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一级上将胡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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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八月攻势

阎锡山在津浦线指挥晋军于六月二十五日攻占济南。七月上旬,蒋介石即由各方面抽调大部兵力,7月1日,第11师被调赴津浦线参加对晋军的作战。后部队陆续开到津浦线,一部由海运在青岛登陆开往胶济线,于七月中旬开始反攻。津浦线晋军首先受挫,节节后退。7月23日,第11师与第1、13师编成中路军。7月28日进攻开始后,第11师所属的31旅、32旅分别击破晋军丰玉玺、李生达所部,并乘胜追击,掠获晋军将领李生达之坐车。阎锡山为了挽救颓势,特派周玳携带大批现款、弹药和面粉到郑州见冯,请冯指挥陇海线各军发动大规模的攻势。当时冯的幕僚私下里议论说:“阎锡山就是会‘急来抱佛脚’,早些时候送来这些东西,孙连仲不就打到蚌埠了吗,津浦线那里会有今天的情况。”冯对阎这种作风虽然也很不满意,但他为了顾全大局,自不能对津浦线的紧急情况袖手旁观,于是在八月上旬在陇海线又发动了全面的攻势,以徐州为目标分七路总攻。在陇海路以南,以冯军为主分为左、中、右三路,左翼孙良诚、吉鸿昌部进出睢县,向宁陵以北地区进攻;中路孙连仲部由太康进攻归德;右翼孙殿英部由拓城进攻马牧集。并令铁路正面的晋军、铁路以北的刘春荣部及鲁西的石友三部同时出击;郑大章部的骑兵深入敌后,展开活动;以宋哲元部为总预备队。八月六日,全线开始总攻。中路孙连仲部首先将防守河堤岭之蒋军击溃,进至勒马集;孙殿英部亦逼近马牧集,迫使蒋军左翼不得不变更阵地,向后转移。惟宁陵一带因靠近陇海路线,蒋军有重兵防守,加以连日大雨,宁陵以北,河水泛滥,平地水深数尺,以致孙良诚、吉鸿昌部进展较慢。冯玉祥随即将宋哲元的预备队加入左翼(冯治安军是宋哲元的基本部队,因受冯直接指挥,控制在郑州附近及其以南地区,故未参加此次战役),协同孙、吉两部冒雨进攻,在泥水中展开猛烈的战斗。终以连日大雨不停,士兵疲劳过甚,给养又极困难,攻势受阻,遂胶着于宁陵以北、归德以西、以迄野鸡岗、内黄之线。蒋军阵地被迫由原来的一条直线,变成了一个直角。

在冯军全线猛烈攻击的时候,蒋介石鉴于情势危急,为了确保退路,乃分电各将领固守鹿邑、太和、阜阳、涡阳、蒙城、永城、夏邑和亳州各城,敌军来攻时能固守不失者,准各升二级,赏洋五万元,借以激励士气。蒋介石并在柳河召集会议,他看到柳河、归德岌岌可危,准备由陇海正面及归德以南地区退却,缩短战线。参谋长杨杰和军政部陆军署长曹浩森(曾任冯的参谋长)均在会上研究了当时的情况。杨杰认为在敌人攻势正猛的情况下退却极为不利,应再继续苦撑数日,视情况的发展,再寻找退却的有利时机。曹浩森夙知冯玉祥作战向主稳扎稳打,非有十分把握,决不敢冒险深入。他们研究结果,都主张将控制在柳河附近的仅有的两个营加上去进行重点突击,俟稳住阵线后,再看情况的发展变化,一面调留守南京的教导师火速开来,解除左后方的威胁,然后再作新的布署。当时参加会议的陈调元向蒋自告奋勇,建议从右翼反攻,以分陇海线晋军兵力,即可保正面无虞。至此,蒋始中止了执行退却的计划,并悬赏全线各军,固守原阵地。恰逢大雨不止,冯军停止进攻,蒋军颓势才有了扭转。

当冯玉祥布置这一次总攻的时候,曾经对整个战局作了分析,认为主要战场在陇海线,其次是津浦线,再其次是平汉线。徐州是陇海、津浦两线的枢纽,是一个极关重要的战略要点,如将徐州攻下,则津、陇两路即可联成一气,西北军与晋军会师徐州,乘胜南下,影响所及,平汉线的“杂牌军”必将发生重大变化,那时,最低限度,大江以北将无蒋军立足之地。因此,冯对这一战役下了最大的决心,除在平汉线控制一定兵力外,把所有的兵力都使用在陇海线方面,以期一鼓攻下徐州,取得决定性的胜利。但是,他没有料到:晋军在陇海线正面虽然配备了不小的兵力,又有十几个团的炮兵,但在总攻击令下达之后,并没有充分发挥他们的力量,而是前进迟滞,不能与陇海线以南的西北军紧密配合,以致西北军不得不在大雨滂沱、遍地泽国的极端困难情况下艰苦奋战,在攻取蒋军每一个据点的时候,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西北军卒以官兵过度疲劳,又得不到及时的补给,乃不得不忍痛停止进攻,坐使本来可以被击溃的蒋军,复得到调遣援军的喘息时间,在全线动摇之中逐渐稳定下来;而对于津浦线的晋军,也没有起到支援的作用。结果是晋军退出济南,撤往黄河以北,8月13日,第11师进攻驻守泰安的晋军傅作义所部。经两天激战,击退该部。此后又乘晋军全线溃退之际于8月14日兵不血刃的占领济南,使蒋军得以抽出大部兵力转用于河南战场,攻取徐州的时机便被这些无情的现实所断送。当冯玉祥谈到这些情况时,真痛心到了极点,不由得说出这样一句话:“阎百川这个老弟真不是好东西。”

在这以前,冯的幕僚认为阎锡山不愿意西北军先拿下徐州,无论在军事的配合上,械弹、粮饷的供应上,种种迹象都表明了阎对西北军的进展是在有意识地“扯后腿”。冯对这些话原不同意,可是从这次战役中得到的教训,使得他也有了这样的感觉,不象过去一样,说阎对他是真诚的合作,而是说:“阎百川这个葫芦里不知究竟装的是什么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