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菜根谭第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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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欲望虽有尊卑 贪争并无二致

“原文”

烈士让千乘,贪夫争一文,人品显渊业,而好名不殊好利;天子营家国,乞人号饔飧,分位霄壤也,而焦思何异焦声。

“译文”

一个重视道义的人,能把拥有千辆兵车的大国拱手让人;一个贪得无厌的人,连一分钱也要争个你死我活。就人的品德来说真是天渊之别,但是一个重视道义的人喜欢沽名钓誉,和一个贪得无厌的人喜欢金钱,两者在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当皇帝统治的是国家,当乞丐为的是讨一日三餐,就地位而言确实有天渊之别,但是当皇帝的苦心焦思和当乞丐的沿门乞讨,其痛苦情形又有什么不同呢?

“解说”

“好名不殊好利,焦思何异焦声”,人各有痛苦,古人的讽诮未免偏激。追求者有追求的失落,富贵者有富贵者的难处,安贫者有安贫者苦恼。每个人位子不同,面临的矛盾不一样,但忙碌却是一样的。有位作家想的很开:“你的生存需要安静,小商小贩们的生存就只有依靠高声喊叫,如对面那家人常请客喝酒,邀众打牌,说不定正是一种生存手段。”想开了,就请赐予我以人世间正常人的烦躁吧。

“例解”

贪图小便宜 致使楚国亡

公元前328年,楚威王之子熊槐即位,是为楚怀王。楚国经过吴起变法,改革内政,在战国诸侯中逐渐强大起来,不断向外扩张领土,在战国七雄中是土地最广的国家。到楚怀王时,楚国仍然占据着地大物博的优势,实力很强大,但在政治、经济、军事等各个方面,都已经落后于新兴地主阶级占统治地位的秦国。因此,楚怀王即位后,摆在他面前的问题是:能否清醒认识到一这形势,急起直追,大力改革,坚持下去,这是关系到楚国兴衰存亡的关键问题。

在楚怀王统治初期,由于受到吴起变法的影响,也曾有过变法图强的要求。楚怀王为了巩固其统治,对分封各地的封君曾经加以限制,这是怀王掌权后对吴起变法中限制旧贵族条文的具体运用。同年,楚怀王还命令柱国昭阳率领楚军攻魏,于襄陵大败魏军,攻占了魏国的八座城池。

年轻的屈原看到楚怀王还有变法图强的要求,便于怀王十年,怀着崇高的理想,一腔爱国之心,从家乡到当时楚国的国都郢。他以自己渊博的知识,明于治乱的本领和善于辞令的特长,终于取得楚怀王的信任。楚怀王见他有理想、有远见,知识渊博,品节坚贞,于是便任命他当上了楚国的左徒。

屈原在任左徒期间,想通过楚怀王来实现他的政治理想:对内举贤任能,改革政治,富国强兵;对外联齐抗秦,统一天下。公元前318年,屈原出使齐国,楚齐结盟。于是会同燕、赵、韩、魏四国,合纵攻打秦国,直到函谷关。这是屈原在任左徒期间,从事外交工作的巨大成就。

屈原在任左徒期间,对内向楚怀王提出政治改革的主张,并受楚怀王之命,秘密起草一部旨在打击旧贵族特权的法令———《宪令》。以上官大夫靳尚为代表的旧贵族势力觉察到对他们不利,便要夺看屈原《宪令》草稿,被屈原断然拒绝。靳尚夺稿不遂,就千方百计诬陷屈原。楚怀王只凭靳尚谗言,就疏远了屈原。同时,秦国从中挑拨离间屈原与楚怀王关系。不久,楚怀王就免去屈原左徒的官职。

楚怀王轻信谗言,“中道回畔”,致使变法流产。屈原被黜的消息很快传到秦国,秦惠王为远交近攻,最害怕的是楚国和齐国结为联盟。秦王便派张仪出使楚国,试图拆散齐楚联盟。

张仪带着大批财富来到楚国去送礼,暗中勾结楚怀王左右一班腐朽的旧贵族让他们从中帮忙,破坏楚齐联盟。张仪见了楚怀王,告诉他:“如果楚国肯同齐国绝交,秦王愿把商於一带六百里的地方作为报酬,奉送给大王。”楚怀王贪心不足,就答应了张仪。

受到贿赂的楚国大臣都极力赞成,个个向楚怀王道贺。但这是个骗局,稍有政治眼光的人都可以看出来。陈轸以吊丧的态度来表示反对。楚怀王缺乏远见,看不出秦国的阴谋,不采纳陈轸的正确意见,反而听张仪的欺骗之辞,再加上旧贵族官员的从中怂恿,楚怀王利令智昏,马上宣布和齐国绝交。

楚怀王既和齐国绝交,便派一使臣随张仪到秦国要那六百里土地。张仪拒绝会见楚使,六百里地也没得到。楚怀王还不知受骗,反怪自己与齐绝交不坚决,便派人前去辱骂齐王。齐国就和楚国毁掉和约,又与秦国建交。张仪此时才会见楚使说:“共六里地,就送给楚王吧。”楚怀王才知上当受骗了,盛怒之下,要兴兵攻打秦国。

公元前312年,楚怀王又和秦国断交,并派兵攻打秦国,秦国派庶长魏章出兵迎击,秦楚双方大战于丹阳,楚军大败,损失八万余人。秦军又占领楚国的汉中,得地六百里,置汉中郡。

