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丑颜:阿呆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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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网中鱼(2)

席间凤影为沈琉璃布菜,众人眼光望向朱雀的时候,多少带点怜悯之意,她趁势多喝了几杯酒,中途悄悄退席的时候,很明显看到凤鸣尾随而至。

朱雀佯装外面风寒,打发梦寒前去拿披风过来,“跟我来。”

朱雀半推半就随他一路避开宫女和太监,来到了一座偏殿,那是凤鸣年少在宫中居住的寝宫,只是后来成人如同众多皇子搬离皇宫这才常年空置下来。

里面摆设依旧,很干净,看起来常有人打扫。

凤鸣喝了酒,对于朱雀的一路尾随,已由最初的不确定和试探转为欣喜和急不可耐,进了内殿不待多说,就要撕扯朱雀的长袍……

他还不待贴近,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已经栽倒在了地上。

朱雀抬手理了理长发,只听黑暗中紧闭的朱红色宫门开启,很快就又合紧。

朱雀声音隐含叹息:“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黑暗中,有女子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只要能帮到爷,我便不会后悔。”

朱雀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可知,此事一旦暴露在人前,凤皇绝对容不下你。”

女子笑了,声音无温:“我一命换取凤鸣失势,值了。”

朱雀静声道:“你大可安心,你的牺牲不会没有任何价值,我一定会助你家主子荣登九五。”

“可否告知我,你究竟是谁?”她想起半个月前,她在宫中第一次见到朱雀,她当然知道眼前的倾城女子是谁,廉亲王府正王妃。朱雀那夜夜闯宫闱,只是想要跟她做一场买卖,而她同意了。

只是却对廉亲王妃的身份质疑起来,那样一个女子绝非寻常人家出身的女子那么简单。

“朱雀。”朱雀无意瞒她。

女子震惊道:“云国安国将军府五姑娘朱雀?”

“正是在下。”

女子渐渐平静下来,释然的笑了:“我明白了,无论何时何地,都请您凡事以爷为先,他这辈子太苦……”说到太苦两字时,女子的声音低的微不可闻。

朱雀微叹,又是一个将心遗落在凤影身上的痴心女子,她缓步走向门口:“你一路走好。”

开门,关门,朱雀看着头顶的那轮明月,缓缓闭上了双眸……

凤皇五十寿宴的当夜,宫中发生了一件大事,可谓是宫廷丑闻。

二皇子凤鸣和凤皇宠妃余氏身无寸缕被人发现在内殿床帏之中,凤皇震怒,命人拿冷水泼醒了凤鸣,凤鸣和余氏惊醒。

面对满室震惊的神情,凤鸣呆若木鸡,余氏待反应过来,忽然仇恨的瞪了凤鸣一眼,声嘶力竭的道了声:“凤鸣,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余氏满面凄苦的望向凤皇,双眸盛满了难堪、不舍和羞愤,跪在地上朝凤皇深深叩头,一声声震人心肠,鲜血顺着额头蜿蜒而下,她复杂启口:“皇上,待臣妾来世换得清白身,再来伺候您。”

余氏话落,蓦然起身奔向最近的廊柱,血溅三尺,立即毙命。

沈琉璃和凤影离余氏很近,余氏选择如此惨烈的死亡方式,沈琉璃受惊,身向后踉跄了一步,却被一双手扶着。

不是凤影,而是朱雀。

沈琉璃看着她,朱雀脸色如常,虽然扶着她,但却没有看向她,而是静静的看着余氏的尸体,目光冰凉。

沈琉璃心里一惊,转而望向凤影,只见他眉色沉郁,并没有盯着余氏的尸体,而是将目光看向虚无缥缈的远方,那目光和朱雀很像,很冷,很冰,但却隐含着看不见的风暴,她注意到他藏在袖下的手在轻轻颤抖着。

那一刻,聪慧如沈琉璃,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席间朱雀曾经外出,此事定与她逃不了干系。

满室凄凉,沉寂的气氛像乌云一样压得人心思沉重。

凤鸣慌乱仓惶的下跪请罪,痛哭流涕的抱着凤皇的双腿,狼狈求饶。

凤皇大怒,一脚将凤鸣踢倒,那一脚自是毫不留情,凤鸣吐出一口鲜血,这次不待他再次抱着凤皇的腿,凤皇已经命人将他押往了普安寺,等候发落。

普安寺刑法严苛,一旦进了那里,几乎没有人能够活着走出来。

凤鸣悲情呜咽,脸上现出绝望般的苍白之色,挣扎着被御林军带走的时候,他的眼光和朱雀凝胶。

那一刻,朱雀怜悯,似嘲非嘲的眼神忽然让他如掉冰窟。

一切都是她下的饵……

经此一闹,寿宴不欢而散,凤皇更是发了好一通怒火,凡是为凤鸣求情的人一律杖毙。

众人无奈,只得无言退下。

在回廉亲王府的一路上,马车内一片沉寂。

沈琉璃看着凤影和朱雀,识趣不语。

直到下了马车,凤影无视沈琉璃,忽然抓着朱雀,拉她大步向府中走去。

朱雀的手被攥的生生的疼,她能够感受到凤影身上迸发的怒气和冷意,虽然事前有所预料,如今见了,仍是不免心生惆怅。

凤影几乎是一把将朱雀甩在了床榻上,他目光又冷又痛,瞪着朱雀,那眼神好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朱雀站起身,静静的看着他,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动怒,而且还是对她发火,一时心里竟然百般复杂。

