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英慌得不得了,也不敢看陈枭,从女卫士的手中接过筷子,随便夹了一筷子竹笋吃了,心不在焉,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味。
“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吧?”陈枭微笑着问道。
琼英连忙点头,“好吃!”
陈枭呵呵一笑,“你喜欢就好。人参鸡汤和灵芝老鸭汤更加美味,待会儿你可要多吃几碗啊!”琼英点头嗯了一声,始终不敢看陈枭。陈枭见她只吃了一筷子就没有再吃了,不解地问道:“这些菜不喜欢吗?”琼英连忙摇头道:“不,喜欢的!”随即继续吃了起来,一会儿吃片竹笋,一会儿吃片蘑菇,其实心里正在胡思乱想,食不知味。陈枭微笑着看着琼英,这让琼英更加心慌意乱了。
陈枭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去厨房了。琼英不禁松了口气。
片刻之后,陈枭便端着一瓷锅人参鸡汤回来了,后面跟着一个女卫士,她的手中则端着灵芝老鸭汤。将两样汤品放好,守在琼英身边的女卫士走到这个女卫士旁边,使了个眼色,后者抿嘴一笑,然后两人悄悄地离开了,房间里便只剩下了陈枭和琼英两人,琼英紧张得了不得。
陈枭盛了一碗人参鸡汤,走到床榻边坐下,琼英伸手去接,陈枭却道:“你身子弱,还是我来喂你吧!”琼英慌忙道:“不,不用了!”陈枭眼睛一瞪,“什么不用了,来,把口张开!”说着便舀了一汤匙的鸡汤送到琼英嘴唇边,琼英娇艳通红左右为难,最后还是张开了红唇把汤喝了下去。陈枭笑了笑,继续地喂,琼英慢慢地喝,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一碗鸡汤便都被琼英喝下了肚。琼英见陈枭还要给她盛汤的样子,连忙红着面颊道:“不用了,我已经喝饱了!”
陈枭问道:“这么一碗汤就饱了?”
琼英点了点头。
陈枭担忧地道:“是不是很不舒服啊?”
琼英连忙摇头,“没有的,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哪知话才出口,就禁不住咳嗽起来。心里一慌,想要马上停下,可是越这样想就越停不下来,咳得非常厉害的样子。陈枭连忙放下碗,然后迅速来到琼英身后,将她搂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渐渐地,琼英的咳嗽停了下来,感觉自己在大哥的怀抱中,羞涩无限的心情登时涌上心头,想要离开他的怀抱,却最终也没有付诸行动。
陈枭皱眉道:“你病得很厉害啊!不行,我得给你找个好大夫来!”
“没关系的!”琼英道。
陈枭放开了琼英,“这件事我来办,你就不用管了,你只需要好好呆在家里养身子就行了!”随即站了起来,“我这就去。”说完便转身离去了。琼英呆呆地看着陈枭离去的楼梯口,心里涌起从未有过的感觉,那是被人关怀被人照顾的感觉,就像是被一种温暖包裹着。
陈枭从楼上下来,对那些女卫士交待了一番,然后离开了院子,回到行营,命人去召唤张孝纯。
张孝纯接到召唤,赶紧心急火燎地奔到行营来拜见陈枭。陈枭道:“张大人不必多礼!”“谢燕王!”陈枭问道:“张大人对于太原可以说是无比熟悉,不知这太原城中可有好郎中?”张孝纯立刻想到,燕王这么问一定是为了那位美丽的琼英将军,连忙道:“回禀燕王,城中的好郎中无非南街的孙刘两家,那两人小人已经替琼英将军请过了。难道,难道琼英将军的病情并未好转?”
陈枭皱眉摇了摇头,“那两个看来不顶用啊!除了那两个郎中之外难道就没有好的了吗?”
张孝纯为难地道:“这方圆数百里,或者说整个山西,只怕也没有比他两个更好的了。”随即神情一动,“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
张孝纯连忙抱拳道:“要说郎中,孙刘二人已经是最好的了,不过要说到医术的话,却有人比他们更强!此事小人差点忘记了,太原府长史杜澄深谙医术,比之孙刘要强得多了!”
陈枭知道这个杜澄,当日就是杜澄父子和张孝纯率领太原僚属及军民百姓举城投降的,记忆中那是一个个子不高身材发福的中年人,总是给人和和气气的感觉,不过陈枭却一眼就看出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陈枭不解地问道:“他身为长史为何却懂得医术?”张孝纯道:“燕王有所不知,那杜澄早年跟随一个有名的神医学得一身医术,后来成为了整个山西都远近闻名的神医。不过由于他后来经商去了,再后来又机缘巧合地进入官场,因此大家也就渐渐忘记了他原本的身份了。”
陈枭点了点头,当即对身旁的隐杀队长王开道:“去把杜澄给请来!”