楚怀王又调动全国的军队,再去攻打秦国,一直深入到秦国的蓝田,双方展开激战,楚军大败。韩、魏听说楚国后方空虚,起兵袭击楚国后方。楚国被迫又割地请求秦国讲和。

楚国两次出兵攻秦,均被打败,不但损兵折将,而且丢失汉中等地,四面受敌,形势危急。楚怀王才知大错,复请屈原出使齐国,重修旧好。

秦国最怕楚、齐复交,主动提出归还一半汉中地以讲和。楚怀王余怒未消,宁愿要张仪前来治罪。

张仪看透了楚国旧贵族当权派的腐朽无能,便请秦王让他再到楚国去。张仪自告奋勇到了楚国,串通旧贵族集团的上官大夫靳尚之流,并送了许多财物,让靳尚勾搭楚怀王的爱姬郑袖,为自己进行辩解开脱。靳尚除了对楚怀王说了一些杀张仪对楚国不利的话外,还对郑袖说:如果不释放张仪,就对她不利。郑袖就在楚怀王面前哭闹,要求释放张仪。楚怀王果然听信了郑袖等人的话,就轻易地将张仪释放了,并听信张仪的邪说,准备与秦国进一步和好,决定两国结为姻亲。

张仪走了不久,屈原恰从齐国出使回来,听说放走了张仪,连忙劝楚怀王不要听张仪邪说。楚怀王感到后悔,赶快派人去追,但已经来不及了。

从此以后,楚国的政权完全掌握在旧贵族手中,楚国的处境越来越困难,时而合纵联齐,反对秦国;进而连横亲秦,反对齐国。外交上左右摇摆不定,总是被动挨打。

秦武王死后,昭襄王继位,秦楚矛盾有所缓和。公元前 303年,齐国联合韩、魏攻楚,楚怀王为了向秦国求救,不得不将太子横作为人质送往秦国。太子横与秦大夫有私决斗,杀了有私,逃回楚国。

公元前301年,秦国以太子横杀死有私为借口,联合齐、韩、魏,四国攻楚。齐、韩、魏联兵与楚军发生垂沙之役。结果,楚将唐繻被杀,楚军大败。韩、魏两国夺得宛、叶以北的楚地。秦军夺取了楚国的重丘。

楚国战争中接连失败,不仅加重了国内人民的负担,而且广大人民在战争中屡遭惨杀,大受掳掠,纷纷破产逃亡,激起人民的强烈反抗。国内爆发了农民起义,给楚国统治阶级以沉重打击。

秦国趁楚国内乱之机,趁火打劫,又派兵攻楚,杀楚将景缺。这时,楚怀王才认识到亲秦的危险性更大,就又和齐国和好,结为联盟,为表示对齐国的依赖,又将太子横送往齐国,长期作为人质。

秦国不能容忍楚国靠拢齐国。昭襄王决定用战争和欺骗两种手法,再次狠狠教训楚怀王一番。公元前 299年,秦国一方面出兵攻打楚国;一方面写信给楚怀王,约他到武关相会。

楚怀王多次上过秦国的当,这次接到信之后,害怕了,就询问左右大臣。

屈原、昭睢等大臣都劝楚怀王,莫信秦王,以免落入秦国圈套。

楚怀王的小儿子子兰却怂恿他,说前去约会对两国都好。其他大臣也都随声附和子兰的话,认为可以和昭襄王相会。楚怀王不但没有接受屈原、昭睢的劝谏,还听信朝中佞臣的谗言,把远见卓识的屈原流放到他乡。

楚怀王听信子兰等人的话,放松了警惕,便带着随从到武关去了。

秦国早做好了准备,昭襄王命令一位将军埋伏在武关,假称是秦王。楚怀王到了武关,却不见昭襄王的影子,知道又受了欺骗,但已经晚了,秦军紧闭关门,将楚怀王劫持到咸阳。昭襄王要挟楚怀王割让楚国的巫郡和黔中郡给秦国,被楚怀王拒绝。于是秦国就把楚怀王扣留起来。

楚怀王被扣的消息很快传到楚国,楚国大臣都十分着急。大家商议的结果,决定接太子横回国,继承王位。于是昭睢跑到齐国,假称楚怀王死了,要太子回国即位。太子横回到郢都,继承王位,这就是楚顷襄王。

秦国要楚割让土地的计划破产,昭襄王恼羞成怒,又发兵攻楚,秦军出武关,大败楚军,斩首五万多人,取析(今河南西峡县)等十五座城池。

公元前297年,楚怀王想逃回到楚国,被秦国发觉,又被秦兵捉回来。从此楚怀王忧愤成疾,于第二年病死于秦国。楚国迎回怀王灵柩后,便愤然和秦国断绝了关系。

权色做交易 捧红灰姑娘

自古英雄,爱江山也爱美人,江山易得,美色难求。因此,英雄角逐权力,美人通过让英雄俯首甘为裙下臣而获得权力。为了攀高枝获得权力,出身不是距离,年龄没有关系,容貌也不是问题。一切为了权力。

出身卑微,童年寒酸,但却野心勃勃的伊梅达尔,凭籍着亮丽的面容,敏捷的思维、伶俐口齿和音乐天赋,终于由乡间村姑攀龙钻营成为富甲天下,权倾朝野的第一夫人。

伊梅尔达1929年7月2日出生于马尼拉。尽管她的大伯父诺伯托·罗莫尔迪兹是菲律宾著名的法官和民族主义领袖,曾任莱行省财政署长、最高法院大法官,还曾为菲律宾宪法写过序言;其二伯父米格尔·罗莫尔迪兹也当过马尼拉市长。然而伊梅尔达仍然称不上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因为生她养她的父亲与那个一荣俱荣,闻名全国的家族毫不相干。也许是因为伊梅尔达的父亲维森特·奥雷斯蒂斯是其祖母在患有严重神经衰弱时所生之子,先天不足的缘故,维森特不仅没有像两位哥哥那样功成名就,名扬四方,反而智能平平,从未在社会上站稳脚跟,以致不得不依赖兄长苟且偷生。

