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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有一种情感叫失去

不爱的爱情,永远不会变坏。

1.

田科符合小柔对男人的所有想象:

高大挺拔,在法院工作的他,身上流露着一股迷人的儒雅气息,关键是他看上去很阳光。

小柔和他几乎是一见钟情。

在朋友的聚会上,一经介绍,他们俩都有着前世今生的缘分感。

说起来,他们之间也确有着渊源颇深的交集在的。田科,是小柔的学长。当时,他开玩笑说,早就听我们班那帮小子们说有个漂亮的师妹,说的就是你哈。小柔,漂亮,从不乏男子的奉承、夸美,因而并没有在内心雀跃。不过,在内心深处,她对他无缘由地产生了浓浓的好感。

她,素来喜欢直接的男生。

他们的学校是一所理工科学校,女生本来就不是很多,从中挑点气质佳的女生当然要困难一些。更多的人知道小柔,是因为小柔好出风头,学校的各类比赛小柔都热衷参加,嘴巴又甜,重要的是她确实也长得清新脱俗。

在认识田科之前,小柔谈过一场校园恋爱。

对方是小柔的同班同学,叫方子,其实说是恋爱,不如说他们是一对学习上的好搭档。两人在一起时,不谈情说爱,所谈都是怎么提高自己。只有在送小柔回宿舍的路上,他们才会拐到一个小树林里,像完成一个程序一样,他把手放在小柔的腰上,然后没有任何酝酿地就把头凑过来。

这样的恋爱,干吧的像白开水泡馒头。

嚼之,无味。

好多次,小柔都想放弃这段恋情,可是,每每看到方子的上进及努力,小柔就犹豫不决了。常常,小柔就这样宽慰自己:这条恋爱之路,虽不浪漫缠绵,但一定比较平坦。

但毕业后,随着进入社会接触的人、见过的事儿多了之后,小柔便愈来愈觉得方子的不合适。于是,开始单方面疏于联系,很快他们俩就从淡淡的恋人变成淡淡的朋友关系了,一度见面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再后来,两人联系得越来越少。

就在方子淡出小柔的世界之后,田科适时出现。

人群中,只一眼,小柔即知田科才是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小柔想,田科也是视自己为命中情人看待的,不然他们不会在快速的眼神交流中那般合拍地秋波流延。

人生就是这样,对的人总是在你生命中不经意间出现。

为了表示一点点矜持,在田科送自己回家时,小柔在离家有一站路程时让田科回去了。她,不想事情发展的这般快,不然会让自己觉得有点像做梦。

田科在灯光下,咧嘴笑说:“你是不是不想让我知道你住在什么地方?”

他的容颜,在路灯下也显得那么明朗。

小柔笑了,潜意识里,小柔就是这么想的。

男人那是怎样的一种生物呢,在没弄懂之前,还是离他远点为好。

不知道是不是暧昧的环境,加之有些迷惘的心情,看着田科转身而走的背景,小柔心头,顿然涌上一点不舍。

爱情的滋味,就是这般吧。小柔想着,继续往家的方向走去。

那之后,小柔和田科就交往了。

小柔一直是好强的人,但在田科面前,小柔会变成幸福的柔软的娇滴滴的小女生。在小柔的心里,田科是无可替代的,她常常会非常骄傲地把田科带给朋友看,怎么样,帅吧?

站在他旁边,小柔会觉得有说不出的幸福在心里翻涌。

闺密说小柔堕落了,不求上进了,说小柔好歹也是个女研究生,就这么甘心做一个男人身边的小女子。小柔想,女人天性中是离不开男人的,之所以有那么多女强人,是因为没有一个男人从里到外将其征服。

夏天来的时候,小柔跟着田科一起去江心洲吃农家菜。

轮渡时,站在甲板上,他一下子从后面抱住了小柔,小柔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腰竟是那么的细。晚上他们待得晚,错过了回去的船,就干脆在岛上的农家院里住了下来。夜深时,他们一起看娄烨的电影《春风沉醉的夜晚》,那里面的炙热激情的场景,瞬时淹没了他们俩。

小柔一点也不后悔,那么早那么热烈地将自己交给田科。

于小柔,那就是她的青春,不可思议地爱上一个人,甜蜜有之痛苦也有之。

2.

