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一级上将胡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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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攻击开始

12月3日,****淮海战役总前委常委指挥所移驻纪家村。参谋们刚挂好地图,刘伯承、陈毅、邓小平便进来了。邓小平吸着香烟,翻看着资料,不时往小本子上记着数据。过了一会儿,他站起来道:“据多方面证明和我的统计,黄维18军第49师突围后,被我第18旅部队在大营集消灭大部,残敌被我豫皖苏军区部队消灭;他的主力118师已经残破,仅第11师还算完整;第10军18师有两个团,被我消灭大部,每团缩编成1个营,另外1个团还算完整;第114师已被我歼灭1个团;第75师伤亡很重;第85军23师伤亡2000余人,216师是新部队,110师已经起义;第14军两个师均已残破。我计算了一下,截止现在,我们俘敌约5000人,但敌人伤亡估计不下两万人,加上廖师起义5500人,敌人已经损失了约30000人左右。总计黄维能用作突围的有力部队不过6个团。我认为,总攻黄维兵团的时机已经成熟,建议使用总预备队华野第7纵队和第13纵队,加入总攻!”

“我同意。”陈毅道,“再调华野特纵炮兵1部加入总攻。”

刘伯承拿着放大镜,在地图上照了一会,道:“华野主力追击杜聿明集团以后,南线仅余第6纵队阻击李延年兵团,阻击兵力过小。我决心在钳制方向增调中野陈再道纵队,另调豫皖苏军区部队3个团、豫西军区两个团,加强南线阻击作战,保障总攻黄维兵团的胜利。”

邓小平道:“这样一来,南线有55000人的保障兵力,足以阻击李延年兵团3个军的攻击,我们可以无南线之忧了。张处长,立即通知各纵队和军区首长,到指挥所参加作战会议。”

黄昏前,各路战将相继赶到纪家村。他们是:

中野第1纵队司令员杨勇,政治委员苏振华;

第2纵队司令员陈再道,政治委员王维纲;

第3纵队司令员陈锡联,副政治委员阎红彦;

第4纵队司令员陈赓,政治委员谢富治:

第6纵队司令员王近山,政治委员杜义德:

第9纵队司令员秦基伟,政治委员李成芳;

第11纵队司令员王秉璋,政治委员张霖芝;

豫皖苏军区副司令员张国华。

华野山东兵团第6纵队司令员王必成,政治委员江渭清;

第7纵队司令员成钧,政治委员赵启明;

苏北兵团第13纵队司令员周志坚,政治委员廖海光等。

这是中原、华东两大野战军围歼黄维兵团的第一次聚会,真是将星璀璨,群英荟萃啊!这些人到了指挥部免不了互相问候,甚至“野”上几句玩笑话,就连刘陈邓首长,他们也敢与之玩笑。说笑归说笑,现在打仗,特别是打黄维的12兵团,战将和统帅可是一点儿也不含糊!

12兵团的前身18军,是中原野战军的死对头。中野千里跃进大别山后,负责“围剿”的就是以胡琏为军长的18军。那时候的18军何等猖狂,一路追得中野满山满地地跑,使中野元气大伤。可时过境迁,虽然12兵团实力依然雄厚,装备依然先进,但是形势已不可同日而语,属于它的风光日子已经过去了。如今的中野,可不是当年的中野了。当12兵团出现在中野的视线中时,自然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开会了!”邓小平扫视了一下战将们,声音洪亮地道,“华野主力现在已经追上了杜聿明的3个兵团,我们这里已将黄维兵团困在双堆集一个多星期了。根据当前敌情,我们决定首先消灭黄维兵团,回头再收拾杜聿明集团。11月25日以来,我们连续打退了黄维近10次大规模的突围,消耗了黄维不少有生力量,他的阵地越来越狭小,而且被我们的交通壕从四面八方死死地捆住了。我们判断,敌人已损失战斗人员3万人左右,能够用于机动的兵力不过6个团。因此,解决黄维兵团的时机成熟了!”