1938年11月,维森特拍卖了在马尼拉的全部家产,带着一家人返回了他祖先的故居莱特湾。这次搬迁结束了这个家族他这一分支的命运,使他们永远成了马尼拉富有的罗莫尔迪兹那一分支的穷亲戚。家庭地位的变化对伊梅尔达的发展非常重要,这将使她的抱负比过去更加坚定不移。

1938年12月,一艘马尼拉开来的汽船停靠在塔克洛班的码头旁。几个孩子由伊梅尔达领头相跟着走下了跳板。伊梅尔达身材修长,眼睛里充满热情,笔直的黑发一直披落到腰间。她穿着她母亲的白外套,衣服大了好几号,一直垂到她的脚踝。

维森特·奥雷斯蒂斯的目的是去过一种半退休的生活,看管罗莫尔迪兹家在莱特湾的财产,依靠椰子农场的收入过日子。这事的经济前景不容乐观,因多不管莱特湾的家产有多么大,椰子种植很难保证一项丰厚的收入。椰子的生长全依赖雨季台风的慈悲,也决定于佃户的态度。

伊梅尔达一家生活得穷困缭倒、捉襟见肘。这是伊梅尔达也不能更改的现实,尽管她十分希望将这段历史从自己的个人阅历中抹掉。她曾向自己亲近的亲戚描述说,她只要看见邻居早餐吃人造黄油和面包,就馋得满嘴口水。在她家,早饭只是当地人吃的卷饼和浓咖啡。谁起床晚了,连卷饼都吃不上。食物被大姐洛德斯严格控制,哪个孩子想多吃,准会遭到呵斥:“谁干活儿多谁吃!”她还记得,她父亲过去经常把硬币省下来装进竹筒里,圣诞节到来时,他用这笔钱买火腿。“如果我们得到一片火腿,那就是山珍海味了。”她当初的要求是如此的简单,而后来却又是那样的欲壑难填。

早年熟悉他们一家的一位同事曾回忆说,维森特·奥雷斯蒂斯身为居委会主席,在定量供应大米、糖和盐分发给困难户后,经常为他那一大家人要求剩余的东西。他的孩子也有讨好的习惯。伊梅尔达就经常被打发出来,到离家几码远的一家杂货店为一家人买食物。店主现在仍然记得她提着一个生锈的午餐盒,每次买完食物还要再多讨一些。

为分担家中的经济负担,伊梅尔达只得半工半读。她先是在学校食堂里得到了一份工作,月薪15个比索。但这项工作负荷太重,致使她看上去总是无精打采,神思恍惚,于是她又去图书馆寻到一份清扫书籍,整理卡片的工作。她的妹妹阿利塔也是半工半读生,在校长办公室当书记员。伊梅尔达虽然不是一位才华出众的学生,但却能过关升级。她及她的一家就这样挣扎着,努力着,寻找着,等待着,盼望着能有时来运转、出人头地,挺胸做人的那一天。

上帝似乎是公平的,它在让伊梅尔达饱尝了生活艰辛的同时,也赋予了她一付姣好的容貌和悦耳的歌喉。伊梅尔达的美丽和歌唱才能在塔克洛班颇负盛名。有人说,她在学业上所欠缺的优良成绩,由她的美貌充分补偿;她在财富方面的匮乏,则由她的歌喉弥补了。的确,伊梅尔达的美是世所公认的。她体态丰满,身材修长,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透露出天真无邪的表情,一头瀑布般的黑发一直披落到臀部,为她增添了几分潇洒,几分妩媚。艰难困苦磨不掉那照人的光彩,伊梅尔达的确美得撼人心魄。除了美丽的容颜,伊梅尔达还有一副得天独厚的嗓子,每一次学校的演出都少不了她那浑厚响亮的女中音。伊梅尔达像了解她的贫穷一样知晓自己的有利条件,她要利用这些条件改变自己的处境和命运。她梦想着演歌剧、拍电影。她急切地希望得到承认,决不放过任何一次有可能成名的机会。每当大人物莅临镇上,她总是站在献花环的当地美女群中。还曾同一位美国少女同坐花车,参加1946年10月26日庆祝美军登陆莱特省两周年的游行。1948年当地的鲜花节上,19岁的伊梅尔达更是出尽风头,当选为“塔克洛班的玫瑰花”。1949年,菲律宾总统季里诺到塔克洛班视察时,她又被选派在欢迎会上向季里诺献花,并演唱一首名叫“玫瑰”的歌曲,吸引了这位总统的注意,在当时领尽风骚。1949年她的堂兄丹尼尔从马尼拉到莱特省竞选议员,也曾利用她的特长,让她到处唱歌为他竞选。无论伊梅尔达走到哪里,她都大受欢迎,举手投足都极其招人喜爱。