田科是南京人,他很快就带小柔去见了自己的父母。都在政府部门工作的父母,对小柔进行了一番审视。他们没说别的,只是一个劲地劝小柔考公务员。当小柔一口拒绝他们后,气氛就变得有些怪怪的。

临到最后,田科妈妈说,家里反正房子大,又分上下层,以后可以考虑住家里,既有各自的私人空间,又能彼此照应。这次小柔学了乖,没有立马进行反对,只是低着头看脚,然后再仰望着田科,意思是我听你的。

田科站在那里没说话,他妈妈就没再继续下去,赶快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说去端点水果来。

那时候,南京的房价已是风起云涌,买房子突然紧迫起来。

当时,按照两人的收入,加上家里再给点支持,在南京买一处房子是没问题。

可是,好胜心极强的小柔不甘心,她想买个更大点的房子,也想要在一个治安更好些的区域买。宁南的房子,是小柔的目标,为此她和拽着田科一起去看了那里的一套房子。好的环境,好的物业,更坚信了小柔的目标。

不过,价格还真是高,依着他们手头的资金还不够。

于是,为了能买起那里的房子,下了班小柔开始做一份兼职。

开始,田科并不同意,不过小柔一番说道,他便找不出更好的理由,只好随了小柔。

小柔找的兼职,是帮一个高考女生进行最后的冲刺。

那天,因为帮那个女生解一道数学题,从她们家出来时,比平时晚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小柔赶快给田科打了个电话,好在他正在跟朋友聚会,并没像平时在外面等小柔那么长时间。

因为很晚了,小柔不想他太劳累折腾,就说自己回,让他到时直接回家。

就是那天晚上,小柔走到住处楼下,被两个民工吓了一跳。因为无处睡觉,他们在楼道里睡了下来,他们也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行人,小柔声音一大,他们也急了,上来就制止小柔,小柔反抗得更厉害了,呵斥他们怎么能在这里睡觉。

两边有人开了灯,两个民工吓得飞快的跑掉了。不过,小柔却落了个说不清的误会,因为在出来的人们眼里,一身凌乱衣服的小柔让他们想象着发生了什么。

也是,一个深夜女子的尖叫,两个民工,这些元素绝对可以冲击晚报当天社会版的头条位置。

更悲哀的是,小柔一抬头看到了在人群中田科复杂的眼神。

回到住处,田科一直不说话,只是帮小柔找了衣服,大腿不知道被什么刮了一下,血直流。他突然把药水一扔,叫你不要去做,你非要去。小柔也火了,这跟我去上课有什么关系,今天不是因为上课回来晚,我也会因为别的什么事回来晚的。

小柔这一叫,肚子突然疼了起来,人赶快往卫生间走,田科也吓坏了,直问怎么了怎么了。小柔在马桶上坐了半天,想来是老朋友来了,这时田科突然推门进来。看到纸篓里的东西,他终于忍不住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问小柔: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小柔抬头看他,看到了他眼睛里躲躲闪闪的东西。小柔叫起来,田科你瞎说什么呀。他连忙摆手息事宁人,当我没说当我没说。看他那样子,小柔心又软了,告诉他只是身上来了。田科看了下时间,说晚上就住这儿陪你吧。虽然小柔有点担心田科的妈妈知道他住自己这儿会对她有些看法,但小柔实在顾不了那么多了。

折腾了半天,等躺到床上,人又累又兴奋,小柔还是跟田科探讨了一下,如果不是有人冲出来,那两个民工会不会对她做什么。

田科支支吾吾的,不做回答。

小柔还没觉察到什么,继续猫在他身边,跟他甜腻着。可是他至始至终,都像块木头,完全没以往的激情。小柔以往他不解风情,把他的身子扳过来面对自己,正想再撒娇一下,他突然来了一句,那两个人真没对你做什么吗?