接着,陈毅副司令员指着总攻部署图,作了战斗部署。

最后,由邓小平领着战将们宣誓。

邓小平紧握拳头,环视了一下与他同样激动,同样紧握拳头的刘伯承、陈毅和他们的战将,以泰山压顶不弯腰的语气,宣誓道:“我们要不惜一切牺牲,即使倾家荡产,拼掉老命,也要坚决完成任务!哪怕打到一人一枪,也要同敌人拼到底!”

众将宣誓完毕,刘伯承命令道:“各部队从现在起,以两天的时间进行侦察、近迫作业、补充弹药,做好各种总攻准备;一定要做到工事抵近、火力抵近;做好夜间战斗计划。12月5日夜开始,各集团同时对敌进行全线有重点的多方面的攻击!大家连夜赶回部队,传达命令,准备总攻!”

总前委三位领导邓小平、刘伯承、陈毅经过研究后,决定将总攻时间定在12月6日16时30分。

1948年12月5日,总前委书记邓小平下达了对黄维兵团的总攻命令:

甲:从明(六日)午后四时半起,开始全线对敌总攻击,不得以任何理由再事推迟。

乙:陈谢集团务歼沈庄、张围子、张庄地区之敌;锡联团务歼双堆集以南玉皇庙、赵庄及以西前周庄、周庄、宋庄之敌,并各控制上述地区,然后总攻双堆集,全歼敌人。

丙:总攻战斗发起后,应进行连续攻击,直到达成上述任务为止,不得停止或请求推迟。

丁:各部不惜最大牺牲,保证完成任务,并须及时自动地协助友部争取胜利。戊:对于临阵动摇贻误战机的分子,各兵团各纵队首长有执行严格纪律之权,不得姑息。

这个严厉的总攻击令由总前委作战室直接用电话传达到一线部队。解放军包围黄维兵团的阵地上已构成一圈长达三四十里的环形电话网。一股股传导着命令和决心的钢丝铜线紧箍咒般地箍在黄维的头上。

6日16时30分,总攻在猛烈的炮声中全线展开。

中野从艰苦的阻击战到此刻发起总攻,已伤亡20000余名将士。但整个部队响应刘、陈、邓首长“打下黄维,直捣南京,解放全中国”的决战号令,人人宣誓,全部做好了在黎明前倒下的思想准备。

在转战大别山的严酷的战争环境中锤炼出来的钢铁战士,和用美式装备武装起来的黄维兵团,在这块古人类生活过的土地上拉开了殊死决战的帷幕。李围子、李土楼、小周庄、宋庄以及东西马围子……一面面小红旗如一滴滴鲜红的热血,染在了小李家总前委作战室的挂图上。解放军12旅35团l营和敌人反复10余次争夺小李庄,200多名官兵战至最后只剩下40人,而踩在他们脚下的敌人尸体竟达一千多具。

国民党军12兵团副司令官胡琏巡视着他的战场。

解放军的攻击在他预料之中。他迅速调整部署,以18军守卫平古堆、尖古堆,作纵深防御;85军坚守住周庄、李庄地区;14军坚守张围子、杨四麻子地区:10军紧守马围子、李庄地区;在双堆集附近完善临时机场;兵团部西南侧以100余辆汽车装满沙土,构成一道两三百米长的弧形汽车防线。胡琏实施他的“刺猬胀蛇法”,命令各部紧缩猥集,以家屋为核心,以地堡群为骨干,依托坚固的工事,夜晚坚持抗击,白天则在飞机、坦克、大炮的配合下突袭反攻。

胡琏登上了平古堆。东方烟尘滚滚,激战犹酣。胡琏拿过报话机,向南京用明语大喊:“****吃不了我们!”

巧得很,在韩庄前线指挥作战的中野9纵司令员秦基伟正好从报话机里听得真切。他气得牙齿咬得嘎嘎响,心里直骂:“胡琏呀,胡琏,看你得意几天!”

