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代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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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与河北崔家结盟

天空蔚蓝,一望无垠的碧草平原横在宇文成都的面前。

宇文成都站在武阳郡的馆陶城城楼上。

馆陶是武阳郡的北陲,与清河郡的清泉接壤。蜿蜒的永济渠从馆陶城流过,无数运载物资的船只,浩浩荡荡,只能看见前头却看不见尾。

永济渠是杨广的另一个伟大的功绩,它南达黄河,北通涿郡,是天下漕运的主要通道线路之一,是隋朝调运河北地区,粮食的主要渠道,也是对北方用兵时,输送人员与战备物资的运输线。自永济渠经黄河、通济渠、淮河、邗沟,过江经江南运河至杭州,构成了南北大运河。

宇文成都当年入主武阳郡就是看中了这个优势。

此时离洛阳之乱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现在武阳郡在车焜梁、宇文士及一些能臣的治理下郡蒸蒸日上,兵荣强盛。而他则带领一手创建出来的五万骑兵驻守在馆陶。他虽然与宇文化及有父子之情,武阳郡又是他一手创办,但他性格向来不喜欢与人交流,不想与长辈们虚情假意的奉承,索性带领一支军队驻扎在馆陶。而他的兵工厂亦是派了一万精兵在那驻扎,他已经下达了命令,凡是靠近沙麓山兵工厂二十步者杀无赦!

他之所以驻扎在馆陶,还有另一层意思,掌握一支军队,不管什么时期,掌握一支心腹部队,都是历来生存的法则。

宇文成都眺望独孤阀的方向。

再过半个月就是迎娶独孤微蓝的时候。

清河郡与武阳郡相连,两大门阀的联合下,南北贯通,贸易不断。虽然现在他们没有公开两家的关系,但是从远远不间断的漕运贸易,别的势力已经猜出了蛛丝马迹。

宇文成都长出一口气,多年的努力,终于打破了宇文阀灭亡的命运。虽然宇文阀因撤离东都的而损失了一部分利益,但是整体的实力还在。有了实力,才能更好的完成他的下一个目标。

他要借着宇文阀的底子,如升起的东日,照耀着大地。

“天下……”

宇文成都心里默念着。

他心里明白,要想在乱世中生存,必须攀上人生的最顶峰,压倒一切,才能是最安全的。

要想得到天下,眼前的河北问题必须解决,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宇文成都收起神情,走下城楼,往城主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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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内。

一个硕大的澡盆横在房间里,热气腾腾,浓浓的草药味蔓延着整个屋子。宇文成都****着上身,站在铜镜前,看着身上无数条伤疤,伸手抚摸着胸口处的龙头,眼神渐渐变得锐利,大隋已经瓦解了,群雄揭竿而起,割据四方。

清河郡的独孤武都已经与魏刀儿连战四场,四场全胜,暂时息鼓,归于平静。

龙头——从单骑勇闯突厥大帐,这颗龙头就已经跟随着他,成为了他生存的意义,前进的动力,支持着他野心的支柱。哪怕大隋不存在了,依旧会跟着他。

如今李渊之女李秀宁为先锋率领两万精骑已经来到了长安附近,司马德勘坚守长安,齐王杨暕退于八百里秦川,利用山势地理与司马德勘遥相呼应和李秀宁对抗。事件依旧按照历史而发展,王世充趁机取了洛阳。李密夺了翟让的权,唯一不同的是,张须陀没有死,他与麾下的兵马,一起来到了武阳郡。荥阳郡被李密的瓦岗军所占领,目前与王世充对峙。

对于李秀宁这个女人,宇文成都也是佩服异常,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李秀宁都是这个时期最骁勇善战的女性,在柔弱的身体里有着惊人的精力,兼且精明强干,能力不下于李世民、李元霸、李孝恭这些李阀有名的人物。

她一出动立即牵动了宇文成都的心,立即派鹰卫加紧密度,探查情报。

敲门声响了起来,“主上。”一把清冷的声音,传入宇文成都的耳内,这是斛律菲的声音。这一年的时间,在改善两人的关系后,她出了立于偏房的身份外,就是恪守属下之道。

“进来……”宇文成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原本想让斛律菲歇歇,卸下鹰卫统领的担子,去陪伴澹雅,不过却遭到了斛律菲的拒绝。这个小妮子,成为了他的女人,脾气见长了。

斛律菲推门而入,看见宇文成都****的上身与健壮的肌肉,愣了一下,随即恢复过来,习以为常。“主上,事情已经办妥了。”

宇文成都转过身,狰狞的龙头浮现在斛律菲的眼底,让她一阵迷醉。龙头是大隋第一勇士的象征,亦是天下第一勇士的标志。作为草原的女人,她始终崇上武力至上。宇文成都看着斛律菲的迷离的双目,心头一热,伸出臂膀,用力一拉,没等斛律菲回过神,就已经香软满怀,扑在了他的怀里。斛律菲刚刚想挣扎,但是手碰到健壮的胸膛,犹如触电一般,乖乖地倚在宇文成都的怀里,雄厚的男人气息将她淹没。

斛律菲红晕满面,微微地喘气,香气如兰。此时两具火热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斛律菲抬起头,闭上眼睛,修长的睫毛不停地颤动。宇文成都血气上涌,捧起她娇羞红扑扑的脸颊,霸道的吻了下去。两片芳香柔软的嘴唇含在嘴里,双臂搂着她,恨不得将她融进身体里。

就在两人难舍难分的时候,宇文成都忽然记起,斛律菲是为了一件事情而来。连忙松开她,轻轻地道:“崔家那边有消息了?”

