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梦寒叹声道:“今夜虽是王爷迎侧室入门,但若您不去,也决计不会有人在背后议论于你!您这又是何苦呢?”王妃怎么总是不会为自己着想!哎……
朱雀轻笑出声:“王爷娶亲,这是好事,我前去道贺招待是本份所在,并非是怕有人非议我善妒容不下人。”
“王妃!”梦寒懊恼的跺了下脚,才低声道:“奴婢是怕您将来会受委屈。”
朱雀不置可否的轻笑,“多一个人帮我照顾王爷,我高兴还来不及,哪会觉得委屈?”
梦寒双眉微微一皱,才迟疑的说道:“您今日忙前忙后操持着王爷的婚事,却道是为他人做嫁衣,王爷甚至都没有来看过您,奴婢真为您不值。”
她还以为王爷是真的喜欢王妃,如今看来天下男人都摆脱不了花心的本性,只是可惜了王妃这么好的一个人,王爷竟不知珍惜。
梦寒清晰地听见鞭炮声一波盖过一波,丝竹欢笑声涓涓而来……
她眉头微皱,上前将所有窗柩都关上,闻听声音小些,这才心情好了一些。
朱雀瞥了梦寒一眼,只是道:“这话万不可在旁人面前说起,若让别人听了,还以为我是面上一套,背后又一套,那才冤呢!”
梦寒低下头,但是嘴角却紧抿,显然还怨气未平。
朱雀也不理会她,径直走向内室,因为在前厅喝了不少酒,就躺下睡了……
夜里,朱雀忽然觉得很冷,摸索着拽被,却怎么够也够不到。挣扎着睁开眼睛,见凤影把被都团在手下,立在床边,看着她,一动也不动。
朱雀的头还有些疼,一时间有些云里雾里,也不想说话,想把锦被重新拿到床榻上。
凤影却把被子一脚给踢到一边了。
朱雀脑子清了清,今夜不是他和沈琉璃的洞房之夜吗?他大半夜的不睡觉,来这里做什么?
兴奋过了头还是酒醉进错房了。
凤影却一把抱起她,把她扔在了床榻上。
朱雀实在没心情跟他拌嘴,索性躺在那里不动,若他觉得无趣,自然也就离开了。
朱雀有些疼,双眼迷蒙的望着凤影,却被他吻住了双眸,她心思一叹……
朱雀翌日清晨醒来,房间已不见凤影,这个时候他应该快要下朝了。
身上穿着白绫单衣,她还记得昨夜睡意朦胧间,好像是师帮她穿上的。
她又躺了下来,觉得头有些疼,最重要的是浑身酸疼的厉害,实在是没有力气起床。
“王妃。”梦寒进了内室,站在床边低低的唤道。
朱雀没有睁开眼睛,但却淡淡的应了一声。
“您今日怎么这般嗜睡,平常这个时候已经准备用早膳了。”梦寒一边说一边端着清水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
心知是难以入睡了,朱雀坐起身来,“可能是酒醉,这才贪床,起得晚一些。”
看来梦寒并不知道昨夜后半夜的时候凤影在她房中过夜,她也懒得说,免得这丫头又要好半天念叨了。
梦寒利落的将帷帐挂好:“奴婢已经让厨房准备了醒酒汤,一会儿用早膳的时候,喝一些,定可解了头疼。”
梦寒说道:“奴婢服侍您起床吧!沈夫人来给您请安了,现在正在外面候着呢。”
朱雀好一会没有反应过来沈夫人是谁,想了想,才知道是沈琉璃。
梦寒帮她说好鞋,朱雀起身道:“请她进来吧!”
梦寒皱了眉:“也不差这一会儿,奴婢帮您打扮妥当,至少也要在气势上压过沈夫人,您都没瞧见她身边那个丫头适才在外面横眉竖眼的,见了好生让人郁闷。”
“请沈夫人进来吧!”朱雀兀自走到了架子前,开始动手洗脸。
“诺。”梦寒知道劝解无用,只能无奈的走了出去。
很快,梦寒在外面唤道:“王妃,沈夫人来了。”
梦寒话落,沈琉璃已经走了进来,见到朱雀穿着白绫单衣,在净手洗脸,便笑道:“哎呦,我来的不巧了!”
朱雀含笑让座,说道:“这话怎么说?”
沈琉璃娇嗔的白了朱雀一眼:“妹妹难得贪床,我如今冒失前来,倒搅了你的美梦,着实是过意不去。”
朱雀坐下来,轻笑:“今日是贪床了一些,昨日醉酒便早早的睡了,夜间出了酒,折腾了大半夜,这才在后半夜入睡,不过姐姐来的时候,我已经醒了,倒称不上打扰。”
沈琉璃听言,关切的问道:“可有让梦寒准备解酒汤?”
“这丫头有眼色的很,一早就让厨房备上了。”
“那便好。”沈琉璃似是放下了心,犹豫了片刻,这才道:“其实我也知道担心多余,毕竟爷昨夜在妹妹身边……”
朱雀眼眸一闪:“姐姐怎会这么说?王爷几时来的?我怎会不知?”看来沈琉璃今早前来并非是单纯的请安,最重要的是过问凤影昨夜的去处。不管怎么说,她都不宜将凤影昨日在这里过夜的事情讲与沈琉璃听,免得她记挂在心,心生不快。
沈琉璃似是吃了一惊:“爷昨夜没来你这里吗?”