别说几天,就在这天,胡琏走下平古堆,往东行至杨围子,脸就黑下来了。

这里是14军军部。10多天前,军长熊绶春在指挥部队撤出浍河时,被解放军中野部队打得晕头转向,损失不小,黄维给他记了大过处分。他情绪一直不高。胡琏安慰了他几句。突然,轰的一声惊雷,震得草屋灰尘如雾。

“什么?”胡琏以为打雷,扭头看天。

“轰!轰!轰!”

草屋似要倒塌,胡琏的耳朵嗡嗡直响,什么也听不见了。

熊绶春打着手势。过了好长时间,大家才恢复了听觉。

“不得了啊!”熊绶春比划着说:“****肯定使用了从苏联运来的新式武器,一炸呀,周围几十米之内没一个活人。”

这个使黄维兵团望风丧胆的新式武器其实土得很。它名叫“飞雷”。首先使用“飞雷”的是4纵11旅工兵连副排长高文魁。中野转战大别山,重武器基本丢光了,高文魁他们不得不试制炸药发射筒。他们将汽油筒箍上铜圈当发射筒,一次能推出几十公斤的炸药。炸药落到哪里,哪里的地堡、工事便在一声巨响中飞上半空,地上震出寸把宽的裂口,几十米内的人员五脏俱裂。攻占杨圈子时,高文魁曾把1700多吨炸药装成80多个“飞雷”送到14军头上。发射筒烧红了,他就叫大伙撒泡尿浇凉,继续摧敌。直炸得对方阵地昏天黑地,血肉横飞。自从有了这个武器,各纵队首长无不亲自推广,督促大量生产。

军长熊绶春到过一个战后阵地,只见一大片属下官兵或坐或卧,都不起来向他致礼。他正待发作,可仔细一看,全是尸体。这些尸体无伤无血,栩栩如生,只是脸上泛着雀斑样的黑点。

胡琏听完熊绶春的叙述,心头如挨了一棒,郁郁沉重。他离开熊绶春部,来到18军防地,趴到前沿掩体向外观望。但见茫茫原野隐约出现了一道道壕沟,纵横交织,如丝如网,向前伸展,心中不觉又是一惊。

这壕沟是中野将士在平原攻坚战中的又一创造。为避免在开阔地上被敌人的强大火力杀伤,各纵队总结了强攻受挫的教训,纷纷展开工程浩大的近迫作业。每到晚上,战士们便以夜色为掩护,排成一路,蛇形前进。尖兵离敌六七十米时,一齐卧倒,开始挖土。

眨眼间挖成了许多个卧姿散兵坑。再从卧姿挖成跪姿、立姿,互相打通,连成一线,配以掩体、防空洞,构成完整的进攻阵地,从四面八方一齐逼近敌人。白天进攻时,他们常常神出鬼没地从地下一跃而出,打得国民党军措手不及。

18军军长杨伯涛万分忧虑地说:“****夜夜挖工事。一夜推进几十米,甚至一两百米。我们这点地盘哪经得住他们这没日没夜的蚕食啊!”双堆集已经被包围十多天了,处于天寒地冻之中的黄维兵团境况越来越糟。胡琏这只“刺猬”非但未能把他的刺竖起来,反而因为二十三师的投诚而把黄维兵团的外层防御线敞开,内层阵地完全暴露。解放军在二十三师阵前投诚后,更有效地加强了阵地上的政治攻势,各种各样的攻心活动一天比一天活跃。加之我军的战壕作业一天天接近敌人阵地,双方大声喊话都可能听见。不说别的,单是我军广大指战员每天三餐时故意敲响的叮叮当当的碗筷声,喊出的“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心发慌,三天不吃见阎王”的快板,和放在阵地上一碗碗热气腾腾的米饭、馒头,都使得一批批黄维兵团的士兵拖枪投诚。

在这种情况下,黄维和胡琏频繁向蒋介石告急:“形势危急,如不再派援军,十二兵团将不复存在。”