“红玫瑰”在塔克洛班倒是开得鲜亮水灵,姹紫嫣红,然而要想让外面的人领略满园的春光,还必须得使“红杏出墙”。这段时间,伊梅尔达对命运的观念得到了最早的一些反思,因为她已成为“塔克洛班红玫瑰”,她又开始感到不满足,怀疑外省莱特湾能给她提供什么样的未来。在1946年2月8日的一本签名簿上,伊梅尔达写下了最喜欢的格言:“努力即成功”。她当时的志向还很有限。她写道,她一心想做的是“任何一种案头工作或者当一个贤妻良母。”二十几岁的伊梅尔达面临着一种新的选择,她要离开塔克洛班;这个小城让她出尽了风头,把她抬举到了女王的地位,又帮助她埋掉了那种她曾是雷米迪奥斯的被剥夺良好教育的孩子的记忆。是该走的时候了。莱特湾再没有什么东西提供给伊梅尔达了。去向那里呢?离开这片水土以后,伊梅尔达清楚,尽管妇女在菲律宾文化中很受尊重,但一桩好婚姻过去是,现在也是,登上社交阶梯的最必然的,也是最便捷的一级。因此,尽管伊梅尔达兴趣广泛,但在唱歌、看书、看电影、写信、英格丽·褒曼、仓巴舞、《蓝色狂想曲》、红烧鸡、冰激淋以及粉红色和蓝色中,她默默地把婚姻放到了至高无上的地位。而要实现这一目标,马尼拉最能使她的美貌派上用场。

不久,这位“塔克洛班的红玫瑰”钱包里装着5个比索,肮脏的坦皮皮(一种可怜的工产行李箱)里装了几件裙子和衬衫,跟着她的堂兄丹尼尔离开了莱特湾,走向了外面的世界。

马尼拉对初来乍到的来自偏远小省的伊梅尔达而言既新奇又陌生。在这里,伊梅尔达借住在丹尼尔家,与富有的堂姐妹们生活在一起。丹尼尔当时是个颇有身份的政治家,代表着这个国家最有名的选区。丹尼尔在马尼拉郊外的住宅使伊梅尔达眼花缭乱。它堂皇、气派,同马尼拉的精华如出一辙;豪华的家俱,弯曲的楼梯、有空调的卧室、现代化厨房和配套的浴室———同莱特湾她那贫穷、寒酸的家相比,这里完全是另一个世界。马尼拉也令莱特湾望尘莫及。这里街道宽阔、热闹繁华,名流云集,机会众多。伊梅尔达被这精彩的外部世界所吸引,决心不惜一切代价,争取成为这里的一分子。

在这期间,伊梅尔达获得了一次难得的机会,圣灵学院的一位亲戚举办音乐会,邀请她参加演唱,是在她堂姐的音乐演奏会的幕间休息时。即便是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机会,也令一心指望抛头露面以争取人们承认的伊梅尔达感激涕零。她兴奋得不能自己,全力以赴地投入准备。

自这次演唱会以后,机会不断地光顾伊梅尔达。一天,星期日消闲刊物《本周》的编辑在银行里发现了正在工作的伊梅尔达。她看上去非常天真纯洁,这位编辑对她大感兴趣,为她拍了照片,征求她是否愿意作为该杂志2月15日那一期的“封面女郎”,她爽快地立刻答应了,除了封面外,该杂志还刊登了伊梅尔达各种姿态的多张照片。她的美貌和歌喉开始在马尼拉不胫而走,“塔克洛班的玫瑰花”红遍了首都。她真是受宠若惊,欣喜若狂,抑制不住满心的欢喜,把这件幸运的事写信告诉她的小妹妹孔切达,得意之情,溢于言表:“看看我这照片,我不过是一个来自塔克洛班的乡下人,他们竟把我当作一个人物看待。”

伊梅尔达过去太多地依赖于马尼拉的罗莫尔迪兹们,希望他们为自己打开自己所需要的局面,然而事实证明,机会要靠自己去争取,局面得赖自己去开拓,自己作自己的主人,才有出头的一天,这个世界,靠谁都是靠不住的。初战告捷,增强了伊梅尔达的信心,她变得活跃多了。

伊梅尔达希望受人赞美,她悄悄地把希望寄托在竞选马尼拉小姐的桂冠上。过去,贫穷但貌美的菲律宾女孩子利用在选美赛中获胜而从默默无闻的状态中跃入中上阶层的例子不是没有。1953年的选美比赛第一次与国际庆典联系起来。被选为马尼拉小姐的女孩子将在各个岛上公开露面,有机会成为菲律宾小姐,然后出国比赛,这一切对伊梅尔达是多么富有诱惑力啊!她渴望自己戴着桂冠接受万众的欢呼和羡慕,渴望自己的美貌能冲出马尼拉,照耀全世界。于是不顾丹尼尔为首的罗莫迪奥慈家族所有亲戚的反对,毅然决然地投入了选美事宜。她的老师阿多多雷森再次为她提供了可贵的帮助和支持。她和她的丈夫在市政厅朋友的帮助下,越过正常渠道,直接向这次比赛的关键人物马尼拉市长阿塞尼奥·拉克松递交了一份申请书和一张伊梅尔达身穿带圆点花纹衣服的照片。她心甘情愿地包下了所有跑腿的活儿和宣传工作,以便给伊梅尔达拉选票。菲律宾女子大学也同意充当她的官方赞助单位。可是,由于缺乏强有力的财政后盾,伊梅尔达处境不利,阿多雷森也觉得此次举动有些力不从心,要求伊梅尔达能否考虑放弃参赛。但伊梅尔达坚定不移,毫不动摇。“她眼睛变红了,嘴唇颤抖,但是她说没有财力支持她毫不在乎,唯一在乎的是能否参赛,她不愿意半途而废。”阿多雷森回忆道。在这次行动中,伊梅尔达克服了一切障碍,表现出非同一般的坚韧和意志———这种性格将在她的生涯中贯彻始终。

