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知易行难之北宋倦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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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算计

众人说笑一回,甚是快乐。

又谈正事,杜棋星问:“咱们在汴京可有铺面?”

陆正堂打理商事的,苦笑着回答:“却是没有。汴京置办一套房子,可是贵得紧呐。以前我家丝绸都是包给汴京几家大商号,倒也有些来往。”

杜棋星听他这话说得不明白,又追问一句:“大商号?规模大信誉好的商号?”

陆正堂听了老脸有些发红,“与我家有来往的几家商号,信誉自是不差的。规模倒也罢了。”

杜棋星心里有数,陆家以前的实力不济,在汴京丝绸行里,啥也不是,小虾米一个。心里盘算一会,接着说,“如此终究受制于人。这样,这次去汴京销售丝绸的收入就地购买铺面,将大成齐心堂办起来。将帐目做好,我要过目的。”

陆正堂站起身来,恭声说:“卑职遵命。”

经过这一个多月,陆家这些人对于杜棋星已经心悦诚服。不服不行啊,他的手段,处处出人意料之外,却又有立竿见影之效,一身本事深不可测,早就将众人折服了。这次彩色蚕茧出世,自然众人归心,威权日重。

他又道:“再有一节,这一次共得三千匹丝绸,不能一次全给汴京的商号。至少要分成五路,汴京,西京,南京,北京,两浙杭州。唉,福建路泉州一带,多有海商巨富,一定卖得好,可惜太远。也要留意。嗯,原有来往商号,要联络。更要紧的是,加紧与汴京最大的丝绸商号交际。我们有这五彩蚕丝在手,不怕他们不低头。右司业,你是做老了事的,此次你全权负责,每匹丝绸的价钱,你因地制宜而定。当然,越高越好。”

陆正堂听到最后也笑了,“卑职记住了。”

一屋子人都是哈哈大笑,想到手中奇货可居,马上财源滚滚,无不心中舒畅。

陆正堂却问:“这三千匹丝绸,能有多少,只怕运到西京洛阳,几日里就卖光了。汴京却也近,若是运到汴京,走水路也只得三天,这三千匹丝绸,到了汴京,还不够那些大商号塞牙缝的。为何却要舍近求远?”

“你有所不知啊,这次只用得五百张蚕种,所得仅三千匹丝绸,下一次,自然要全力扩大。眼光要长远,把生意做到整个大宋,才能前程远大啊。落星坳养蚕的规模要尽快扩大,这商路也要提前打通了。”

太公不住点头,“正该如此。正堂,这次若有机会,你辛苦一点,南北走得远一些,花上几个月,也是值得的。”

陆正堂心里算计这次带货出去,单价自己定,款项花用也是自己一人说了算,这权力极大,油水丰厚,实在是一趟美差啊。满脸是笑答应了。

又说:“木翅飞盘已做出了不少,各有约一万个,是不是也用船带出去?”

杜棋星点头应允。又特别指出来,“木翅飞盘,与丝绸一比,虽然收息不算太多,最难得是简便利厚。这玩具一路,日后得利,当不在丝绸之下。不要轻忽了。”

一一的商定妥了,天色已晚,陆太公又坚持留饭。饭毕,杜棋星才告辞了。

堂里剩下众人兴致依然颇高,闲话不休。

陆方堂赞道,“杜小郎这本事,真的是不小啊。”

太公一听,哼了一声,“本事不小,嘿嘿,又是大司业,献台允中,又是录节稽核,这本事当真是不小哇。”

陆方堂接道:“父亲放心,我是左司业,二郎是右司业,又兼着总录节,加上秦嬷嬷领着都承事,那杜小郎空当个大司业,却有何用,还不是听我们摆弄。”

太公却摇摇头,“你们也不要小看了这个杜小郎,他搞这些个官职出来,一者是要揽权,一者也是得个名正言顺。他耍弄这些手腕,我岂能不知。他的心眼不少,肯定还有些名堂的。他现在是人单势孤,无可奈何。你们只向后看吧。”

陆方堂道:“我们只防得紧些,料他翻不起大浪来。”

“他来投我陆家,也是个合则两利的事。我们防他,他何尝不是防着我们。总之,我们两家是合则两利,分则两伤,总之不要伤了脸面,大体过得去才是。切记。”

众人齐声答应。

太公又问,“卖给杜小郎的房子可整饬好了?”

“还未曾修好。”

“怎么如此之慢?”

“父亲有所不知,那处房产委实破败,翻新之处甚多,这一向事务实在是太多,人手忙不过来,故此耽误了。”

“也得加紧些才是。”

“这一闲下来,多派些人手,想来再过得几日,就妥当了。”

“嗯,虽是细事,不要落人褒贬才好。对这杜小郎,一定要笼络住了。毕竟,我陆家得遇杜小郎,这运势更旺了。我总算着这一年下来,仅此蚕桑一项,当抵得头前二三十年的辛苦积攒。家业发达,祖宗庇佑啊。哈哈,好日子在后头呐。”杜正堂也笑着说:“也是父亲早年勤苦持家,陆家立得稳脚,才有今日这一番遇合。这杜小郎虽是有些本事见识,却也是个炮仗子,一点就着的性子,只听得顺风扯旗的话,言语中稍有违逆,他就脸色不痛快。倒也不难打交道。再说这蚕种,回龙炕,寒温计,尽为我所有,还能有何大事。”

“他年纪轻轻,能有多少城府。那点小心思,瞒得了谁,能济得甚事。既然他少年人好脸面,你们毕竟年长,让着他点。只紧要处把得住就行了。”

陆方堂却满脸忧色开口:“这五彩蚕丝出世,一个坳里,无人不知。这个,倒是麻烦。如此巨利,怎么不让人觊觎。便是一干女工,已有偷盗蚕种的。幸得秦嬷嬷严厉,好不容易才禁止了。”

秦嬷嬷张了张口,却没说出话来。

太公见了,温和的说:“秦嬷嬷是我家多年的老人,有话不妨直言。”

秦嬷嬷这才开口:“这近一百的女工,哪里防得住。若是偷得二三个蚕茧儿,这蚕种就得了。毕竟还得要她们出力做事,又都是多年在陆家做事的老人,管得太严也不妥。这般新鲜东西,哪有不想法往家里偷偷拿的。只怕。。。。。。”

陆正堂也说:“这回龙炕,寒温计,也是极易得之物。怎么也保不住秘密的。我们还得及早设法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