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重生不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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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达成协议求府库

摩尼教,又称明教,从西域传入中原。后来的作用,形同邪教,总是妄图颠覆朝廷的统治。蛊惑世人,在乱世将至的时候膨胀的厉害。萧盛昌很是忌惮,这让李晟感觉费解,一县最高长官,有必要怕明教,更何况,这在京师脚下。

“明教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弱,小子,听我的话,回柳家庄去。这不是剿灭山里的匪盗,一次就能够剿灭。你回去告诉太公,他们老了,世道变了,在宁乡做一个地主,安安生生的,比什么都好。”

平安喜乐,无灾无病,挺好。李晟想沉浸在这样的日子里,可惜的是,很多迹象告诉他,那只是泡沫。外部的力量,微微一触碰,美丽的薄膜光彩就将幻灭。

“这你可就想错了,我翁翁雄心壮志,没有一点退却。你这句话,最好不要当着他的面说。别管你是县尉,他也会骂你一顿。”

萧盛昌打心里畏惧柳太公,转了个话题,“明教的事儿,自有衙门管着,你瞎掺和什么?大牢里死的那个,并不是真的教众。只是一个贪图钱财的药铺老板,当年卖了毒药给明教之人。”

李晟试探着问道,“曾经鬼楼的主人,那个富翁。”萧盛昌觉得小瞧了李晟,不知道他哪里来这么清楚的消息,“没错,林金虎,开阳县有名的乡绅,五年前因误伤人命,被判流放,在途中因病生亡。”

“死去的药铺老板,五年前卖毒药给林金虎,酿成了鬼楼食物中毒事件。那药铺老板怎么死的,这么重要的人,衙门怎么没有看住?”

萧盛昌淡淡道,“自尽而亡。”自尽,多么低劣的掩饰手段,李晟反问道,“这个理由你相信么?”如果不是自杀,说明凶手可以自由出入牢房,而不被人察觉。衙门内部都有凶手的人,这个推论很惊人。萧盛昌颇为恼怒,不知不觉被李晟带跑了节奏,“你究竟想要干什么,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李晟挺胸抬头,“跟我有什么关系?现在的鬼楼,未来的得意楼,是我的产业。”萧盛昌猛拍桌子,“就为了一百五十两银子,说了,钱不用你还,就当打了水漂,那样一所楼子,有这么值得死磕的。”

心下凛然,萧盛昌什么都知道。呵呵,凌飞斧的结拜兄弟,极道白道两道的大哥,有什么能瞒得住他。总是一副世界很危险,小孩子就不要玩火的态度,让李晟很恼火,“那你又知不知道,昨夜我们遇到了袭击,那人的身上纹有一株生死树。”

“生死树,生即使是死,死即重生。生亦何哀,死亦何苦,明教,人呢,可曾问出什么话来。”李晟惊讶他的痴狂,“明教的作风,你难道不清楚么。”萧盛昌点头,“他们就是一群疯子,怎么会留下活口。不知死活的小子,好奇会害死人。”

他的眼中精芒闪过,一丝杀气一闪而没,“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开阳县?”“高钦差遇害的那一天,我有幸见识了凶杀现场,明白了,柳家庄并不是乐土,有太多东西能够摧毁它。”权利么,这么小的年纪就滋生无穷的欲望?欲望往往来源于不安全,对现实的不满。

具体的时间,只要稍微一查,从城门口进出,到住客栈的过程,无从隐瞒。守城官差或许忘了,那客栈掌柜的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这年头,住店不需要实名信息,待了大半个月,现在又成了倒霉邻居。小胡子这辈子都不能把李晟给忘了,只要一问,就知道真相。

萧盛昌的杀意再度泛起,又潮水般退去。李晟见他衡量着,又给了他一记重磅消息,“飞斧帮的凌飞斧,就是胡爷爷打伤的。”李晟知道的东西,远超出萧盛昌的想象,萧盛昌的表情渐渐冰凉,“这么说,高御史的事儿,你们都知道了?”

