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史上最看不透的7张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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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掀起腥风血雨,直捣黄龙却不能

张角,冀州巨鹿(今河北平乡)人,出生在一个信奉黄老道的家庭,并且世世代代行医。张角家有兄弟三人,张角居长,张宝老二,张梁老三,皆为黄老道徒,借行医来宣传《太平经》。由于老百姓对《太平经》非常崇敬,继而认为张角是一位了不起的经师,越来越多的人都聚集在他的周围。

张角看到很多黄老道徒都依附在他的周围,在汉末黑暗的社会制度下,他意识到机不可失,现在已是“造反”拯救百姓的大好时机,于是他和他的八大弟子组织成立了“太平道”,组织天下流民,建立各级组织。张角持九节杖,仍以行医来宣教,贫苦农民纷纷加入“太平道”。经过了数十年的发动、组织,“太平道”徒已发展到十万众之多,波及各大郡国,遍布中原八州之地,甚至有的朝廷官员也加入到“太平道”的行列。

当时,郡县的官吏认为太平道只是为人治病、劝人为善的教门,因此没有仔细过问。朝廷里有一两个大臣看出苗头,奏请灵帝下令禁止太平道。此时汉灵帝正忙着建造他的林园,根本没有心思去管太平道。

张角就趁机把全国八个州几十万农民都组织起来,分为三十六方,大方一万多人,小方六七千人,每方都推举一个首领,由张角统一指挥。在整编队伍的过程中,张角发出了一个口号:“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这是一条谶语,是东汉盛行的一种预示未来的谜语式顺口溜。这句很快便在三十六方传播开来。所有太平道徒都知道要在灵帝光和七年,也就是中平元年(184年)的三月初五(甲子年甲子日)发动起义。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说得多好,一下子就说出了天下百姓的心声!汉朝政权在桓灵之季,外戚、宦官争权,朝政可谓日渐腐败,而地方上豪强大量兼并土地,使得民不聊生。真是苍天已死了,不再给众生以生之怜悯。没有土地,农民就活不下去,于是,“旬日之间,天下响应”。

在离起义时间还有一个多月的紧要关头,起义军内部出了叛徒,向东汉政权告了密。朝廷立刻在洛阳进行搜查。在洛阳做联络工作的马元义被捕牺牲,和太平道有联系的群众一千多人也遭到杀害。

张角审时度势,毅然把起义时间提前,下令即刻起兵,张角自称“天公将军”,他的两个弟弟张宝、张梁分别称为“地公将军”、“人公将军”,号令全国各地同时举起反抗政府的旗帜。一夜之间,三十六万教徒,百万以上的农民,纷纷拿起武器发生暴动,攻击地方政府和官僚分子。为了分清敌人和朋友,他们用黄巾裹头,因此号称“黄巾军”。整个中原地区霎时淹没在腥风血雨之中,东汉政府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全国各地为之震动。

东汉政府当时已很腐败,中央军数量不足且战斗力不强,对全国范围的民变鞭长莫及。政府中就有人想出一个应急之计:政府下放军权,赋予地方政府和豪门大户自行招兵买马的权力,让他们建立地方武装抗击起义军。

这一招果然有效,地方行政首长和各地豪门望族为了保卫自己的既得利益不受侵犯,纷纷招募军队对抗农民军。每一地都成为抗击农民军的坚强据点,农民军不得不像攻克碉堡一样去对付前进道路上的每一个武装据点,轰轰烈烈的起义势头很快缓下来,开始由战略进攻转入战略防御。而地方武装为了扩充军队和地盘,迅速对农民军转入反攻,把黄巾军一支支地击垮,俘虏过来的青壮年则编入自己的军队,地方武装的实力在和黄巾军作战中迅速壮大起来。

当初,张角的整个作战计划是建立在速战速决的基础上的,对旷日持久的攻坚战并没有心理和物质上的准备。当黄巾军在那些设防坚固的武装据点前迟滞不前时,他没有及时对黄巾军的整体战略做根本性的调整,而是要求攻下这些据点,一一拿下,向前推进。黄巾军被地方军阀牢牢困住,耽误了宝贵的时间,有利的时机丧失殆尽。东汉政府赢得了喘息之机,接着调动大部队来部署战略反攻。甲子年的后半年,东汉政府调动讨伐羌部落的军队来对付黄巾军主力,部队和羌人打了上百年的恶仗,积累了丰富的战斗经验且强悍善战,没有经过训练的农民们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开始品尝连战皆败的苦味。

其实这时张角应该命令黄巾军绕过这些设防坚固的地方势力,以最快的速度把农民军集中起来,然后挑选精锐的优势兵力兼程南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捣首都洛阳,将东汉王朝连根拔起。地方武装对保护他们切身利益的战斗很积极热心,但对保护东汉王朝的热情显然要差一些。当黄巾军的进攻矛头转向东汉中央政府时,他们会“明智”地保存实力。和挽救王朝比,保存自己的势力是最重要的。再说东汉王朝这个靠宦官支撑的腐朽政权早以失去了吸引他们效忠的威望,让洛阳那些权贵吃点苦头也许是他们更愿意看到的。如果中央政府在农民军的打击下垮台或力量更加衰弱,政府权力重心就会由中央偏向地方,这对地方军阀显然有百益无一害。基于上述原因,中央政府一旦成为黄巾军率先攻击的焦点,极有可能陷于孤立无援的逆境,农民军取胜的成算还是相当大的。

张角看到黄巾军大势已去,忧虑成疾,在最关键的时刻病死在床上。张梁、张宝带领起义军将士和敌人进行殊死搏斗以后,先后在战斗中牺牲。黄巾军失去了领导核心,无法组织统一的抵抗活动,因此在政府军的攻击下大规模地溃败。张角掀起的中国历史上第一次有组织有预谋的农民大起义,前后仅支持了十一个月。没有完成预定的目标——直捣黄龙。就以黄巾部众被地方军阀收编,大小头领被送上断头台而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