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塔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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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谁的坏心机

“你都知道、、、”他始终不敢置信的看着我,我们对视着,又好像在对峙着,身边的人一个个都下到白塔里了,我听见罗可洛叫我们的名字。

我往悬崖边走去,擦着他的肩膀的瞬间,他拉住我的胳膊,隐忍着情绪问我:“那你为什么不说出来?”

看来他还是不懂,始终不懂。我苦笑着摇头,“因为那个人是你,那个坏心眼儿的人是你。”

“你为什么不说出来!为什么不说出来!”他忽然发狂般的吼了出来,这样的狂躁只是一瞬间,下一瞬间,他便已经跪在了地上,像是恳求般的声音说着:“如果你说出来呢,我受到该有的惩罚,也不用像是如今这样每晚每晚的梦到那张脸,不用被这样的煎熬折磨,不用看到可可时,想要说的话,始终说不出口、、、不用、、、”

有一滴泪落进脚下松软暗绿的地衣里,瞬间消失不见,“马向川,你就永远只是那么自私的人么?”

不如今天,魂飞魄散前,就说个明白。

“你从来,没有看到你身边还有个我,在乎你每天讲什么话,在乎你的眼睛看的哪里,在乎你今天笑过几次,在乎你明天需要伞还是看你打篮球的观众,在乎你不喜欢什么喜欢什么,在乎你穿什么戴什么,在乎你每天几点睡觉,在乎你每天吃什么,在乎你的一切一切,在乎,你。”

说出这些话,真的好不容易,毕竟这是我的所有喜欢他的光阴里,做得最多也只能做的事情,我说:“就是因为这样,我说不出来,我不敢说,我不能说,我比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害怕,失去你,即使你从未曾属于我。”

他良久没有说话,我没想到说出这一切,并没有让我变轻松,反而增加了彼此的尴尬。

“如果你真的觉得对薄夏很负愧的话,我们一起去帮助他,就算没有结果,也比你忏悔几千次强得多,走吧。”我拉起他,谁都不敢看对方的眼睛,他闷闷的往前走,走到悬崖边,勾住了绳子,才小声的问了我一句:“你可以吗?”

声音小的像是犯错了的孩子,那种明明知道错了,却不想承担责任的孩子。

我抹掉脸上的眼泪,勉强的笑着说没问题。即使你每次都是最后想到我,即使你到最后还是不会管我,我都不会有问题,你只管大步的往前走,我自然会顺着你的脚印跟来。

下到塔里,罗可洛揽住我,问:“怎么回事儿啊?一个两个都红了眼圈,是不是吵架了?”

我摇摇头,要是可以吵架,那也还好,对于一个完全无视你的人,怎么可能吵得起来。

底下突然传来一阵惊呼,我们找到入口钻进去,外面的墙壁看着也还好,里面的墙壁台阶却长满了红色的地衣,湿乎乎的,血一样的颜色,越往下越多。台阶是绕着塔壁一圈圈往下的,又窄又滑,在中间的悬空的地方,从塔顶悬下一根绳子,绳子上依次往下下挂着一个个银丝编织的袋子,有大有小,不过都差不多可以装得下一个人,我心里有了一点底,对这些袋子有了一丝畏惧。

下一级阶梯的林川翻开一个挂着邦普德?罗?翰西娜名字的袋子,我们来不及阻止,只见袋子里的女子盘腿端坐其中,面容安详得仿佛只是睡着了,更奇怪的是,女子的肌肉皮肤完全没有损坏,看起来就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女一般。

“诶呀,长得真水灵,鼻子真高,就是眼睛太凹了,应该是脱水了,诶罗可洛你们老祖宗还时兴染头发呀,这头发黄的。啧啧啧、、、”

“放手啊你!”我一把拍开他的手,他讪讪的还想去看别的袋子,我忙揪住他,“再动一下我丢你下水去!”我的话自然没什么作用,要不是凌湘乔投过来一个杀人的眼神,今天他是不会罢休了。

说来也奇怪,就算死的最晚的罗可洛的奶奶也死了大概七八年了,这个女子一定是在她之前死的,怎么会还能保持得像活人一样呢?我小时候在父亲影响下看过很多关于塔岗的历史的书,怎么也不记得有提过关于死去的岗主的事情。

我望向白长秋,他解释道:“这是每一任岗主死前用自己的法力编织的银魂袋,既可以装肉体,也可以盛住灵魂。肉体在里面可以恢复到青春时期的样子长久不会改变,灵魂在里面可以长久的停留在一生中最快乐,最美好的时光。不过这个长久,就得看法术有多深了。”

世上还有这样好的东西,难怪每任岗主都勤修法术。要早知道,我也从那山洞里带出几本书来自己偷偷练、、、

“啊!”

又一声凌湘乔的尖叫打断了我的浮想,林川紧张的问道:“发生什么了乔乔!”

“你们快看哪!”凌湘乔叫道:“快看水上!”

大家纷纷找了个好位置绕开银魂袋的遮挡往底下看,只见圆形的幽绿水面上,浮着一个女人。

那女子面颊苍白,着一身鲜艳红裳,浮在绿水之上,加之旁边墙壁上的血红色地衣,组成了一副诡异无比的画面。

在大家都为这竦人的一幕惊骇到时,白长秋却猛地跳入水中,抱着那具浮尸悲声恸哭。

霎时间我们明白过来,这就是我们要找的邦普德?罗?雅拉。

可是她既然没有银魂袋,为什么还能在三百多年过去后的今天,还保持着肉身呢?那么她的灵魂,又在哪里呢?

白长秋痛哭许久之后,终于平复了情绪,想要把她捞上来,无奈阶梯太滑,好几次都摔了下去。最后一次梁晨实在看不下去了,想搭把手,一个没站稳,连自己都摔了下去。

落水的瞬间,连我都不禁尖叫出声,白长秋忙伸出一只手去拦,哪里拦得住。大家都被一种可怕的气氛包围着,静静等待着他死亡的来临。

他倒是很平静,抬起头来看了我们所有人一圈,最后把目光停在了罗可洛身上。良久,粲然一笑道:“我没事。”

我偏头去看罗可洛,只见她已面如死灰,还在刚才的惊骇和恐慌中没有转圜过来。

奇怪的是,白长秋说过掉进水里的人都会死,那为什么梁晨会没有事?还有那天一起去打捞修薄夏的人包括罗可洛在内,都毫发无损。明明是在寻找真相,却在要靠近真相的时候谜团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