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淡淡的道:“不管你如何侮辱我,我心中自有一盏明灯。”
陈枭问道:“你是汉人吗?”“当然是。但是这和我忠君报国没有任何关系!”
陈枭问道:“先前金人南下蹂躏中原,多少汉人惨死在金人的铁蹄之下,多少人家家破人亡,金人可说是汉人的生死大仇,你既然是汉人不对抗金人也就罢了,居然还做金人的官做得如此大义凛然,真是让人好笑。从前有一户大户人家,家里很有钱,广厦千间,良田万倾,因此被疑惑强盗看上了。”
“那伙强盗担心强攻硬打可能会得不偿失,于是找到了那户人家的一个子弟,告诉他,他很有才能,不该只拥有现在这种地位,只要帮助他们洗劫了那大户人家,那么他们不仅可以与他坐地分肥,还可以让他管理一部分的产业,让他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那个子弟感激涕零,认为那伙强盗真是有慧眼的伯乐,对他有知遇之恩,于是答应帮助他们。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那个子弟偷偷地打开了自家的后门,将那伙强盗放了进来。随即强盗洗劫了大户人家,烧杀抢掠奸淫掳掠,足足肆虐了三天,把一个人间天堂变成了人间地狱。强盗们如愿以偿,而那个子弟则报答了强盗们的知遇之恩,而前感念强盗们的知遇之恩还兢兢业业的帮助强盗们管理那些产业。只不过此时的产业已经不属于他家了,而属于强盗们。”
夏言面色苍白地喝道:“你什么意思?”
陈枭笑道:“夏大人饱读诗书,聪慧非常,难道还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吗?”随即笑容消失,问道:“夏大人,你觉得这个这个大家族的子弟,究竟是是忠孝仁义的君子,还是出卖了自家人的混蛋?”
夏言指着陈枭,喝道:“你,你……”
陈枭嘲弄一笑,“儒家,哼,从来就是生产这种混蛋的!忠孝,天下难道是一家一姓的私产吗,不为自己的族群谋福利,却为一家一姓做狗奴才,什么忠臣,根本就是一条狗!”
夏言霍然而起,指着陈枭,却说不出话来,一张脸孔胀得通红。突然,噗的一声扑出一口鲜血来,眼神变得迷离起来。夏夫人吓了一跳,慌忙起身扶住他,叫道:“老爷,老爷!”
陈枭毫无怜悯,在陈枭的心里,这种所谓有信仰的好官,简直比贪官更可恶。扬声道:“把他们给我赶出去!”众卫士立刻上前,架住两人拖了出去。
陈枭走到上首坐了下来,危昭德道:“陛下,像这种家伙应该杀了才解恨!”
陈枭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从某个方面来说,他们也算是可怜人。”随即问道:“有青凤的消息了吗?”
花荣抱拳道:“还没有。”陈枭流露出思忖之色。
昨天夜里,陈枭接到了从大定府传来的飞鸽传书,得知了金军前锋已经进抵大定府的消息,着实吃了一惊。当即与完颜青凤商议过后决定分兵两部,完颜青凤率领投诚过来的金军回援大定府,陈枭率领的第二军团虽然也撤退,但其实只是疑兵之计,为的就是要让恩州军民疏于防范,然后一鼓夺取城池。结果果然与陈枭预料的一样,夏言他们以为己方真的撤退了,全都放松了下来,燕云军在此时骤然突袭,一举便夺取了恩州。这个结果早在陈枭的预料之中,可是大定府那边却令陈枭有些担心,他担心完颜青凤不能及时救援大定府被金军先一步占领了大定府,如果出现那样的情况,整个战局就会变得有些不太妙了。
完颜青凤率军回返之后,当即亲自率领骑兵先行,令野不勒率领大部队随后跟进。
两万余战骑只用了一天一夜就赶到了大定府城下。然而感到的时候,近薄城下的金军骑兵达不野部已经撤退了。完颜青凤立刻命亲兵放出飞鸽传书向陈枭报告这边的情况,随即洒出斥候搜索敌人,她自己则率领骑兵进入城池。提心吊胆了一天一夜的大定府军民眼见朱雀大王率军回来了,不由得心头大定,纷纷夹道欢呼起来。
