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重生不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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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案卷获悉新线索

“咱们是不是想个办法,把他给送走,要是让贾仁义发现他在这里,有理也说不清。”那张告示的意思,只要有人帮助高哲,就会被定义成盗贼。“养一条狗也比他有用,守在外面,什么都没有发现。我是没什么招,你要是有办法,就给弄走,留着也没什么作用。”

狗还知道叫两声,提醒主人危险。厉害的,还要冲上去咬人,护主。用这样的比喻在一个章台御史身上,实在是大不敬。这位御史太贪生怕死,也许看见了,选择沉默,怕热火上身。什么微服私访,说不定就是贪生怕死,才让随从当了替死鬼。

怎么给弄出城去,需要仔细思量。城门口什么东西不怎么检查,或者什么东西检查的最粗糙?捂了捂鼻子,想到了“夜香”,没有人想多闻夜香。要走“夜香”的路子,还要去买通一位“香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信送出没有?”隔两三天,必须送一次信,给家里人报平安,报喜不报忧。让柳诚过来,柳太公肯定会猜到一些事儿,“送了,等柳诚来了,您就回去吧。”胡归一目光不善,“怎么,嫌我老了对你没什么帮助?”李晟哀呼,是你自己说自己老了,还得哄着,“您回去跟翁翁说清楚,不然他也往这里跑。他要是一跑,我娘什么都知道了。”

最难对付的,是柳眉。孕妇,生气,担忧都对胎儿影响不好。胡归一被说服了,嘴里还是唠叨着,“就是嫌我老了。”他若应付的过来,没必要去叫柳诚,这是事实。“啊,我困了,爷爷,睡觉吧,今晚警觉一些。”晚上睡觉都是提醒吊胆的,这更让他下定决心,要把幕后之人给抓住。

一夜无事,第二天清晨,就看见柳诚笔直地站在门口。他来的不可谓不快,连行头都大大改变。在他的腰间,有一把剑,跟他的人浑然一体。战场上,刀枪比剑使用。刀枪大开大合,一往无前。而剑,更加飘逸灵动,对技术要求更高。柳太公的贴身侍卫,竟然是个使剑的。

柳诚的出现,给胡归一巨大的伤害。年轻人就是不一样,摸着夜路就赶过来了。李晟觉得尴尬,“诚叔,没必要赶夜路啊。”柳诚为人呆板,“小姐让我把你抓回去。”李晟拍了拍额头,回去之后不知道遭受什么样的炮轰,“我现在走不开,你若是硬要把我揪回去,我也不能反抗。”

“太公让我听你的。”还是柳太公理解他,柳诚当然听柳太公的,所以现在,柳诚听李晟调遣。胡归一脸上泛着酸水,“行了,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老家伙不中用,这就走了。”李晟拉着他,都有些拉不动,来回四个时辰,不带吃的东西,能受得了么。

“诚叔,拦住他。”从腰间抢下新葫芦,往街上跑。买了不少吃食,打了一壶酒。将东西递给胡归一,“胡爷爷,赶路,就少喝两口,回去的时候,可别泄了老底,我娘闹起来,可不是好玩儿的。”胡归一接过包裹,“你当我傻么,诚小子,好生照顾他,若有闪失,拿你是问。”

柳诚眼神无比坚定,李晟送胡归一离开。这些天,胡归一才是真的受罪。胸口的伤有时候隐隐作痛,他虽然竭力忍着,李晟还是瞧见了。制服黑衣人,虽是偷袭,也牵动了伤势。家里还是缺乏一个医生,没有把邹桐留下,真是遗憾。

胡归一走得潇洒,挥一挥手,消失在街道的尽头。“诚叔,饿了吧,咱们去吃早餐。”秋沫儿家的馄饨很有味道,用大骨熬得汤很是鲜美。李晟坐的桌子依旧没有人光顾,周围桌子却挤满了很多人。“小道士,你的符纸很管用啊,能不能卖上两张。”