经过了艰辛的努力,迎来了选举的结果,选票统计出来后,马尼拉小姐的桂冠却落到了从邦阿西楠省来的,一个既不特别漂亮,名字也不怎么迷人的20岁女学生诺尔马,希门尼斯的头上。

希望破灭的绝望撕揪着渴望出名的伊梅尔达,她变成了泪人儿。眼泪挤散了心中的郁结,也洗掉了她身上那种外省人的羞怯,她顶着世俗的压力,只身一人跑到了市长的办公室。在这里,她使用眼泪这种女人最强有力的武器博得了市长的同情。她哭泣着告诉市长她竞选得多么辛苦,到头来一无所获是多么残酷。那位具有骑士风度的市长总是偏向女人,况且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位孤独无助的泪美人儿,他怎忍心拒绝她呢?拉克松行使职权,封伊梅尔达为“马尼拉女神”。谁也没有料到,这件事将会成为马尼拉市第一个政治花招的模式,伊梅尔达将把这一模式运用自如。

对伊梅尔达来说,她是如何取胜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最终成了众人注意的中心。公众对市长亲自圈定的“女神”极感兴趣,有关的宣传,使伊梅尔达走进了千家万户,实现了她梦寐以求的宿愿。

“马尼拉女神”的称号为伊梅尔达赢得了名气,却并未为她赢得地位。在50年代,选美活动已经失去了其显示尊贵的社会功能,而是富人和即将发家人的游戏。如果一个真正富家姑娘赢得这顶桂冠,会给她带来名声和财富。但是如果一个向上流社会爬的人获得这一美称,即使为社会客气地接受,也有很勉强的成分。伊梅尔达仍处于上流社会的边缘。马尼拉一些最显赫的高级的聚会,仍然没有她的请柬,虽然她曾被邀请做服装展览会的模特或赛马场的引座员这类的工作,但因缺乏足够的财力,她仍显得寒酸、拘谨,不敢胆大妄为。目前她所面临的是尽快找到进入那个精华麋集的圈子的资本。婚姻能够帮她的忙,她坚信这一点,于是开始留心身边的单身汉和求婚者。就在这时,她遇到了费迪南德·E·马科斯。

1954年4月的一个傍晚,25岁的伊梅尔达跟着堂嫂到国会看望担任议长的堂兄丹尼尔。国会正在激烈辩论当年的预算案,马科斯当时是在野的自由党议员,他正在台上发表演说,力图拖延预算的通过。马科斯能言善辩,有北方的“金嗓子”之称,他的演讲很动听。堂嫂对伊梅尔达说:“你好好听吧,太精彩了。”

马科斯时年37岁,身高5.5英尺多,头发光亮乌黑,皮肤是浅棕色,看上去精明强干。与伊梅尔达一样,他也是一位来自外省的不安分分子,此时同样在努力向马尼拉上流社会钻营。但是伊梅尔达是顺着社交路线争取承认,而马科斯则选择了政治权力作为打入上流社会的道路,并且在这条路上走得轻松自如,大有政坛新星的势头。

但4月的那个晚上,马科斯的一切并没有引起伊梅尔达太大兴趣,因为当时她对政治还是一个门外汉。听完了马科斯的长篇发言,由于四周有蚊虫的袭扰,半小时后,就和堂嫂回到了汽车里。等得不耐烦,她们给议长丹尼尔写了一张条子,问辩论需要多长时间,准备等他一起回家。议长回话让她们到有冷气设备的咖啡馆等着他。

夜里11点,马科斯在演说结束后也去喝冷饮,与先在那里的伊梅尔达不期而遇了,从这一瞬间开始,菲律宾历史上的一场悲剧开始上演。马科斯早就耳闻丹尼尔有一位漂亮的表妹,今日相遇,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不错,在报刊上见过的那位美人就站在自己面前,婷婷玉立,婀娜多姿。掩不住的魅力,抵不住的诱惑。马科斯立即起身,要求陪同而来的《马尼拉时报》记者何塞·格瓦拉介绍他们相识,但意犹未尽。又请在场的内湖省议员哈科沃·岗萨雷斯再次作介绍。岗萨雷斯是罗穆亚尔德斯家族的至交,又是马科斯打游击时的伙伴,自然更胜一筹。马科斯贸然对伊梅尔达说,“请你站一会好吗?”伊梅尔达如久旱逢雨的草儿,鲜嫩而又温顺,她很大方地站了起来,并露出心甘情愿的微笑。马科斯靠近伊梅尔达站过去,用手比划了比划他和她的高度,然后高兴地对人说,“我比她高一寸,太好了”。两人各要了一份冰淇淋,边吃边谈。没说几分钟,马科斯便开始向面前的这位姑娘倾述爱慕之情,要与她结为百年之好。他还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有朝一日要登上总统宝座,让伊梅尔达享尽荣华富贵。如此求婚未免太唐突,也欠礼貌,但伊梅尔达对此并不感到吃惊。她离开家乡莱特岛后便接连碰壁,伊梅尔达正一筹莫展,而马科斯的出现,正好填补了她的空虚。

自从搭讪上伊梅尔达,马科斯再也没有心思参加国会辩论了。翌日,他按照家乡传统的求爱方式,给伊梅尔达送去两大束玫瑰花,一朵怒放,一朵含苞。花里夹着一张卡片,上面写着:“一切都如此美好,为什么?”

