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九方归墟:经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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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辞职流浪 红盾离别

曲子在第二部分时,小提琴奏出新的旋律,这种旋律是一种美丽的忧郁,以变奏和反复做技巧性极强的发展,轻巧的泛音和华丽的左手拨弦显示出这一主题的丰富内涵。在这部分,管弦乐并不太明显,始终是以小提琴的轻柔旋律为主题。

“这个百年以来迁徙不止的民族,背负着厚重的悲伤,但他们同时又热情而奔放。荡气回肠的悲伤和永不停息的迁徙流浪,这才是真正的吉普赛人。帕布罗·德·萨拉萨蒂的小提琴独奏,无论听多少次都令我向往,对吗?”艾莉森姑姑放下手中精致的茶杯,看着对面那个眉峰冷睿的女人露出微笑。

“看起来夫人更喜欢流浪,而不是在华尔街操盘。”大莫破晓矜持颔首回答,“即使不懂乐理的我,也能感受到这曲《流浪者之歌》中的悲伤,颠沛流离的痛苦和永不停歇的迁徙造就吉普赛人,如果他们停止了迁徙,他们灵魂便也就灭亡了,真羡慕他们。”

“中肯的回答。”艾莉森姑姑笑了,赞叹大莫破晓的确是一个拥有英雄气概的好姑娘。

一曲终了,摇着折扇的贵夫人和那些年轻可爱长着几个雀斑的年轻金发姑娘都矜持的鼓起了掌,表示对拉提琴那位姑娘的赞叹。

大莫破晓和威尔默森是在事发后的第三天回来的,直到今天的下午茶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了。

大莫破晓全面接管logic疗养院院长一职,远程视频见到了她的员工们,并且按照程序分配了与沃伦斯基先生的交易人员和货物,一切回到正轨,她时不时的受到下午茶的邀请,就像今日这般,共同欣赏家族一位新秀拉的优美提琴。

而褚天青则开始忙了起来,在舞会上正式出席亮相之后,便由罗斯家主威尔默森带着参加家族重要合作伙伴的沙龙舞会和系统全面学习金融、管理、社交、礼仪、权谋、商战。他们的身影遍及各种小型收藏品展出、拍卖品拍卖、马术赛场、投资工厂、学术峰会,脚步遍布瑞士,伦敦这些富人们避税的天堂,见到了各种性格各种行业的怪人,和那些鉴定的认同“下渗效应”的不愿意纳税但是却富得流油的家伙们。

大莫破晓发现,在这种安逸的生活中,她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在希腊海的游轮上被伏击、在北京被伏击、临时住所被毁的惨况,以及,最开始想要加入罗斯家族的那一个唯一的目的:复仇。

游轮上要杀掉自己的是同门师妹森蚺,因为自己杀了林,北京北伏击时因为“贤者之石”这种扯淡的东西,全世界都是敌人意味着到处都找不到确切的敌人,她找不到可以复仇的对象了。原来时间真的可以磨平一切,仇恨,伤痕,痛苦,以及,幸福,所有的一切都会被时间的长河带走,她觉得自己现在超脱了,可以和庄子一样庄周梦蝶了。但是不知为何,那晚在林茨的亡灵,在她的心头压上一块石头。

“夫人,我有礼物送给你们。”大莫破晓从身后的战术背包里拿出了一大堆包装精致的小礼盒,和一些枪械的零件,以及,几把冲锋枪,没错,是大莫破晓最钟爱的比利时p90。

艾莉森夫人伸手拿过一个做工精细的狙击枪专配有瞄准镜,问道:“你看起来要出远门的样子,安德莉亚。”

是的,安德莉亚在之前的下午茶会上都会为了不破坏气氛,礼貌性的换上长裙,可是今日她穿着黑色的衬衫,腿上是不知材质的纤维性裤子,看起来就像作战服,脚下明显穿了一双特种部队的那种军警防暴靴,鞋带系的又紧致又整齐,最明显的是她的黑发,看起来明显就是被军刀斜斜截成齐肩然后高高的扎起来,背后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战术背包,这样的大莫破晓,看起来就像要去参加战争的士兵,但是当她架上那个圆框的眼镜时,掩盖了她锋锐的目光,她瞬间看起来就像一个打扮的有点另类的游客或者中国来的留学生之类的人物了,额,除了这个人身材有点好的不像学生,一切都很正常和谐。

艾莉森夫人敢保证,她一定是嫌弃头发长的太快麻烦所以用一把军刀断绝了一切麻烦。

“是的,我得去趟爱丁堡。”大莫破晓将艾莉森姑姑手中的瞄准将拿了回来,给她的手里塞了一个小盒子,“这些是我从林茨买的一些人造水晶,虽说比不上施华洛世奇的雅致,但也闪耀着美的光辉,希望您和诸位能喜欢,天青......哦,不,所罗门是个聪明的好孩子,希望您多多帮助他,在未来的岁月里如果他犯了错误,望您能在家族元老那里多多为他挡一些麻烦。”

“你不回来了?”艾莉森夫人疑惑。

“可能吧!”大莫破晓给了不确定的答案,“我也想做一个流浪者,等下我会去阿尔巴先生那里递交回logic疗养院所有权并且结算工资,时间到了,我得走了。”

“可你才上任没超过一个月,阿尔巴那里应该不会允许你擅离职守。”

“不用担心,”大莫破晓取出所有的礼物在桌上堆成一堆,然后系紧了背包的绳子,“对于递交辞职报告,我非常有经验。有时一天内换两个身份或者说是工作都不在话下。”

“那威尔呢?你不告诉他,”艾莉森姑姑意识到这个女人貌似真的打算不回来了,觉的有些事好像要脱出自己的意料之外,“你可是罗斯家族家主的夫人,不能就这么走了,而且,威尔真的很爱你。”

“留下一个所罗门就够了,”大莫破晓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告诉艾莉森夫人褚天青并不是自己的孩子,否则层层揭开威尔默森其实并非罗斯家族的人都会露馅。

看着大莫破晓坚定远去的背景,艾莉森夫人低声自语:“真是个风一样的女人,果敢又鉴定,却从来令人捉摸不透,不愧是‘银色匕首’,就是不知威尔回来后知道这件事怎么办?嗯,把她绑回来?”