李晟捏着胸口的新符,“那可不行,师父给我保命用的。”人们对师父,比对徒弟要用心的多,“你师父是哪个道观的高人啊,能不能帮我求一求。”“师父云游天下,忽然在东海,又忽然去了南海,又可能去了天山……”不就是忽悠么,谁不会呢,“天山,那可是王母的地方。”

牛皮吹大了,容易破,李晟连忙摆手,“没,没有,我师父没有去过天山。”否定句总是容易被人想成肯定句,他们认为李晟是怕泄露天机,所以矢口否认。看来,这小道士的师父,乃是一位不世高人。

“得了,你的符都给小相好了,怎么不能卖呢,说吧,多少钱,我买你脖子上那一张。”怕养不活小孩子,会挂一些装饰,希望孩子能够逢凶化吉,趋吉避凶。李晟那一日的粗糙魔术表演,成功忽悠了这些观众。观众们极度看好李晟脖子上的符纸,不惜花高价购买。

李晟很是腼腆道,“大家都不要慌,今天还有事儿,这样吧,明天,明天在得意楼面前。”“得意楼?”“就是鬼楼,我给改名字了,人生得意需尽欢,所以叫得意楼。”“小道士,楼里的凶物,真的被镇压了么?”镇压个屁,幕后黑手不知道躲在那里窥探,随时发动攻击。

他蹦蹦跳跳了好几下,“那是当然了,如果没有镇压,我还能活泼乱跳的么。”有人自动补脑,“就是,你看东猴子,整天病恹恹,吃饭都被撑死了,这小师傅,真是有本事的。”用钱如流水,这一点儿,那一点儿,三百两银子,很快就要告罄了,不得不卖一点儿符纸,欺骗下人民群众,当然,找那些肥羊们下手,顺便冲一冲得意楼的晦气。

跟萧盛昌商议好的事儿,去了衙门。萧盛昌亲自见了他,对柳诚抱拳,“诚兄,你来了。”柳诚只是淡然的回礼,萧盛昌没少挖角。与胡归一不同,柳诚那是一个寸步不离的保镖。衙门里的签押房很大,里面摆放了很多文献,县里的县志,每任县官做的善政。

“自己好好看吧,别把里面的东西打乱了。”归类很完整,李晟直接走到一摞摞的卷宗旁边,他要从林金虎的卷宗里,找出得意楼里的线索。

林金虎,开阳县人,生前,在开阳县有大片的庄园,颇有家财。于河园街开设一家酒楼,酒楼营业当天,宾客们吃了林金虎做的菜,上吐下泻,第二天,死了三个人,这三个人均与林金虎发生过龌龊。李晟嘀咕着,发生了龌龊,人家开业大吉,还要巴巴赶去,恐怕没安什么好心。

杀人动机的确有,你让我不快活,我便让你没命。卷宗里详细记录了林金虎的杀人过程,在供词的下方,按了一个鲜红的手印。李晟摸着手印,上面几乎没什么指纹,按的特别深。古代的囚犯,都是这样按手印的么?

李晟没从证词,证据中看出什么端倪。快速浏览了其它相关的东西,却依旧没有找到破绽。这案子是贾仁义审理的,有没有可能栽赃嫁祸,屈打成招。林家的后人后来赔偿死者家属,变卖财产,远走他乡。贾仁义没少从中捞取好处,这是回来报仇的节奏么。

翻看最近药铺老板的案底,不到一天就结了案,字迹还有些潮,供词很简单,卖假药害人,明教乱党。贾仁义还真是简短明了,状告人,林朗。等等,林朗,是不是林金虎的后人,回来复仇来了?