蒋介石并没有放弃黄维,他一直都在想法将他的这支嫡系主力救出来。除了命令徐州、蚌埠地区由刘峙、杜聿明指挥的所有部队全力以赴向双堆集前进外,还说服了汉口的白崇禧,从属于华中“剿总”的宋希濂兵团即十四兵团中调出三个军向蚌埠开进,增援解救黄维兵团的力量。蒋介石甚至准备了不少船只,打算从华北地区海运若干部队来支援华东战场。可是,虽然蒋介石把宋希濂叫到南京当面做了交代,当宋希濂回到鄂西把部队集合好,调到了汉口,备好了船只,三个军陆续上了船后,白崇禧突然翻脸,命令船只不准起航,三个军全部下船,返回驻地。蒋介石得知此事,在电话中先是劝说白崇禧顾全大局,继而指责白崇禧不顾大局,最后变成相互对骂。结果,是以蒋介石将电话机摔得粉碎而告终。当然,宋希濂的三个军未能出动一兵一卒。

根据总前委的命令,在长达17公里的包围圈上,全线进攻在12月6日下午4时30分准时开始。

命令中的陈谢集团,就是由中野四纵司令员陈赓和政委谢富治统一指挥的东集团,包括中野四纵、秦基伟的中野九纵、王秉璋的中野十一纵,和豫皖苏独立旅、华野特纵炮兵一部,他们所负责的攻击方向是包围圈的东部和东北部。

命令中的锡联集团,就是由中野三纵司令员陈锡联统一指挥的西集团,包括中野三纵、杨勇的中野一纵、周志坚的华野十三纵、华野特纵炮兵一部,他们所负责的攻击方向是包围圈的西部和西北部。

命令中的王杜集团,就是由中野六纵司令员王近山和政委杜义德统一指挥的南集团,包括中野六纵、成钧的华野七纵、陕南十二旅,他们的攻击方向是包围圈的南部。12月13日,孙继先的华野三纵也奉命赶到,加入了东南一线的攻击。

就这样,我中野、华野两大野战军的九个主力纵队向黄维兵团的三个军发动了全面攻击。黄维兵团本来是四个军,第八十五军由于廖运周师起义、黄子华师投诚,已经只剩下一个无兵的空壳司令部,不起任何作用了。

虽然我军向敌人发起了全面进攻,但根据战场上具体情况,我军并未采取猛打猛冲的战术,为了尽可能地避开敌人的强大火力,减少牺牲,仍然是在原来战壕作业的基础上实行逼近猛打,一块一块地消灭敌人。我军的指战员把这种战术叫做“剥皮战”,就是一层一层地把敌人的皮剥掉,最后来割心挖肺。为了能最有效地“剥皮”,广大指战员还创造了不少新方法,例如“飞雷”就是其中的一例。

对于我中原野战军来说,最缺是重武器,这就显得对付黄维兵团这样的密集型兵力防守阵地缺乏杀伤力。在战斗实践中,中野四纵十一旅工兵连的副排长高文魁试探着搞出一种炸药发射筒,就是在汽油桶外边箍上几道钢圈,里边装上炸药包发射出去,一次可以发射好几十公斤,虽然距离不可能远,但对于战时的对敌距离已经完全够用。几十公斤炸药飞到哪里,哪里就会发生强烈爆炸,连地面上都会炸出寸把宽的口子。当时敌人修筑的所有工事、地堡都是土木结构而不是钢筋混凝土结构,所以只要这种炸药包飞过去一炸,立即开花,几十米以内的敌人也都会全部杀死,很难有一个幸免的。在攻打张围子的时候,高文魁和他的战友们曾经制造了这种炸药发射筒80多个,一共发射了1700多公斤炸药,把敌十四军都炸懵了,以为是解放军从苏联得到了什么先进的新式武器,连胡琏到前线阵地上视察时,听到一声声巨响,也以为是天上在打雷。这种自制武器很快就受到了大家的喜爱,各部队纷纷仿制,并给它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飞雷。当时我们后方制造炸药的能力很强,几年来攻城破堡都是以炸药包为主要手段,而汽油桶在当时的战场上敌人又大量遗弃。这样,飞雷这玩意儿很快就在战场上普遍使用了起来。