伊梅尔达接受他的赠花后,马科斯就成了丹尼尔议长家的常客。当马科斯知道伊梅尔达想同议长一家到碧瑶度复活节时,又自告奋勇,要陪同前往。马科斯亲自驾驶刚买不久的白色小轿车,起初他们两人沉默拘谨,经过5 个小时的行车,伊梅尔达同马科斯慢慢地随便起来。俨然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

马科斯昼夜不舍地追求着伊梅尔达,他自称有的是钱,而且前程似锦,嫁给他就可以得到一切,甚至大言不惭地说:“难道你不想有朝一日成为菲律宾的第一夫人吗?”他口袋里揣着结婚协议书,时刻准备着让伊梅尔达在上面签上字。11天以后,伊梅尔达束后就擒,答应了马科斯的求婚。他们从邂逅相识到办理结婚手续,前后仅 11天。为此,马科斯赠送给她一只镶有11颗钻石的戒指,以纪念他对她11天的追求。

1954年5月1日,婚礼在马尼拉圣米格尔大教堂里隆重举行。参加婚礼的3000多名来宾中有国会议员、政府官员和首都社交界名流,各大新闻单位的记者也云集此地,抢发着新闻,伊梅尔达的父亲也从莱特湾赶来。表格赛赛总统前来主持了婚礼。伊梅尔达娘家的人何曾见过这种场面,他们都主动往后退,站在不引人注目的地方。伊梅尔达的妹妹孔奇塔说:“这实在是一场政治婚姻。”教堂的仪式结束后,由总统表格赛赛提供方便,在与马拉卡南宫只隔一条帕西格河的马拉卡南公园内举行了盛大的婚宴招待会,宾客多达3000人,结婚蛋糕是一座国会模型。马科斯因此喜出望外,他的婚宴竟在他希望有朝一日成为主人的总统府里举行,这无疑是一个吉祥的信号。同时,这桩婚姻也把伊梅尔达及时地从曾一度低人一等的“外人”带出了汽车库,送到了显赫的位置。婚后他们开始蜜月旅行,在碧瑶度过一段时间后,双双出发环游世界,回国后他们按部就班,开始了婚后的生活。

1955年11月,他们的长女伊米出世了,1957年9月,生下了小费迪南德———邦邦。虽然由于孩子的拖累和马科斯竞选活动的升级,伊梅尔达仍时常复发偏头疼的毛病,但情况总不至于很糟。每次发病,马科斯都对伊梅尔达嘘寒问暖,体贴入微。1960年,生下最小的孩子艾琳之后,伊梅尔达抱定宁折不弯的决心,全力以赴地成为一个马科斯想要她成为的那种为人楷模的政治家的妻子。她变得更加强横,更加工于心计。

观念和态度的转变只是成为一名成功的政治家夫人的主观条件,要想超越自身与目标间的距离,伊梅尔达还要在现实中经受摔打。在自由党大会上,伊梅尔达初次抛头露面,并在这次大会上碰上了为数不多的参议员妻子中的一位,她叫康尼·马纳汉。伊梅尔达尽力争取与马纳汉保持友好往来,以便进入那个政界的“人群内部”。马纳汉太太对伊梅尔达的印象不是很佳,她回忆说:“伊梅尔达非常单纯,非常真挚。她穿戴得珠光宝气,雍容华贵。但是她一走动或一开口,就马上露出了她那外省来的背景。”社交界的成功一时还与伊梅尔达无缘。社交场上,她只是个初来乍到的新手,幼稚和笨拙时常显现。她太着急取悦于人,以至成了令人生厌的议论对象。她天真地公开宣称马科斯将竞选菲律宾总统时,那种关于她的背后议论恰恰为她的丈夫帮了倒忙。她在谈论政治时称丈夫为“马科斯”,但把马科斯当丈夫谈起时,却称他为“费迪”,这种故作幽默,被许多人认为是做作,而引起人们对她的普遍反感,尤其在妒忌的女人眼里。“当她走进一个屋子时,她总要在门口停顿一下,女人们这时会暗中互相捅几下,一起作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康汉曾说。

伊梅尔达作为马科斯的妻子,其外交手段是纯粹外省式的,赤裸裸的,有时会让当事者都感到难为情。马科斯在1963年需要争取到两票才能得到参议院议长的位置,这两票分别握在参议员马纽尔·马纳汉和罗尔·曼格拉普斯手里。伊梅尔达为丈夫争取这两票的工作是从他们的妻子身上先下手的。她使出独具特色的耐力和热情去完成这一任务。“帕西塔·曼格拉普斯和我本人有时会被伊梅尔达的过分热情弄得十分尴尬。”康尼·马纳汉叙述说:“有一次,她看见我们在一次招待会上站着,便亲自搬了两把椅子让我们坐下。”一个身着华贵的女人搬着椅子让别的女人坐,这种举止如果说似乎有失体统,那这正好说明伊梅尔达为了帮助马科斯成为参议院议长———通向总统高位的关键一步,不惜做出任何有失身份的事情来。在整个竞选活动中,伊梅尔达始终肉麻地讨好着这两位夫人,送食物礼品,令她们感到难堪;有一次,她去医院看望康尼,竟哭得眼泪汪汪,以至护士们都怀疑她是病人的母亲或者是姐姐。伊梅尔达说哭就哭的本领在这次竞选中成了她的另一种政治才能。