复仇剧看多了,不可避免产生这样的想法。合上案本,长出一口气,林朗,找到林朗,就可能真相大白。这一天没有白费,找到了这条线索,顺藤摸瓜下去,肯定有收获。李晟如今自信心爆棚,没想到自己还有当大侦探的潜质。

“差大哥,这林朗是谁,如今在哪里?”衙役想了想,“哦,你说杜家的女婿啊,当然住在杜家了?”杜家,又是哪一家,李晟的信心没持续半刻钟,便彻底崩毁了,事情比预料中的还要复杂。“杜家都不知道么,那可是开阳县有名的乡绅。”

李晟还真就不知道,除了衙门,回到秋娘的小摊上,唤来秋沫儿,“沫儿,你知道林朗么?”秋沫儿摇头,她一个穷困人家的小丫头,哪里知道上层社会的人。“杜家呢,知不知道杜家?”“你说的是城东杜家么,他们家很有钱,我知道啊。”

有钱,那就是这个城东杜家了,“杜家的当家人是谁?”秋娘端菜走过来,“她怎么知道,杜成风,杜老爷,开阳县有名的大善人。”“那林朗呢,他又是谁?”“林金虎的儿子,杜家的上门女婿。”

“林金虎获罪身死,杜家还敢把林朗招成上门女婿。”秋娘很是崇拜道,“这就是杜老爷子难得之处,他跟林金虎是至交好友。林金虎遭难后,并没有嫌弃林朗,反而照顾有加,并且招为女婿。林朗也出息,将杜家的财产打理得井井有条,是杜老爷子的得力臂助。”

还有这么一层关系,“那林朗现在在杜家么?”越想越觉得像儿子为了老子复仇,时隔这么多年,不是处心积虑,怎么能翻篇找出药铺老板卖毒药的证据。药铺老板既然不是明教教徒,又怎么急着自杀,很明显是他杀。

林朗成了这件案子的嫌疑人,李晟打算去拜访一下他,问一问相关情况,当然不能急吼吼地说出心中想法。杜家在东城的聚居地,很豪华的宅院,李晟兴冲冲而去,败兴而归。被告知,林朗出门了。有这么巧的事儿,难道畏罪潜逃。丈人心疼女婿,让他卷了铺盖跑人?

贿赂了门房,套着近乎,“大哥,你们家老爷子和林金虎关系好么?”“那当然好,我家老爷,林老爷子,孙老爷子,他们三个一起走镖局起来的。我家姑爷和娘子打小的娃娃亲,关系好着呢。”怎么又出现个姓孙的,拔出萝卜带出泥,越来越复杂了。

“镖局,什么镖局?”“乘风镖局,前几年可火了,只是现在败落了。这是我家老爷的心病,盗贼横行,走镖极为不易,只能改行。”镖局,古代的快递公司,没有拳头和人脉,真就开不起来。这里面设计的条条框框多着呢,“你家老爷真能干,能赚下这么大的家业。”

夸老爷,就等于夸门房,“就是,我家老爷白手起家,赚这么大的家业。”三个人摆手起家开镖局,一同吃过苦,一同经历成功,感情深是真的,“孙老爷子很是厉害,现在是不是也这么成功。”门房叹了口气,“哎,你不知道,孙老爷子遭了难,老早就不在了。”

门房难过,李晟跟着难过,“天妒英才啊,对了,听说你们家娘子和姑爷那是神仙眷侣一对。”“那是当然的,他们真是天造地设一对。”林朗和杜家小姐感情很好,也可能是表面上。企业做大做强之后,大老板分崩离析,反目成仇的有。他们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先是除掉了姓孙的,后来又陷害了林金虎,那么最大的得利者,就是这位杜老爷子。

林朗忍辱负重,入赘杜家,就是为了报仇,又或者孙家的后人在兴风作浪。大胆猜测,小心求证,李晟的假设有点儿多,要完全推理出来,需要很大的功夫。必须要找到这位林殷,看看情况,有没有新的进展,“你们家姑爷什么时候回来,他向我定的东西,什么时候送过来?”

门房打着包票,“三日之后必归,定的东西,是给老爷的寿礼吧。”三日之后,杜老爷子要办寿宴?李晟赞叹道,“你真聪明,那好,我三日之后把寿礼送来。”直觉告诉李晟,三日之后,是一个危险的日子,或许凶手就要露出水面,一定要将他给抓住。

这三日,倒是要好好准备一下,务必让黑暗的鬼魂无所遁形。回到客栈里,开始画符纸。囊中羞涩,要进杜家的大宅子,寿礼可不能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