就这样,我军战士们喊着“打下黄维,直捣南京,解放全中国”的口号,利用不断向前延伸的战壕,解决了敌人盘踞的一个一个村庄:李围子、李土楼、小李庄、小周庄、宋庄、东马围子、西马围子……敌人所盘踞的地盘一天天缩小。当地的老百姓有一个形象的比喻:黄维刚来时所占有的地盘,相当于双堆集的区长,不久就变成了乡长,再后来则成了村长。

当然,敌人困兽犹斗,战斗仍然打得很艰苦,每一次战斗,我军都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为了攻占小李庄,我陕南十二旅和敌人第十军反复争夺了十多次,消灭了敌人1000多人,但是陕南十二旅三十五团一营的200多名官兵最后仅剩下了40多人。

在一个名叫张围子的小村庄,中野九纵在秦基伟的指挥下和敌人的王牌十八军更是打了一场罕见的恶仗。

守卫张围子的是十八军一一八师的三五三团,这是一个号称“青年团”的国民党军王牌军中的王牌团,无论是装备还是战斗力,在国民党军队中都算是一流的。九纵连续攻了三次都未能得手,胡琏听到消息之后十分得意,夸奖三五三团“不愧为我十八军的英雄好汉,不愧你们’青年团‘的光荣称号”。于是,三五三团的团长陆秀山更为得意了。

但是,他不知道,这时秦基伟已经亲自来到了前沿阵地,而且秦基伟在前沿阵地上接到了邓小平的电话:“无论如何要把张围子打下来,有什么困难可以跟陈赓提出来,千万别窝在心里。”

秦基伟仔细观察了阵地上的情况之后,重新调整了兵力:他调上来七十六和七十八两个团,亲自指挥部队从两个方向同时进攻,在敌人顾此失彼之际,命令部队打近战,逼拢敌人拼刺刀,让敌人的火力优势发挥不出来。这一招果然见效,陆秀山抵不住了,只好向胡琏叫苦求援。

胡琏在电话中得知他的王牌团队实在无法招架,即将被全部消灭之时,竟然丧心病狂地下令炮兵集中火力向张围子猛轰,将他的三五三团和我九纵攻进去的部队全部淹没在了一片火海之中,双方部队在张围子没有一个活着出来。

就在我军发起全面强攻的第二天,黄维和胡琏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两军相持的10天已经过去了,解放军对他们的情况已经熟悉了,总攻已经开始了。蒋介石给他们的“坚守待援”任务他们已经完成了一半,可是援军却一点希望都没有,因为他们已经清楚地了解,杜聿明集团不仅不能前来援救,连自己也又成了包围圈中人。李延年和刘汝明的援军同样遭到了被阻击、被包围的命运。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三个集团都难以保存下去。黄维心中是一片追悔和失望,胡琏毕竟要年轻一些,还想做最后一搏,他不愿就此在包围圈中束手待毙,而想要拼死突围,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但是,蒋介石给他们的命令是坚守待援。这几天中,凡是身处危机、面临消灭的国民党军队的高级将领往往都会得到从空中丢下来的蒋介石的亲笔信,他们这两位重要的天子门生当然也是少不了的,信中对他们的要求仍然是坚守待援。胡琏决定亲自去面见蒋介石,要求批准突围。当他把这一打算告诉黄维时,他未能想到,黄维不仅劝他立即动身,还要他去了就不要再回来了,因为黄维要比胡琏想得远一点,万一自己完蛋了,总还得有一个十二兵团的负责人来为十二兵团料理善后。黄维对他的这位老部下说出了肺腑之言:“伯玉(胡琏字伯玉),你去了之后就不要再来了。我们已陷危局,前途难卜,生死也难预料。为了与共匪长期作战,人才要紧。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即便我们有一天全部罹难,你还可以重振队伍,恢复旧观。”十分感动的胡琏立即离去,从那个专为他修筑的小机场上起飞了。这一天是12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