应该承认,伊梅尔达身上不乏玩弄权术的基因,只是多难的童年和贫穷的外省生活泯灭了她的这种天性。现在一经马科斯的点拨,她在这方面一发而不可收。伊梅尔达与生俱来的精明和长期同残忍打交道这点,有朝一日将会同权力紧紧连在一起。这样的迹象已经显而易见了。她开始向不算富有的朋友吹嘘她的长礼服和珠宝,同时却又在富有的人面前尽力贬低它们的价值。她曾不止一次地向一位女记者吹嘘,她读过许多关于亚洲、共产主义以及包罗万象的书。她更吹嘘自己的丈夫,她讲到马科斯读过多少多少书。“费迪读过很多书呀,我看书经常落在后面,因此我向他请教了不少问题。”她给人们塑造了一个忠诚的妻子的形象,为丈夫收集讲话和情报,保存起来便于马科斯查阅参考。为了费迪,她学会了伊罗戈语、他加禄语和莫罗语歌曲。马科斯宣称他要让全体选民看一看他美丽的妻子,爱出风头的伊梅尔达因此而受宠若惊,跟随马科斯登上使人精疲力尽的竞选旅途。

作为一名参议员的妻子,那时,她那出名的奢侈生活就露了端倪。这位标致的参议员妻子收藏珠宝的嗜好已经为越来越多的人所知晓并议论。她的珠宝被描绘成“富有的”罗莫尔迪兹的传家宝,瓷器和银器也不例外。社交版的编辑们听说,这些东西她已用惯了。

马科斯当选参议员离不开伊梅尔达的支持和配合,但这次胜利归根结底主要是依靠了马科斯的政治狡诈。在接下来的总统竞选中。决定胜利的倒真的是伊梅尔达了。她用自己姣好的面貌、优美的歌喉,出色的表演,为马科斯争取了难以计数的选票,成为马科斯攀登政治峰巅的不可或缺的助手。

早在1959年,在位总统迪奥斯戴多·马卡帕盖尔为了得到马科斯的支持以及伊罗戈选区,即所谓“强硬北方”的支持,把1965年法定的自由党主席候选人的职位许给了马科斯。然而马卡帕盖尔说话不算数,在1963年参议院议长竞选中他并没有支持马科斯。马科斯被晾在一边,别无选择,只得辞掉自由党主席的职位。不过,马科斯却因祸得福,正当在位总统及其政党处于失去民心之际,他决定与之分道扬镳,这在大选期间往往是件有政治意义的选择。马科斯知道,如果作为反对党国民党的提名人,反倒更有可能赢得即将到来的总统竞选,马科斯决定改换门庭。然而大选在即,要摇身变为国民党的旗手,成为总统候选人,无论如何是一种有相当难度的事件,甚至看起来难以实现。

这一时期,伊梅尔达那强有力的芳名无疑助了马科斯一臂之力。伊梅尔达的名字和家庭,都和国民党领袖参议院议长丹尼尔·罗莫尔迪兹有联系,这为马科斯改换门庭提供了首要的条件。然而伊梅尔达在 1965 年总统竞选中的巨大作用远不止仅仅沾她的名字和亲戚的光,她凭籍多年社会底层生活磨炼出的吃苦耐劳的韧性,凭籍为出人头地而孤注一掷的决心,凭籍将自己的命运与马科斯息息相连而表现出的对丈夫的忠心,凭籍她的天生丽质,甜润嗓音,在竞选斗争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马科斯的竞选助手们对她的毅力和决心佩服的五体投地。“她是一个十全十美的政治伙伴”。一名助手总结她的作用时这样称赞道。的确,伊梅尔达已经成为一个混合体,她取胜的动力和韧性一方面来自马科斯的需求,而另一方面,则根植于那个希望成为索拉将军大街那所大宅邸的主人的九岁女孩的原始欲望。那种曾被无情地抛出大统领区那所祖传住宅的怨恨,那种莱特湾低矮屋檐下挨过的艰辛,那朵寒酸的“塔克洛班红玫瑰”所受到的富有亲戚的冷落,那种当不上名门望族妇人的寂寞一齐袭上伊梅尔达的心头,她要拼搏,要争取,要发泄了。这个帮助菲律宾陷入前所未有最可怕的政治危机的女人开始登场了。

她出席所有的决策会议,参与所有的竞选计划,对所有困难都提出建议。提出批评和进行争辩。随着竞选活动的展开,马科斯把重而又重的责任交给了她。

当选国民党主席是赢得总统提名的关键,也是马科斯的关键一仗。出席大会的有1347名代表,他们的选票已经许给了另外4名国民党主席候选人———费南多·洛皮兹、阿图诺·托伦蒂诺、吉尔·普亚特和埃姆马纽尔·皮拉埃兹。马科斯面临的难题是动摇这些代表的决心,把选票换给一个新来者。难呐,他们没有得到过这个新来者的任何好处,也看不出他有什么特别超人的才能。同世界上所有的政客一样,菲律宾的党代表也是一群反复无常,难以对付的人,没有什么单一有效的程式可以改变他们的向背。他们之中既有目空一切的外省省长,也有单纯的少心窍的农场主,凭什么把他们之中的60%争取到与他们素昧平生的自己这边来,没有别的办法,唯一的途径是到千里之外同1347名代表一一接触,增进与他们的了解,加深彼此的感情,争取这些人的赞同和支持。这是一项艰巨而辛苦的工作,马科斯环顾左右,认为在他的左膀右臂中,只有作为他的夫人和政治同僚的伊梅尔达是唯一具备这样一次竞选所要求的那种耐力和忠心的人。