陈枭得到了完颜青凤发来的消息,不由得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当即试了一下一支小部队守备恩州,自己则率领第二军团主力北上,与韩世忠汇合与松山馆城下,开始猛攻关隘。大战接连数天,双方死伤惨重,可是松山馆地势险要,燕云军始终无法突破。随后燕云军攻势停歇下来,大军不再倾巢而出,只是每天会有一名燕云悍将率领数千骑兵近薄关城下挑战。然而干不离鉴于陈枭和燕云军的厉害,只抱定主意坚守不出,任由城下燕云悍将如何辱骂都不为所动。同时下令上京路集结起来的十万大军,绕出东京路,去支援撒离喝。
干不离已经想好了一个对策了,目前陈枭和主力近三十万燕云军已经到了松山馆下,自己便在此牵制住他们,而令撒离喝主导,会同其他各军打垮南边的燕云军。这是很有可能的,南边的燕云军,不过是一个已经遭受了不小损失的第一军团,和第三军团一步,还有就是野不勒率领的叛军。干不离顾忌只要那十万生力军投入大定府战场,以三十万之众攻击野不勒那十几万叛军,胜算很大。若能成功,便能收复大定府,然后分兵三路,一路留守大定府,一路向西急进突袭碳山,如此一来,燕云主力的退路便完全被掐断了。第三路则兴业南下支援鲁也干,与其围歼第一军团。到了这一步的话,战争应当就没有什么悬念了。松山馆的燕云军必将全军覆没,而南方三十来万大军将攻入燕云十六州,那时不仅反败为胜还将占领整个燕云十六州。
就在干不离和陈枭在松山馆僵持之时,南边传来消息,撒离喝率领的二十万大军已经抵达大定府城下,双方大军鏖战数场,互有胜负,正在僵持之中。
干不离感觉事态的发展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当即派人继续敦促那十万援军加快速前进。如今那十万援军已经成为了胜败的关键,他们能早一刻抵达大定府,那么自己这番策划成功的可能性便增加一分。
而就在这时,从滦河城那边又传来消息,鲁也干的五万大军围攻滦河城数日,相信不久之后就能破城,而贴合干的十五万大军猛攻榆关,也是战况喜人。虽然燕云第三军团一万将士的骁勇让人生畏,然而毕竟人数有限,经过多日的消耗之后,已经流露出不支之相了,按照贴合干的估计,数日之内定会奏凯攻入榆关。鲁也干接连接到几个好消息,不由得心情大好。听到城关外燕云悍将的叫骂声,也完全不生气了。
也难怪干不离心情大好,因为若是鲁也干和贴合干大军能够提前攻入燕云十六州,那么战况就更加有利了,计划中的大定府决战应该会更加顺利,之后的战斗就如同山洪奔泻不可阻挡了。
干不离想了想,觉得可以派密使去游说野不勒的部下,一旦战局逆转,说不定他们会立刻弃暗投明。一念至此,感到此计大妙,当即写了一封亲笔书信,叫来亲信,令他化妆赶往大定府燕云军军营,要他以投亲靠友的名义去见野不勒手下的几个中药将领。亲信领命而去。干不离干不离为何不打算游说野不勒,而是游说野不勒的部下呢?因为干不离太了解野不勒的为人了,野不勒极其崇慕朱雀大王,如今既然投诚,要他回头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呢。倒是野不勒手下的几个部将可以做做文章。
干不离布置已定,又从前到后将自己的计划想了一遍,只觉得整个计划俨然无懈可击,这样若是都不能成功的话,那只能说苍天无眼呢!
就在干不离想着事情的时候,一名部将匆匆来报:“大帅,燕云皇帝到了城下,要和大帅说话。”
干不离皱了皱眉头,随即笑道:“他会说什么了吗?十有八九是来劝降的吧!”随即便走出了大帐。
片刻之后,干不离领着几个亲兵除了城门来到陈枭面前,陈枭也只带着几个亲兵,虽然一身甲胄,可是镔铁马槊却没有拿在手中,而是搭在了事环上,显得很是悠闲的模样。干不离看见陈枭这个样子,不禁暗道:等到你方大败亏输不可收拾之时,看你还能如此悠闲吗?
干不离朝陈枭拱了拱手,扬声道:“陛下为何要见我?”
陈枭道:“如今的金国可以说是民不聊生,金国败亡已定,大帅是难得将才,若是能弃暗投明,我是绝不会亏待你的!”
干不离暗道:果然如此。随即哈哈一笑,傲然道:“陛下错了!我大金帝国如日中天,何为败亡已定?说不定最后败亡的会是陛下!我倒是想劝劝陛下,尽快弃暗投明,免得到时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