斛律菲微微喘息,刚刚宇文成都的贪婪,差点没让她断过气,回过神望着宇文成都的眼睛:“宇文长史大人已经去见崔汉硕了。”长史是宇文士及。

宇文化及到了武阳郡,自宇文成都卸任了太守之职,由宇文化及自领,同时兼任已经如同虚设的右屯卫大将军后,而宇文士及在尚辇奉御的官职上又多了两个头衔——武阳郡的长史兼武阳郡司马。宇文化及的官职任命,相比各地称王称皇的诸侯们,要低调的多,简直不显眼。这些举措是宇文士及与宇文成都极力建议,用宇文士及的话说,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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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郡,清河城。

崔家家主的府邸,假山重叠、碧竹环绕若隐若现亭台内,两个身材相近均是修长、风姿绰雅的男子,对坐与石桌。石桌之上是纵横交错的棋盘,黑白子密密麻麻的排列着,阵营混乱不清,交织在一起,杀得是难解难分。随着两人执子的越来越慢,眉头越来越皱,到了最后,两人均是半柱香才下一子。

这两个人,一个是五络长须飘然及腹的宇文士及,一个是面容白净,同样蓄着美须的中年人,正是崔家家主崔汉硕。

不知何时,崔汉硕蓦地长叹一声,将手中的黑子放下:“宇文兄的棋艺之高,实在是让在下甘拜下风。”宇文士及摆摆手:“崔兄言重了,在下只不过是占了诡异之道罢了,而崔兄的棋艺是中正之道,如今保持中正之道的风格,已经不多了。”

宇文士及的话似乎说道了崔汉硕的心里,令他仿似找到了知音:“中正之道,正气有余,变化不足,习惯是一把双刃剑,在下习惯了中正之道,这套路沾手就来,就是被人看破,也是很难改变。谋略之道亦是如此。宇文兄进退有度,收发自如,实在是我们这些做谋士的巅峰境界。”

宇文士及微微一笑:“崔兄言重了。”

两人一侧的焚香炉,烟熏袅袅,阵阵芳香环绕着整个空间。

崔汉硕这时候不再客套,直点要提:“宇文兄突然造访在下寒舍,不会只是为了与在下切磋棋艺的吧。”这句话毫不客气,再无客套,语气生硬。

宇文士及淡淡一笑:“崔兄何出此言,在下久闻崔兄乃是棋中高手,特地前来一较长短。”崔汉硕苦笑一下,说道:“宇文兄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舌头不饶人。宇文兄你就不要在和我打哑谜了。此趟而来是不是来打我们崔家的主意?”

宇文士及轻笑一下:“崔兄如何发现,我此趟的目的?”

崔汉硕闷哼一声:“这还用发现,你们宇文家与独孤家的小动作,乃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别以为我是傻瓜。宇文兄,你这招棋布的可真深呀,简直就是瞒天过海,骗过了所有的人,任谁也不会想到你会玩这一招。”

宇文士及承认道:“我们确实与独孤阀联盟了。”

“我想知道。”崔汉硕道:“你们什么时候结盟的。”

“李密上瓦岗之前。”

崔汉硕瞳孔一缩,倒吸一口凉气道:“李密上瓦岗之前,你好深的算计。我就知道你宇文士及选在武阳郡落脚,必然有后续手段。嘿!这哪是后续的手段,是先前早已布置好了。”

宇文士及拱手谦逊道:“崔兄过奖了。”

崔汉硕摆手道:“唉,一点都不过讲,你我同窗多年,你宇文士及有多少手段,我还不清楚。说吧,此趟而来究竟带着哪种目的。”

宇文士及蓦地起身,对着崔汉硕深深的长揖。

崔汉硕连忙站起:“你这是干什么?”避了过去。

他虽然避过去,但是宇文士及依旧是长揖到底,遂直起身子。面色沉凝道:“小弟此次前来,正是促使两家联盟之事。”

崔汉硕转过身:“我就知道,你抱着什么心思。”随即皱起眉头:“不过,你们先是和独孤阀联盟,现在又找到我,你究竟想打什么主意?”自二十岁接管家族以来,至今已有二十四年。

在这二十四年的岁月里,从以前的懵懂无知到现在的老练精明,这其中的艰辛,谁又能知。这些年他一直想打破当年的拒不出仕的誓言,在士子之间发展力量,为得就是如今的天下大乱做准备。

今天早在宇文士及来的时候,就已经猜出了宇文士及的来意。只是不愿意往上面想,此时的问话,他要听听宇文士及的回答。

宇文士及道:“你崔家与郑家来往频繁,又打着什么主意?你们打着什么主意,我们就打着什么主意。”话语棱模两可。

崔汉硕手指对着宇文士及点了点:“你呀,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卖关子,那好,我就猜上一猜。”负着双手,缓缓踱步。继续道:“你想与我崔家结盟,掌控整个河北?”

宇文士及道:“不错,你崔家门生遍布秦川以东,尤其是河北之地最盛,想要取河北,就必须借助你们崔家的力量。崔兄,现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崔家愿不愿意与我们宇文阀合作。”说到最后,亮出底牌。

崔汉硕已经停下了脚步,沉默不语。宇文阀实力雄厚,取河北轻而易举,可为什么偏要与他崔家联盟呢?这里面肯定有更深层的意思。如果与他崔家结盟,就等于掌握了一定的士子力量。宇文阀是想……随着思绪的深入,崔汉硕想到了一种可能,目光闪烁。

抬起头直射宇文士及:“结盟之事,事关重大,我一人不能定夺,需要召集家族长老进行商议。”

此话入耳,宇文士及脸上露出笑容。他已经从话里听出隐藏的含义。崔汉硕能说出这样的话,那这件联盟之事就基本上八九不离十了。

“那就不打扰了,在下在驿站等候佳音。”

宇文士及拱手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