来倒是让他有些失望了,不过这张脸却是如传言中那般倾城,他也不算吃亏了。
施颜儿忽然觉得眼前一亮,脸上的红晕还未来得及消退,盖头就被掀了起来,她抬头一瞧,简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除了自家哥哥施辕青以外,她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男子,细长的丹凤眼里透出略微的笑意,浓浓的剑眉飞入鬓角,高挺的鼻梁,就连薄薄的嘴唇上也略微染上了淡淡的笑意。忽然听到喜娘的恭喜声:“恭喜王爷,娶得如此美娇娘。老奴做了这么多的亲事还从未见过如此的美人呢。”喜娘一个劲儿的夸赞施颜儿,就盼望着王爷一会儿高兴多给些赏钱。
果然见到赵流光挥了挥手。缘君极为长眼色,自打赵流光进屋她就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倒不是因为赵流光的俊逸潇洒,而是缘君深深觉得这个男人绝对不似现在面上的这般无害,此人一定是个厉害的角色,对他自是绝对不能放松。这回见到赵流光挥挥手,自己立刻会意,上前塞给喜娘一快银子,乐的喜娘眉开眼笑朗声说道:“请王爷王妃喝交杯酒吧,喝了这酒啊以后合合美美,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赵流光自然也是注意到缘君对他的打量,他心中也有了一番计较,所以故意试了她一下。果然是个聪明伶俐知晓事理的。这个丫头也绝非表面这般简单的善类。不过既然她们主仆都嫁了过来,他也不着急打探清楚她的底细,毕竟这里是他的地方,若是她心中有鬼,迟早会露出尾巴来。
喜娘高高兴兴的拿起托盘里的酒壶,将杯子里倒满了酒,再放回托盘里,迈着小步就走了过去,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就好像是自己成婚了那般高兴。
“请王爷王妃喝交杯酒吧!”话音刚落,赵流光还未拿起杯子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娇呵:“慢着!不许喝!”
听到这声音,屋子里的人都愣住了,赵流光的剑眉不经意的皱了皱,眼波里闪过一丝厌恶。
“都给我滚下去,怎么,我才多久没来过王府,你们这帮狗奴才就狗眼看人低,不认得本小姐了?”门外的声音尖利起来,让施颜儿心中也颇为不爽快,暗骂到哪里来的疯女人,这般无理取闹,想着赵流光那俊逸的脸便一下子联想到,一定是赵流光养在外面的找上门来了。她自己也许没有发现她心中暗暗涌起的不快,和已经皱起的柳眉。
“静璃小姐,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不过,想来你也是没什么事情的,不妨到前厅喝杯喜酒热闹热闹!”小安子站在门外,见到是这个女人来了时,全身的精神都戒备起来。这个女人怀的什么心思别人不知道,他小安子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今儿是王爷的大喜之日,何况王妃又这么聪明美丽甚得他心,他一定不能让这个坏女人搅乱了王爷的婚礼。
静璃听了小安子的话眼中已经冒了火光:“我呸,你一个奴才,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你让开,我要见我姐夫!”
“姐夫?静璃小姐可真是爱开玩笑,你要是找姐夫应该回家去找啊,这里可没有你的什么姐夫!”小安子虽然只有一身的三脚猫功夫,可是仗着赵流光的信赖,嘴巴可是毒的很。
静璃被他的话气的脸色涨红,二话不说一只飞镖就从袖中飞出直奔小安子的面门。
赵流光站在屋中始终没有动过,任由那女人和小安子在屋外斗嘴,他似是没有听到一般,就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的笑容也没有变过,只是灰暗了几分。屋里的人都感受到了气氛的诡异,却没人敢说一句话,屋子里静的就连微弱的呼吸声都能清清楚楚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