无可否认,“我知道的事儿不少。”“你见过真的高哲。”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萧盛昌一字一句,要从李晟脸上看出端倪。“我不认识什么高哲,你想和我做这笔交易,恐怕不行。我只关心明教的事儿,其他的,我看不到眼里。”谋杀钦差的破事,李晟不打算涉足。高哲固然是筹码,现在不能贸然拿出来。

“那我凭什么帮你抓明教党羽,我有何利益可言?”李晟看着他的眼睛,无比肯定道,“你会。”萧盛昌心下感叹,真不愧是妖孽,“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都告诉我。”没什么好保留的,离奇的事件,隐去高哲,其余一字不漏告诉他。萧盛昌并不吃惊,“邪教就是喜欢用些歪门邪道,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我要去衙门看历年来的卷宗。”鬼楼的产生,跟以往发生的案子有关。萧盛昌疑惑,“你识字么?”“那就不是您操心的了,我们一起将明教拔除,我开我的得意楼,您升您的官。”这条件看起来颇为动人,李晟还不忘加上一句,“虽然不知道萧叔叔你喜欢什么,但升官,意味着权利增大,婶婶和弟弟会更加安全,不是么?”

看他们夫妻之间恩爱的眼神,这个条件,足以打动人。李晟表现得这么妖孽,就是要展示自己的价值。若是本身都没有价值,谈什么合作。萧盛昌点头,“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安排你去衙门。”衙门还有贾仁义,如今还杵着一个刑部侍郎,萧盛昌需要沟通。

目的达成,李晟高兴地离开。他一直留意萧盛昌的举动,杀气是有,被压制下去。他终究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李晟不耐烦管他们的破事儿。萧盛昌听到明教的事儿,是一种惊惧的表情,所以李晟觉得他们有合作的可能。

萧夫人从回廊中走出来,“他们柳家,倒是出了一个厉害的人物。”亭子里的声音这般小,还是叫她听了去。萧盛昌摇头,“音儿,他们找来了。”萧夫人脸色白了白,“盛昌,你不该……”萧盛昌果断打断她,“我不后悔,有我在,没有人能伤害你和儿子。”萧夫人泪眼婆娑投入萧盛昌的怀抱,二人相拥着,定格在阳光里,久久不曾分开。

俗话说,一叶落而知秋,从片刻反应,李晟促成了这一次合作。但合作很是脆弱,他还是如飘摇的小舟,没觉得靠上了大船,萧盛昌也算不了大船。就连大宁都是一艘漏水的破船,要船好,得自己去造。脖子上挂着折叠好的符纸,人们倒是不再怎么排斥他。

特意绕道对面的街道,远远看着肉铺子。下午买肉的人不多,屠夫光着膀子坐着打盹,传来浑厚的呼噜声。看了好久,没发现什么端倪,慢吞吞地往回走。秋沫儿跟在李晟身边,“你让我调查的东西,都调查出来了。”惊讶于秋沫儿的速度,“不错啊,说说看。”

两个孩子坐在河堤上,旁人怎么想到,他们在商量大事儿。“王元,又称王胖子,祖上就在河园街卖肉,承继祖业,当了屠夫,家里颇有资财。有一妻一妾,三儿一女。”这份履历,身家清白,“他可有兄弟?”“没有,他是独子,承继了家业。”

昨晚的现象,真就解释不清楚了,“让你的小伙伴们留意下萧宅的动静,最近开阳县不太平,让他们一个个都机灵小心点,不要丢了性命。”递了一锭银子,“还有,对特别机灵的,给予些奖赏。不要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咱们养不活那么多人。”

培养得力的下属,才是增强自身实力的方法。秋沫儿的善意,得到小乞丐的回报。但要养活所有的乞丐,无非做梦。没有谁,能一直养着所有人,只有自食其力,才能解决困境。秋沫儿点头,“对了,楼子里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事儿?”

