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条路，我跟着籍墨七拐八拐又回到了浣晨宫，一回去在大厅里就听见有说笑声，有位没见过的仙君正在和墨珸寒暄。
当然，这欢笑声不包括师尊。
那位仙君正起身施礼，“今日随家君来天庭，听闻帝君出世，特来拜访。”
墨珸冷哼一声，“你倒是来拜访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我这新收的弟子以前认识，是过来探望她的呢。”
“怎么会，帝君见笑了。”
“籍墨籍墨，刚才那位是谁啊？”刚出门没多久我问道。
“还有谁，南海二皇子呗，上次他在这里跪了三天三夜，连帝君影子都没见到，这次听说帝君收了个新弟子，还不第一个过来看看？”说完他又酸溜溜地看了我一眼，“也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好的，竟然能让帝君收你做首徒，啧啧。”
我和籍墨还没走多长的路，昀礼又领着一位仙君往里进，他看见我们，笑了笑，后面的仙君也看见了我们，一个劲地打量我。
我被他看的瘆的慌，朝他笑了笑，扯着籍墨走了。
“这又是谁？”我扯了扯籍墨。
“那位是天宫六皇子，以前也想找帝君拜师来着，最后也是悻悻而去。”他眨了眨眼睛，“今天看来你是逃不掉了。”
话还没说完，又来了一位仙女，飘飘摇摇的一身纯白素衣，一看就是哪位公主。
籍墨的笑容更盛，还有点看笑话的意思：“这位是瑶姬公主，当初想拜师门，帝君直接一句不想招女仙给堵了回去，这次看帝君怎么交代。”
“籍墨，他们这是商量好了才来的吧，还正好这一天来了，没有这么巧吧。”我也笑了笑。
“你别说，或许还就是两个字，巧了……”
我静静地站在门外垂手而立，期间龙宫太子出来了两次，瑶姬公主出来了一次，六皇子还找我要了一壶茶。
我没事就这么安静地站着，有人叫的时候就进去端茶倒水，直到最后一个客人离开。
我站在窗下，细细地数着窗上的纹路，直到日薄西山，淡淡的光晕染满衣衫。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被看不见了，习惯而已。多少年站在角落里安静看着他们谈笑，甚至话题转向自己，这样甚至可以看见别人眼中的我。
第一个发现我的是籍墨。
他惊奇道：“青念？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一直在。”
他瞪大了眼睛，在薄暮的余晖里白衣染上了一层金色，连带着发梢都软乎乎的，眸子里似乎倒映着窗边的一盆绿植。
我笑了，也蠢呼呼的：“我一直都在这里的。”
他慌张了一下，赶紧进去禀告帝君。
不一会，他就领着我进去了。
之间一个玄衣男子危坐在几前，眼前是一副写了一半的书法，一丝不苟的发型没有一点碎发，一丝不苟的衣服没有一处褶皱，安安稳稳如同刻画在画作里的人物，眸光里似是潋滟着星辰大海。
他放下笔，有些懊恼地扶额道：“抱歉，忘记了。”
他也会道歉，也会如普通人一般，他不是坐在高高神坛，而是芸芸众生的一员——
我扯起嘴角，笑意正好砸到了他的眸子。
他有些愧疚：“先去挑住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