“我一早就睡下了,实在不知。”朱雀说着,望向一旁的梦寒:“梦寒,你可有看到王爷?”
梦寒也是一脸诧异:“奴婢也是刚听沈夫人说起,甚感讶异。”
沈琉璃轻咬红唇,苦笑道:“那爷会在哪里呢?我身体现今不便,我原本以为爷在妹妹这里,也可放心了,谁知……”
朱雀轻声安抚:“姐姐莫要挂怀,待我见了王爷,定要询问一番,昨夜毕竟是你们的新婚之夜,王爷却是做的有些太过了。”
沈琉璃急声阻止:“妹妹千万不要过问,如果爷知道,还以为是我心生不满,届时发了怒,就不好了。”
“我只是替姐姐感到委屈。”朱雀说着,轻轻地叹息一声。
沈琉璃眉色沉郁,迟疑道:“妹妹说这话好生让我惭愧。”
“此话何意?”朱雀问她。
沈琉璃看了玉扇一眼,玉扇有眼色的退了出去,朱雀明白了沈琉璃的意思,想来她并不希望有人在场,便对梦寒说道:“梦寒,你也下去吧!”
梦寒会意,转身退下。
沈琉璃这才开口说道:“妹妹,是姐姐让你受委屈了。原本你和爷成婚,我便不该掺杂其中,奈何我发现自己怀了身孕,那几日胃口身体着实不太好,谁知玉扇那丫头见了,便自作主张,鲁莽之下入了王府求你成全,我后来知晓,顿觉尴尬和难堪,实在无颜面对于你。”
沈琉璃说着,眉间已沾染上了一抹轻愁,倒有梨花带雨之势。
朱雀只得劝道:“姐姐说这话就见外了,你和王爷在一起多年,情分自然不输于我,就算我有心让你进府,王爷不肯,我也没有法子。你如今怀了身孕,对王爷来说毕竟是喜事,至于这拜见正妃之礼以后姑且就免了,你这身子不宜来回奔波,只待今后生下孩子,也好偿还了子嗣承袭夙愿。”
沈琉璃破涕为笑:“妹妹大度,着实让我汗颜。你的大恩大德,姐姐没齿难忘。”
朱雀开口道:“我向来粗线条惯了,不如姐姐来的细腻贴心,以后多帮我照顾王爷,也就算答谢了我做媒之心。”
沈琉璃含羞一笑,当真宛如明月彩霞光彩耀人,正欲说些什么,忽见玉扇匆匆的走了进来,先是向朱雀行了礼,这才走到沈琉璃身边,在她耳畔低语,但话语却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让朱雀听到。
“主子,爷在琉璃阁等你一起用早膳。”
“妹妹,我……”沈琉璃双眸光亮,早已有离开之意,但是顾虑朱雀在场,不由有些踌躇。
朱雀面色不变,只是轻轻笑道:“姐姐快去吧!莫要让王爷久等了。”
“那我改天再来找妹妹细聊。”沈琉璃说着,已经在玉扇的搀扶下站起了身,匆匆向外走去。
梦寒走了进来,不悦的小声嘟囔道:“拽什么拽啊!不就是吃顿饭,值得大惊小怪的吗?”
朱雀梳理着长发,问道:“一个人又在发什么牢骚呢!”
梦寒啐道:“王妃,奴婢适才听沈夫人说王爷昨晚没有在琉璃阁过夜,心里着实是开心,看来那沈夫人在爷心里也不过如此。”
朱雀无奈叹道:“你这丫头一大早就聒噪的很,快快把早膳给我端来,你主子我现在饿的不行。”
梦寒嘟嘴道:“王妃,奴婢在跟您说正事呢!您不能一味的容忍下去,要奴婢说,你赶紧也怀孕,最起码煞煞沈夫人还有那个叫玉扇的威风。”
朱雀这一次干脆闭眼假寐,心里重重叹息,看来这丫头又要好一番数落了……
那一夜缱绻似是一无痕,因为凤影令人捉摸不透的态度着实让朱雀好一阵郁闷。
他在府中的时间很少,一旦回来就是入住琉璃阁,府中众人对沈琉璃的态度也由最初的不待见变得殷勤起来。
梦寒见了,自是恼怒不已。
朱雀一连半月不曾见他一面,偶尔在府中看到,他也只是淡淡额首,然后留给她一个背影,要不去琉璃阁,要不就出门。
朱雀由最初的郁闷之后,也变得懈怠起来。
陆游已经前往云国大半个月了,至今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她渐感烦躁,勉强压住,不过在应对凤鸣的时候,反倒多了几分妩媚和落寞。
凤鸣在朱雀的动作间嗅到了某种邀请的讯息,终于在一个晚上行动了。
那天晚上是凤皇的五十岁寿宴,宫中大摆筵席,皇子朝臣俱在,她身为廉亲王府的嫡王妃自然陪侧在内,同行的还有沈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