李晟撇了撇嘴,“能有什么事儿,就算有妖魔鬼怪,我施了一番法,就将他们除去了。”秋沫儿甜甜一笑,“哪有什么妖魔鬼怪,要是真有,你抓住了,可得让我看看。走吧,我把食盒给你们。我娘可是说了,你们被害之前,要一直给你们做饭,以报答你们的恩情。”

“那你家可惨了,说不定,要做一辈子。”秋沫儿没心情开玩笑,“谁跟你说笑了,自己小心一点儿。”秋娘在街道边盘了一个小店,借着李晟那里学来的几招,招揽了不少的客人。比在客栈的时候更忙了,过得却更加有劲,人也光艳了不少。

秋沫儿不再脏兮兮的,小脸干干净净,梳着两根长长的辫子。她对着李晟龇牙,“别扯我的辫子。”李晟讪讪收回手,“你要不要护身符,我送你一张。”装神弄鬼,出去装神棍赚钱,也是发家致富的手段。秋沫儿笑着道,“好啊,我就要你脖子上这个。”

小玩意儿,李晟眉头都不皱,连着绳子就递给了她。秋沫儿带上之后,呵呵笑起来,李晟也跟着笑,“瞧你,牙都没了。”赶紧捂住嘴巴,“你还不是一样,还说我呢。”嘴巴确实漏风,少年换牙的苦恼,李晟不在乎,新牙开始冒尖尖,很快就能长好。

回到得意楼,太阳已经西垂。这时候,就显得有些阴森。主要没什么人气儿,屋子一旦没有人住,就会落很多的灰。李晟朝着桌子上吹了一口气,灰尘飘得有些呛人。“爷爷,这里灰尘怎么这么多,昨个儿才擦的桌子,都成了什么样子。”

“不住人的房子,掉灰尘很正常。对了,去见萧小子,谈妥了么。”李晟得意地道,“我亲自出马,有什么不能搞定的。”无外乎胡归一讶异,上一次去借钱,萧盛昌很不耐烦,用三百两银子打发了他们。真正亲善的人,至少也应该留一顿饭。不是说嘴馋,感情就在饭桌上。

这一次,萧盛昌依旧没有留他,李晟看的淡了,他们只是单纯的利益合作。真要谈及感情,也是脆弱的,一根手指,就能将它戳破。老一辈念旧,小一辈忘情,李晟这样小小一辈,什么都不在乎。牵扯到了情感,反而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李晟能理解萧盛昌。

“您想想,他都跟你们分开十几年了,怎么还能跟以往一样。俗话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更何况这么久。”胡归一挑眉,“有你这么比喻的,那是说,往好的方向改变。他现在,是往不好的方面发展。”好与坏的评判角度和标准不一样,结果也不一样,李晟不与他继续讲理,“消消气,吃饭。”

将大门关上,点上蜡烛,对着外面招呼一声,“高大人,你也一同用膳吧。”高哲从门外窜进来,一顿狼吞虎咽。

中午没有单独给他留饭,只吃了点儿残羹冷炙,这时候饿死鬼投胎。一个朝廷的高官,落到这种地步,真是让人唏嘘。“高大人,你就不要呆在草堆里,就在屋子找个地方住,好歹暖和些。高哲摇头,“不了,我住草丛堆很好,我什么时候可以回京。”

昨夜的变故,让高哲明白,在温暖的房间里,容易成为刺客的目标。为了小命着想,吃点儿苦,不算什么。开阳县的官差,没有一丝懈怠,想要逃离,谈何容易。高哲的画像被贴的满城都是,经刑部侍郎确认,城外遇害的不是高御史。由此推断出,高御史被歹人绑架。

这个说话骗骗知事情之人,足够了。若让别人知道高哲躲在得意楼里,李晟就成了绑架朝廷负责人的幕后黑手,而高哲绝对会意外死亡。若是被扣上这样的帽子,整个柳家庄都晚了。绑架朝廷负责人,形同谋利。李晟看着高哲,感觉这人就是一个烫手山芋。

吃了睡,睡了吃,再加上焦虑的心情,哪有半分御史的心态。高御史吃饱之后,就回了他的小窝,弄得李晟十分犯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