小柔,突然明白了他的反常。转过身,再也不理他。

此后。田科不再碰小柔,三番两次的,开始他还会说他累了,后来甚至小柔的手搭在他身上,他也会借故起身,把小柔的手甩开。

屈辱,愤怒,在折磨着小柔。

小柔问他,你希望我怎么做?

他不吱声,只是说给他点时间让他过渡一下。

后来,田科的妈妈来看过小柔一次,说一个女孩子有此遭遇,不是一个好兆头。

遭遇,我碰到什么遭遇了?

我是被人强奸了吗?

就算我有此不幸的遭遇,作为爱人的田科,也不应该这样对待我。

更何况没有什么,他这么不相信我,到底喜欢我什么?

小柔,赌气去了医院做了一套全身检查。等小柔把化验单扔在田科面前时,小柔说出了自己最不愿说出的话:“我们分手吧。”

田科说:“小柔你不要意气用事,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你太经不起事了。”

“我是有点经不起事,你耐心点好吗?”

“我给你耐心,可是又是谁来给我耐心呢?”

这次不愉快的对话结束后,小柔和田科的恋情,也随之结束。

3.

南京迎来了最美的秋天,然后时间又很快到了冬天。

躺在床上,小柔还是会想念田科,想他迷人的笑,想他的身体。可是,一切往事都随风飘散。

他们,注定有缘无分。

小柔,给久不联系的方子打了个电话。

方子很快出现在小柔面前,小柔变得脆弱起来,而这时的方子却呈现出小柔从未看见过的强大及男性魅力。小柔,突然觉得方子才是可以庇护自己的那颗大树。事实,从来不是他们两个不合适,只是他们没有在对方面前好好地展示自己而已。

毕业后的方子,变得很干练。

在他身上,仍然流露出强烈的上进心,兴许就是他身上这股劲,让小柔有时觉得不那么浪漫。可这个时候,他坐在小柔身边,身上那股好闻的男人气息不时侵染着自己的那颗芳心。

小柔想,没必要太为难自己。田科虽然符合自己所有的标准,然而他们早已不可能,相爱是你愿意将自己身心全部交付出去,而那个人则必须愿意全权接收才成。包括你的好、你的坏。

可是,田科做不到,甚至还嫌弃自己。

如此,自己就该彻底放开,彻底放逐他们之间的爱情。

再次和田科坐在一起时,已是寒冬。

田科告诉了小柔一件事情,十多岁的时候,那时他住在城南一个老小区,一次被隔壁年轻的嫂子勾引,破了处男之身。这不是最恶心的,最恶心的是他的下身有好长一段时间都处在难忍的骚痒之中,后来他去看了医生,知道这骚痒之症有个特别恶心的名字。就此,他像内心残疾了一般,无法忍受这种事情的发生,也对这类事情有种本能的恐惧。

小柔听罢,内心一阵翻江倒海,她不知道到底该如何面对这戏弄式的局。

此刻,她再次清晰明了,田科在自己内心的分量是如此之重。这一生,他永是自己最爱。可是,可是,天意作弄。

末了,她只能哀怨地看着田科,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已经微凸的肚子,那里是她和方子的结晶。

一切都错过,再无缘再无份。

爱,又如何。

温暖你

生活中,我们总是这样,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会没负担地和对方完全交心。殊不知,却为时已晚,一切皆无可挽回。

尤其是,在爱里。

到底在恐惧什么?在一个行将结伴同行漫长一生的人面前,为什么就做不到完全的交心——是放不下身段,还是爱得不够,抑或对这份感情没有信心?

若能做到在最爱的人面前坦然一切,无论隐私、还是自尊,实际上是获得了最大的自重。

即便怆然自问:谁能与我同行,也能收获一份傲然。

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