王开应诺一声,奔了下去。
不久之后,只见王开领着一个中等身材圆圆滚滚满脸和气的中年人进来了,正是太原长史杜澄。杜澄一看见陈枭,便赶紧拜道:“下官杜澄拜见燕王殿下!”
“杜大人不必多礼。”
“谢燕王!”随即朝站在一旁的张孝纯拱手道:“张大人!”张孝纯回了一礼。
陈枭问杜澄:“听说杜大人深谙医术?”
杜澄躬身道:“小人早年从医,虽不敢说深谙二字,却可说是略知一二。”
陈枭站了起来,“那太好了,你就跟我走一趟吧。”“是。”
不久之后,两人来到了琼英居住的院子外,杜澄暗道:果然。两人进了大门,几个女卫士立刻迎上来拜见。陈枭关切地问道:“你们将军好些了吗?”一个女卫士道:“喝了燕王熬制的参汤,好多了!”陈枭微笑着点了点头,指着杜澄道:“这是长史杜大人。”众女卫士看了他一眼,一起抱拳道:“见过杜大人!”杜澄连忙回礼:“不敢不敢!”陈枭对几个女卫士道:“前面引路!”几个女卫士应诺一声,便引领着陈枭和杜澄往后院走去。
来到楼下,守在楼下的两个女卫士连忙拜见,陈枭说了声免礼,便领着杜澄上去了,两个女卫士跟了上去,其她人则留在外面。
琼英正靠在床头看书,突然听见楼梯上传来脚步声,不由得朝那边看去,看见陈枭又来了,心中登时说不出的欢喜。随即注意到跟在陈枭身后的杜澄,不由得微感诧异,搞不清楚大哥为何要带他过来?这些念头只是一闪即逝,赶紧下床来准备拜见陈枭。陈枭见状,连忙奔了上去,把琼英扶回床榻,埋怨道:“身体不好,就别乱动了!”琼英娇颜通红地看了一眼陈枭。
杜澄站在远处,始终低垂着头。陈枭扭过头来,招呼道:“杜大人,你给琼英将军看看,是什么毛病!”杜澄恭声应了一声,来到床前,低着头请道:“请将军把手腕伸出来。”琼英便伸出了白玉般洁白无瑕的手腕。杜澄不敢直接触碰琼英的肌肤,将宽大的袖子搭在她的手腕上,然后隔着袖子把脉。陈枭有些紧张地看着他。好片刻过后,杜澄才放开琼英的手腕,站起来朝陈枭抱拳道:“启禀燕王,琼英将军并无大碍,只是偶感风寒罢了!”
陈枭眉头一皱,“之前的几个郎中也都是这么说的,可是几服药下去却没有丝毫好转,你们是不是都诊断错了?”
杜澄道:“下官敢拿项上人头保证!”看了一眼琼英,随即道:“之所以难以治愈,是因为风寒之中还夹杂着忧虑的情绪,如此两相交侵,自然就难以治愈了!”陈枭不解地看向琼英,“忧虑?”琼英垂下头去,面脸通红,芳心砰砰直跳。陈枭见她这个样子,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杜澄继续道:“如果琼英将军依旧被忧虑萦绕,那么病就不好治了,好在琼英将军心中的忧虑已经消除了,如今只需几副汤药便一定能够治愈,燕王不必担心!”
陈枭笑问道:“你只是把把脉就能知道这么多事情?”
杜澄道:“其实这种事情说穿了也没什么,因为人体不管有什么情况,身体上的也好,精神上的也罢,都会在脉象上有所反应,下官把脉把得多了,便能识别出来。”
陈枭点了点头,“那你就快开一副药方吧。”“是。”杜澄应了一声,转身走到书案后面,此时女卫士已经为他准备好了笔墨纸砚。杜澄飞快了写了一张药方,递给一名女卫士,叮嘱道:“抓三服,熬药的时候放十碗水,小火熬成一碗就可以了。”女卫士应了一声,奔了下去。
杜澄站起来,走到陈枭身旁,拜道:“燕王,下官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若没有别的什么吩咐的话,下官便告辞了!”陈枭点了点头,“你辛苦了!”杜澄受宠若惊,连忙道:“不敢,为燕王效劳乃下官分内之事!”朝陈枭拜了拜,便离去了。
杜澄回到家中,儿子杜南刚刚从外面撒欢回来,一进门看见父亲就坐在大厅之上,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拜道:“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