“是你干的?”凤影的话虽是疑问,却似陈述。

她含笑应道:“是我干的。”

“朱雀,你究竟有没有将我放在眼里?”凤影声音冰冷,这还是他第一次唤她朱雀,充满着憎恨和愤怒。

朱雀淡然开口,语气温和而淡漠,“我若没有把你放在眼里,又何须大费周章,一步步把凤鸣请到瓮中?”

“是你害死了余妃。”他的语气冷静淡漠,苍白的脸依旧英俊不凡。

朱雀走到窗前,打开窗柩,仰头,月光洒在她的脸上,闭上眼睛,她笑道:“我承认是我害死了她,可是这一切都是她自愿的,如果她不配合,我决计不会强逼于她。”

凤影看着朱雀,嘴角忽然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双眼无焦距的望向某处缓缓道:“余妃就死在你的面前,你竟还能这般镇定,难道在你眼中只要能够达成目的,任谁都可以作为棋子吗?”

朱雀不置可否的笑笑,声音从喉咙里冷厉的迸出:“你别忘了,前些时候你在宫中,险些就被他们算计,我如今只不过是以牙还牙,我何错之有?”

凤影抬手抚了抚朱雀凌乱的发丝,眼神幽深而迷离,却忽而淡淡笑了起来:“是啊!我险些忘了,你以前在云国的时候就是宫廷谋臣,不知道为了帮助云焕算计了多少臣子,今晚的事情在你眼中只怕连事情都算不上吧!”

凤影的动作很温柔,话语也很温柔,但是眼神无温,里面有一种叫做陌生和疏离的东西正在慢慢的发酵。

“我承认我杀人无数,这双手早就沾满了鲜血,但是皇宫是什么地方,成王败寇,我不算计别人,就只能让人算计于我,你若想荣登九五,就不该有这些妇人之仁,杀人在所难免,爬上别人的尸骨登位是每个帝王必经的过程。”说到这,朱雀抬手朝他的脸庞摸过去,眼神迷离,“我自诩不是什么好人,这一点你早该知晓,今日不说是余氏了,倘若有朝一日,我成为你的绊脚石,我亦不会拖累于你。”

凤影微微避开了她的手,平静的说道:“朱雀,我只问你一句,为了颠覆云国,是否所有人的命在你眼中便不是命?”

她悻悻的收回手,站在窗前,狂风卷起她的长发,纠结飞散,衣块随之翻飞,一轮皎洁清冷的月亮高悬于空,仿佛随手就可触摸得到。

她说:“若能颠覆云国,就算倾尽天下又何妨?”

凤影低低的笑了:“我明白了,原来所有的所有都不及一个他。”

朱雀身微僵,声音愈发冷冽起来:“如果我的为人,我的蛇蝎之心让你分外不齿的话,还请你容忍一时,你我如今已经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败俱败。在凤国你最大的威胁就是凤鸣和凤卿,其他皇子不足道哉。凤鸣此刻已无大患,唯有凤卿,此人深谙权谋之术,你若与之交手,需得亮出底牌,令他心生警觉,自乱阵脚。”

凤影讥嘲:“要我说,真正深谙权术的人,这天下间唯有你一人。”

朱雀心里发凉,就听门上传来小心翼翼的叩门声,紧接着苏秦的声音传来:“爷,沈夫人回来后一直说肚子痛,您快些去看看吧!”

凤影步伐已经开始向门口走去,行了几步,冷冷的声音在空寂的房间内响起:

“你放心,帮你颠覆云国的话,我一直都还记得。”

“如此多谢王爷。”朱雀没有回头看他,脊背挺得很直,倔强而疏离。

凤影脸色似乎更白了,不知是因为余妃的死,还是因为朱雀这声疏离的王爷……

因为余妃的死,凤影开始刻意疏离朱雀,偶尔回到府中也是留宿在琉璃阁,府中的人不由也对清平阁懈怠起来,明显没有以往那么热络和恭敬了。

陆游走进清平阁的时候,就发现了异常,但是他没有多想,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跟主子讲明。

今夜的夜色有些朦胧,泛起薄弱的光,隐有沉郁之气。

陆游不待走近内室,就看到梦寒坐在外面打瞌睡,他心思警觉抬眸望去,就见朱雀一身白衣慵懒的坐在房顶,双眸望着仿似悬在头顶的明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尽管如此,但是陆游飞身登顶的时候,朱雀还是及时警觉过来。

在下面倒不觉得风大,但是站在上面,两人的衣袍被狂风刮得啪啪直响,朱雀的长发被风卷到陆游的发上,纠结然后散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