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其实她从家里带过来的东西本身就不多,来这里以后用的大部分都是楚盛钧帮她买的,她现在要走了自然也不能一块带走。
收拾了一圈以后,她的东西都塞在了平时拿着的包里面。
终于要离开了,她不知道怎么了,心里有一丝莫名的难受,这种情绪在她拿起纸笔给楚盛钧写留言条的时候格外明显。安逸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写了几个字,撕掉,写了几个字,又撕掉……
这样反反复复了好几次以后,她忍不住咬起了笔头,在心里把想好的说辞默念了一遍,这才一个字一个字十分认真地写完了,这几年里面即使是期末论文她都没这么认真过。
手里捏着那张纸,还是不放心,扫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以后,安逸缓缓地把它放在钢琴上面,用笔压着,舒了一口气,却并未感到一丝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感觉有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心头。
难道自己被他关时间长了,一自由了反而不习惯了?
不可能!
安逸就带着这种纠结的情绪,辗转了半天才沉沉地睡去,这次她又梦到了楚盛钧。
他穿着那身黑色的衣服,那醇色的黑好像恶魔在挥舞着羽翼,慢慢地将自己的周身一点一点染黑,他侧着身对自己说:“安逸,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而后一秒黑色渐渐淡去,楚盛钧换上了身白色西装,在教堂里牵着苏蕴雨,慢慢地走上红毯。
梦里的自己一直在哭,她为什么哭,也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有这么多眼泪,就这么怔怔地看着他,从开始一直哭到结束,没有别的动作,也没有别的语言,楚盛钧走红毯的时候一回头看着她,满眼的讥诮和不屑。
她就在那一瞬间惊醒了,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安逸抚去额角的冷汗,带着点嘲弄地自言自语说:“哭什么,出息呢?这点事也值得你哭。”
翌日,她还是乖乖地吃过早饭以后被司机载着去上班,今天上午却是他们随团演出的人出发的时间。剧团同意安排了大巴车,本来安逸被安排坐在靠窗的位置,她一看到安排就跟旁边坐着的人商量换座位。
而且一出门就带上了墨镜和口罩,身边的人问:“安逸,虽然这天挺冷的,但是车上有空调,你不至于吧,别回头热坏了。”
“哦哦。”安逸瞟了眼窗外,见已经离剧院很远了,这才慢吞吞摘下来,然后把原本放在手机里面的卡换成另外一张。
终于……逃离他了,安逸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喜是悲,旁边人笑着跟她聊天,安逸随即挂上浅浅的笑意。
安逸不见了!
下班时间,司机在外面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安逸出来,打电话她又关机了,他有些慌,赶紧给楚盛钧说这个情况。
“知道了。”他的语气依然是平时那种淡淡的感觉,却让人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力,“你先回来吧。”
楚盛钧立刻给安逸打电话,听着里面公式化的女声,他狠狠地挂了电话,“啪”地一下把手机摔倒桌子上,手机沿着光洁的桌面擦了几下,屏幕立刻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