伊梅尔达知道,自己同马科斯的政治生涯已息息相关,一荣俱荣,一毁惧毁。她要为丈夫、为孩子,也为她自己拼搏了,她抖擞起精神,开始了艰苦的努力。伊梅尔达平日里最喜欢穿暗蓝色的衣服,但在历时18个月的竞选期间,她不得不收拾起原先那些心爱的服装,改穿她一向认为太扎眼的黄绿色、鲜粉红和鲜黄色的衣服。她说:“我要吸引人们的注意”。

她开始收集马科斯的演说稿和报刊对他的报道,装订成册,以备参考。广泛接触政界显要,工商界大亨、律师和新闻记者,极力美化她丈夫的形象。他们的家成了马科斯的竞选总部,甚至他们的卧室也总是敞开着,每天都有50到250名宾客,从早到晚都有人同马科斯讨论竞选战略。伊梅尔达像个竞选总部的组织者,为马科斯修改演说稿,参与制定竞选计划,同助选人员一起想法解决各种各样的难题。伊梅尔达举行茶会,而且每天要为竞选工作人员和选民们操办至少60份早餐、250份午餐和30份晚餐。马科斯生日那天,在她操持下竟然准备了98只烧猪和350个生日蛋糕。伊梅尔达还负责掌管来路不明的钱袋———不断有人把成袋的钱送上门来。她曾对洛雷托说:“我点钱已经点烦了。我也弄不清我们到底有多少钱。钱是一口袋一口袋送来的”。她解释说:“马科斯的生意不少”。竞选活动中,伊梅尔达的出类拔萃之处远不止表现在她的组织才能和善于理财上,更重要的是表现在巡回宣传中。

伊梅尔达在助夫竞选活动期间,发挥了她出色的宣传才能,她几乎走遍了菲律宾的所有城镇。在各种场合发表演说,在尘土飞场和满是泥泞的乡间小路上徒步行走,同满手乌黑的农村妇女握手拥抱,伊梅尔达成了吕宋岛的头号明星,这位从未走红过的演员终于找到了施展才华的舞台,她走到哪里,唱到哪里。她精力充沛,对选民有求必应,能够胜任这种甚至连职业歌唱家也难以胜任的歌唱旅行。她还成立和领导一个“蓝衣妇女助选团”,团员们穿上蓝色工作服,挨家挨户进行工作,她们向选民散发传单,赠送钢笔、帽子、牙刷、手巾、木梳等等。这个团分成两个工作队,轮流竞选几天或一星期,均由伊梅尔达率领。伊梅尔达听到之处,深受村庄百姓、千百万不关心政治的普通菲律宾人的欢迎。他们被这个有一副美丽嗓子的美丽女人吸引到马科斯的竞选中来。政治策略家们大肆宣扬伊梅尔达将会是菲律宾有史以来“最美丽和最年轻的第一夫人”,并使这一前景成为马科斯竞选的中心。伊梅尔达对此遥相呼应,不管观众是马尼拉的精华还是村庄的纯朴百姓,她总是穿戴得花枝招展,永远都像是女主角在舞台上亮相一样。她在外省临时搭成的摇摇晃晃的简陋舞台上唱歌时,就穿上点缀着水晶石的精致特诺丝衣裙———正统的菲律宾民族服装。少见世面的穷菲律宾人,纷纷云集,奔走相告,前来一睹这位穿着华丽的明星的风采。

伊梅尔达的陪同者无不为她的耐力和韧性感到惊讶。她经常不得不从一个村庄走到另一个村庄,实在支持不住了才打个盹儿,而且经常是为下一次露面穿戴完毕打扮停当后才睡一会儿。在蟑螂出入的三流旅馆下榻,她看上去一点不憷头;在通往荒芜小镇的坑坑洼洼的路上颠簸,她似乎也毫不在乎。其实这并不奇怪,这样的生活正是她早年熟悉并且习惯了的。报界认为伊梅尔达以美貌、歌声和伶俐的口齿,成功地替丈夫拉了不少选票。在这次空前激烈的总统选举中立下了汗马功劳。

“说她为了找到每一个掌握着一张选票的代表,使用了飞机、汽船、独木舟,万不得已时手膝并用,这话一点也不夸张。”一名政治助手回顾说。

经历了千辛万苦,所有的付出都有了结果,在无穷无尽的竞选经费的帮助下,马科斯终于以67万票多数获得了1965年总统大选的胜利,听到马科斯胜利的消息,伊梅尔达既没有欢呼,也没有雀跃,她静静地,默默地看着欢叫的人群,一任止不住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的滚落、流淌,这眼泪里有多少酸甜苦辣,谁能说得清。1965年 12月30日,马科斯夫妇搬进了马拉卡南宫,一住便是 20 年。在终于安居于马拉卡南宫之后,马科斯回顾刚刚结束的艰难跋涉,禁不住自豪地称赞伊梅尔达是他的“秘密武器”,并说“她为我争取到至少100万张选票。”

1965年是菲律宾历史上,也是伊梅尔达个人历史的转折点,这朵“洛克班的玫瑰”花终于红遍了天下,迷人的乡下姑娘和她雄心勃勃的丈夫成为了菲律宾的主宰。外国记者称当上第一夫人的伊梅尔达为“铁蝴蝶”,伊梅尔达自己则把自己描绘为“一只钻出茧的蝴蝶”。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马科斯的熏陶和她自己的努力下,伊梅尔达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这位出身乡下的穷姑娘在平步青云以后,让世人包括她的丈夫亲眼目睹了她是怎样一个令人生畏的一往无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