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怜月夜下意识地朝张浪投来询问的目光,张浪点了点头。李怜月跟随卓玛过去了,登上了马车,李怜月进入了车厢,而卓玛则坐在御者的位置上,一甩马鞭,马车启动了,众鹰羽骑士策马跟随上去。
张浪翻身上马,跟上了队伍的脚步。
一行人渡过不深的小河,朝远处的燕然山行去。张浪推测,这些巫医可能都聚居在那山中。
张浪打量了一眼身旁这些鹰羽骑士,感觉这些人都是高手,比草原上的一般骑士要强太多了!他们似乎是专门护卫巫医的,这巫医究竟是一个什么性质的存在?难道仅仅只是给人治病?
抬头朝远处的燕然山看去,只见那山脉仿若一座巨大的屏障横亘在天边,山腰之上云雾缭绕,积雪终年不化,山脚下却是绿意盎然的景象。
马车中,柯日勒打量了坐在对面的李怜月一眼,不由的暗自感叹:好一位绝代佳人啊!那位失踪的唐国公主只怕都没有她美丽!难怪那小子如此紧张她!我要有这样一个妹妹,也不愿意她离开我视线之外!
干瘪的脸上流露出思忖之色,突然流露出得意的笑容,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事情。李怜月看了一眼对面的柯日勒,感觉很不自在。
一行人走了片刻,一大群骑士迎面而来,领头的居然是一位身着紧身皮甲、背弓挎刀、气质张扬的女将军!那女将军容貌姣好,身材健美,是另一种意义的美人。张浪立刻想到了德德玛大妈的女儿托雅,不知这位女将军是否就是托雅呢!
那一群骑士看到了柯日勒的座驾,立刻停了下来,让到两边,纷纷在马背上恭敬地行礼。
张浪经过那女将军的面前,看了她一眼,那女将军也看了他一眼。
一行人渐渐远去,女将军及其麾下的骑士也离开了。
一行人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巍峨的燕然山近在眼前了,抬头望去,只见苍鹰激翅雪山之巅,一股浩荡之气扑面而来!随即张浪看见更加令他难以置信的景致,前方竟然出现了一片规模浩大的人工建筑,只见精致非常的石砌建筑,顺着陡峭的山势一层层叠压向上,其间飞搂天桥勾连,真是鬼斧神工,令人叹为观止。那些建筑都有跳梁飞檐,还有观景阁楼,风格有些类似于中原建筑,但也不尽相同,似乎有些气质特别古老,给人洪荒远古的感觉,比如那些嵌在建筑物之间的巨大古朴的石雕,那是今天在中原不可能看到的。
“怎么还有这样的地方?”张浪瞪大着眼睛惊叹道。
一条巨大的瀑布挂在右侧的崖壁上,如银河倒挂,激起漫天水雾,轰隆隆的大响仿若雷鸣一般。瀑布在山崖下形成了一道巨大的溪流,奔涌流向远方。
一行人走上横亘在溪流上的石桥,近距离去看那座瀑布,更加感到震撼。张浪是见过庐山大瀑布的,当时就被那种一泻千里的气势和震耳欲聋的巨响所震撼,然而眼前的这座大瀑布却比那庐山大瀑布更加壮观,气势也要震人心魄得多!
穿过石桥,来到一片足球场般大小的广场上。广场平坦异常,由一米见方的大石板密砌铺成,石缝间零零星星地长出了些青草;广场两侧,分别矗立着六座高达十几米的雕像,似乎是三皇五帝的形象,可是气质却被刻画得非常邪恶,那女娲,长发披肩,衣不蔽体,曼妙的身躯上缠绕着一条露齿吐舌形象狰狞的巨蛇,女娲的脸上带着浅浅的勾人的微笑,这哪里还是女娲?分明就是一个魔女!