马尔代夫,度假行程中。

阳光正好,高尔夫球场散发着好闻的气息。可是球场不远处的一个小楼,里面阴云密布,剑拔弩张。

“今天的任务再加上这些。”威尔默森向褚天青的桌上再叠上厚厚的几本厚重的金融学书籍。

褚天青黑着一张脸,坐在桌后的软椅上,翘着二郎腿,一副我就是不配合你抽我啊的表情。“呐!说好的说好的来马尔代夫打球,亚马逊狩猎呢?亲爱的父亲大人。”他在说最后几个字时,满满的咬牙切齿带上嘲讽。

“我们现在就在马尔代夫,而你看,这本书,不就是《亚马逊营销狩猎》。”威尔默森顺手再叠了一本书上去,他说的亚马逊,不是亚马逊热带雨林,而是与中国阿里巴巴集团分庭抗礼的“亚马逊”网络电子商务公司。

“熊孩子,快点学,时间不等人,你们中国不是有个人说: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您们人类一生太过短暂,只要好好计划一下,你就能成为一个成功的人。”威尔默森毫无诚意的开口。

“你,到底在着急什么?”褚天青危险的眯了眯眼睛,他放下手中的比,双手撑着桌面,身体前倾,仿佛预感到了一些什么事。

威尔默森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看着天花板,慢慢的开口:“我有预感,破晓要离开红盾庄园了,她在坠海的那一日跟我说过,希望我能和她去看看这个世界,你现在要是还不成长起来,破晓可就一个人面对这世界了,她身上带着贤者之石,愚昧的人类必定会为财富和金钱、永生而疯狂,但是我最担心的不是贪图贤者之石的家伙,而是我的宿敌,那个幕后的黑影‘老板’。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给我接管家族,让我去保护她,”

“好的,我懂了!”褚天青任命的拿起笔,恶狠狠的说:“总有一天我会变强,然后保护我的师姐,才不要你这混蛋去站在她身边呢!”

威尔默森圆满的笑了,拍拍她的脑袋,表示自己很欣慰。

“蠢货,先投资一个亿进去,首先抢占市场?什么?对方不签?那你手上的枪有什么用?这根本不涉及道德壁垒,征税问题先不用去管。”

中年的管理者身上散发着一种阴沉可怕的气场,他摘下眼镜,用手示意大莫破晓先坐下,然手顺手又接起了另一个电话,“说,这种东西根本海关根本无法开具一般公开许可证,回去给我好好读书!去运用家族的渠道开具一个特殊许可证,保证货物安全......,这种小事都要来烦我!”

大莫破晓坐在木质的硬椅上,以一贯的面无表情静静的看着这位阿尔巴先生通话......不,或是咆哮了五六分钟。

事情是在暴躁而阴沉的阿尔巴拔掉了电话线之后结束的,管理者喝了一口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向大莫破晓。

“夫人,你今天是来辞职的吧?”

“对!”大莫破晓点头。

“事实上,我很欣赏你,虽然你不具备专业的商业知识,但是你的做事风格很好,完全不留一丝麻烦,家族需要你这样的人,我们可以把你培养成不列颠的‘军火女王’。”管理者重现戴上了眼镜,想看看这个女人脸上的表情是否有所动容,“在罗斯家族的庇护下,过上平静富足的生活不知是多少人所渴望的生活,金钱,权利,愉悦,轻松,而且还有,爱情。我不太理解,你为何要抛弃这一切荣耀。”

大莫破晓站起身来,将辞职报告送到了管理者的手中,音调是一成不变的平静,但是这样显得反而很真诚:“这个世界那么大,我却从未去真正的看过,作为刺客,我从未享受过愉悦,当然,每天都去杀人的人对杀人不会产生任何愉悦的情感,否则那就是侩子手了,艾莉森夫人今天称赞我有一颗吉普赛人的流浪之心。”

“是我世俗了!”阿尔巴叔叔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是自由之心,人的一生太过短暂,我自己都难以相信自己一眨眼就47岁了,总得做一些超越生命长度的事情才不枉活上一次啊!我虽渴望自由,但是做现在的事也让我愉悦,祝你旅途愉快,威尔的准新娘。”

大莫破晓接过那张工资单和解约证明,微微有些惊讶,这位阿尔巴叔叔已经早都知道自己要辞职了?居然早已准备好了这些东西,按照流程,自己辞职审批得三天才能下来。

“别那么看我!”管理者脸上冷硬的线条有些和缓了下来,他挥挥手:“我可不是威尔那么优秀的人,这都是威尔安排的,看看工资是否合您的意?毕竟你做了一笔大生意。”

“那么!祝您工作愉快,还请多多关照所罗门,他是一个好孩子。”大莫破晓微微躬身,转身离开。

阿尔巴拆开桌角大莫破晓放置的礼盒,一把银色的“沙漠之鹰”闪着金属的美,这是一把定制的枪,也是他最喜欢收藏的枪型。

他将枪快速上膛,做了一个虚拟射击的动作,赞叹道:“枪不错,人也不错,就像一位女骑士!这种好女人,威尔可不能就这么放过了。”

大莫破晓来到红盾庄园里,来的忽然,走的也忽然,就像舞台上的人偶,上场又下场,快的就像一瞬间,没有人惊讶,好像她本该如此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