张浪感到有些奇怪,不过想到这些可能是草原民族独特的信仰,也就没往心里去了。
抬头望去,看见一座大门坐落在三重台阶之上,台阶两侧分别立着六名身材修长、长发披肩、穿着白色束腰长裙、赤着脚的妙龄女子,那些女子个个容貌姣好,额头上都和那个叫卓玛的少女一样,有一个火焰样的纹章,那或许就是草原巫医的标记吧。
一行人在广场上停了下来,众人纷纷下马,卓玛先跳下马车,掀开车帘,柯日勒和李怜月相继下了马车。李怜月看到眼前的恢宏建筑,也不禁吓了一跳。
众鹰羽骑士向柯日勒拜了一拜,向一侧离开了。
柯日勒笑着对张浪和李怜月说了一句话。一旁的卓玛立刻翻译:“世尊说,这里就是我们巫医的居住和集会的地方。”
柯日勒拄着拐杖朝台阶上的大门走去,卓玛在一旁扶着她。张浪和李怜月紧随在后。立在台阶上的那十二个女子一起下拜行礼。
李怜月看了看四周,难以置信地道:“没想到草原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建筑?!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张浪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四个人进入大殿。入目的是如同篮球馆般宽敞的空间,十八根巨大的石柱分立两侧;天花板上、墙壁上布满了浮雕,颜色有些暗淡,它们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岁月,浮雕的内容,有关于神兽魔兽的,有关于战争的,有关于祭祀的,还有一些一时搞不清楚含义的内容;正前方,高高的台阶上,放着一张王座,那王座也是石头的,和大厅里的其它东西一样,也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
柯日勒师徒俩,领着张浪李怜月走进了左侧的那道石门,穿过长长的封闭的走廊,来到一座内嵌在室内的小型花园,花园成圆形,中间种植着一些花草,一侧是高高的悬崖,前方有两条镶嵌在悬崖上的走廊分别通往不同的区域。
张浪、李怜月跟着柯日勒师徒两走进左侧的那条走廊,又走了大概一炷香时间,一路上,偶然碰见了几个人,有男有女,都是年轻人,额头上都有火焰纹章,男的穿着灰色的斗篷,光着脚,都相貌英俊,女的则和大门口的那十二个女郎一个样子。
四个人来到一座独立的小院落中。这里就仿佛一座空中楼阁,一面是崖壁,另外三面全都透空,只在空间的拐角处立着一根石柱,云气在旁边流过,下方是望不到底的深渊;院子里放着一些桌椅盆栽,有一道楼梯嵌在墙壁中,通往上方,张浪猜测那上面可能是卧室之类的地方。
柯日勒在一张桌子的北方坐了下来,随即做了个请的手势,说了一句话,张浪、李怜月虽然听不懂,但却猜到了她的意思,并肩在柯日勒的右侧坐了下来。
柯日勒冲卓玛吩咐了一句,卓玛行了一礼,小跑着离开了。片刻后,卓玛送来了茶水,分别放到三人面前。
张浪拿起茶,发现这茶水竟然漆黑如墨汁,立刻兴趣缺缺了,但人家盛情款待,总不能不给面子吧,只好抿了一小口,却意外地发现这茶水味道清洌,刚开始很苦,但很快就甘甜留香了。情不自禁地又喝了一口,“好茶!”
卓玛没好气地道:“当然是好茶咯!这可是师尊珍藏的山洞岩茶呢,一般人想喝都喝不到!”
李怜月很好奇,也喝了一口,发现果然滋味有独到之处,赞赏地点了点头。
柯日勒站了起来,对卓玛说了一番话,然后就离开了。
卓玛笑道:“师尊让我同你们说说话,她去让人准备酒宴去了。”
张浪喝了一口茶,好奇地问道:“卓玛,这里是你们建造的吗?”卓玛坐了下来,点了点头,“那当然咯!我们巫医一脉已经有两千年的历史了,这里一直就是我们的家!”张浪、李怜月交换了一个诧异的眼神,在他们看来,要在悬崖上建造规模如此宏大的建筑群,先不论技术,单就是须要动用的人工只怕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草原民族若有这样的动员能力和技术,何以这几千年来却住着简陋的游牧帐篷?
不过张浪觉得对方没有必要在这件事情上对自己说谎,谁又知道两千年前究竟是怎样的光景呢?
“卓玛,你一直都生活在这里吗?”李怜月问道。
卓玛点了点头,骄傲地道:“我一出生就被选入神殿。”
“这里有多少人?”张浪问道。
卓玛想了想,皱眉道:“具体有多少我也不知道!应该有几千人吧!”
正说话时,柯日勒回来了,卓玛连忙站了起来。柯日勒笑着说了一句话,卓玛道:“师尊说,酒席很快就准备好了!”
张浪和李怜月站了起来,张浪有些歉意地道:“真是太麻烦你们了!”
柯日勒笑了笑,示意他们坐下。三个人分别坐了下来,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起来。
不久之后,几名娇美的女郎送来了丰盛的菜肴和酒水,然后便离开了。
张浪看着满桌的菜肴,又是为难又是感动。
柯日勒笑着说了一句话,卓玛道:“师尊让你们随意,不必拘谨!”
李怜月拿起筷子,准备尝一尝面前这一盘绿油油的青菜,却突然感到张浪在桌子下拍了拍她的大腿。李怜月一愣,随即明白了张浪的意思,张浪是叫她暂时别吃。张浪就这么个简单的行为,李怜月就能理解到他的意图,不得不说他两个人真是心意相通啊!
张浪每样菜肴都吃了点,感觉滋味鲜美,喝了口酒,没什么酒劲,却甘甜无比,也不知道是用什么酿的。张浪在桌子底下又拍了拍李怜月的大腿,告诉她酒菜都没有问题。原来,刚才张浪看似在吃菜喝酒,其实暗地里用李子归传授的方法以内功检查了酒菜是否有毒,虽然按理说对方不可能有什么歹心,但张浪相信一条,小心驶得万年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