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大明朝反攻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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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光凌帝晓之以理 魔使者戏耍侠客

光凌帝高声说:“先不要念了!你先去其一壶浓茶来,朕想喝杯茶提提神。”秦鹤年应声放下奏折,正要去,光凌帝又吩咐道,“顺便也给几位卿家也每人沏一杯吧。”

皇帝赏赐御茶自然是莫大的恩典,魏藻德、吴伟业等人连忙跪下谢恩,端着茶盏小心的啜饮。这时,只听朱慈烺语调平缓的说:“作为御史言官,众卿家忠君直谏的行动,朕非常之感激,但是,”声音提高一度,“你们有没有想过朕的感受?倘若换作你们,幼年丧父,却又有人不住的拿自己父亲的死来说事,一次又一次被揭开内心深处的伤痛,将自己最痛苦的记忆曝露给人看,你们心里会有什么感觉?”

一番话说得所有人沉默不语,魏藻德首先放下茶盏,跪倒在地,其他人亦相继跪了下来。

“这些奏章,寡人会仔细看的,你们都且退下吧,魏卿家,你身为礼部尚书,稍时回去与众卿家多多商讨,务必於明日早朝之前,将论功封赏的事情详细列好了,寡人要看。”

众人总算离开,小皇帝松了口气,定定神,站起身来,撇了一眼惊魂未定的秦鹤年,冷冷的说:“摆驾,朕要去探视皇后!”

话分两头,且说魔使李定国在邳州道别钱松,经船夫指路,径朝安东卫行进,心里虽一直在盘算着将来怎样整治那个吃自己豆腐的钱大少爷,脚下却一直是疾走如飞,当天傍晚便抵达沂州,赶在关城门之前进了城。

李定国随便寻了一家客栈,酒保见他独身一人,便问:“客官请进!”说着引领他来到正厅角落插空安置的一张小桌前坐下,“客官是用餐还是住店?”

“先来一壶酒,一碗水。”李定国说着将包袱从肩上取下来放在一边,伸了伸胳膊,双手搭在桌子上,扭了扭肩膀。见酒保欲言又止,便催促道:“还有什么事吗?”

“哦,是是,小人这就去取酒水。”不一会儿便端来一壶兰陵酒和一大碗凉开水,又放了一只小酒盏,道一声客官慢用,便去招呼其他客人了。李定国看了一眼脸前的那碗水,眼角微微一眯,双唇撮口用力一吸,只见水面泛起一圈圈波纹,逐渐激荡,终于冲破水面,涌起一股水柱,凭空进入口中。但由于角落僻静,这一超自然奇观并未被人注意。喝完了水,李定国满意的抿了抿嘴唇,正准备再从壶嘴里吸酒喝,突然听见外面一阵嚣嚷,伴随着镣铐铁锁链的声音,一对军士打扮的人闯了进来,掌柜的和酒保连忙迎上去,满脸堆笑:“长官老爷们辛苦了,快进来让小的伺候您老人家喝杯酒,歇歇脚。”

看装束,为首的军官应该是一名百户,右手一直攥着腰间的佩刀,瞥了一眼掌柜的,啐了一口骂道:“少来这套,东海的军卫防区脱逃了闯贼,朝廷勒令周边府县严加缉拿,有知情不报者,即以通匪论处!你们这里有没有闯贼呀?”说着四下环顾。

掌柜的吓得魂飞魄散,忙说:“没有没有,长官老爷您放心,小的……”

“你滚!”军官不等他说完便一把推开,大声喊道,“有操外地口音者,形迹可疑者,都有嫌疑!来呀!关门!挨个搜!”

“慢!”众人寻声望去,却是一名青年,军官上下打量了一番,见那青年穿着一身米黄色绢缎圆领衫,头戴软翅纱巾,腰系水犀革带,脚踩红底皂靴,心知他必是哪个士宦之家的少爷,不好得罪,语气便软了三分:“这位公子,有何指教?”

“这沂州地方虽小,可也有山东布政司派驻的兵河道、布政使的衙门,也有州府官署,就算是缉寇拿贼,怕也轮不到你们沂州卫的兵士吧?依照《大明律》,越俎代庖、以下犯上可是重罪!”

“呵唷,公子言重了,下官怎敢以下犯上,只因朝廷新派了山东镇守,押解数万闯贼战俘去安东卫造船,却不知怎地就跑了数百人,上风大怒,勒令沿途州县严加缉拿,镇抚老爷撂下话了:‘宁可错抓一千,毋得有漏网之鱼!抓贼者重赏,包庇者族诛啊!’”

军官本指望搬出上司出来壮大声势,不料那青年不但毫不在乎,反而大怒,骂了一声“放屁!”便动手开打,军官见势不妙抽脚闪身躲到一旁,对门口的兵卒喊道:“快关门!”兵卒得了命令才操起门闩,那青年一个飞身跃出一丈远,当门立住,朗声喝道:“谁敢乱动!”

军官此时已明白,这家伙是存心搅局,一咬牙横下心,也不管他是什么王孙贵胄、富家子弟了,抽出佩刀一挥:“给我上!”

数十名兵卒一拥而上,客栈里顿时滚沸起来,正在吃饭的早放下了碗筷,此时见打起来了,纷纷夺门狂奔,可怜老掌柜眼睁睁看着桌椅板凳粉身碎骨,逃跑的食客根本都还没付饭钱,心疼落泪,突然迎面飞来半截长凳,掌柜跟酒保此时也顾不得损失了,连滚带爬躲进了柜台后面。

大厅里只有李定国一个人还坐在墙角里,饶有兴致的观看这场全武行:这名青年的确身手不凡,脚步稳健,肢体灵巧,兵士们虽然个个带刀,却始终不能损伤他一丝一毫,周围还有几个张罗镣铐的,看起来似乎是准备锁他,面对飞来蹦去的人影眼花缭乱,相形之下仿佛是在用铁锁链子捕鸟一般荒唐。

正看着,突然感觉一股杀气,已经有兵卒倒在地上了,李定国忍不住掩口而笑:“呵呵,好玩!”却猛然想起戴贤亭的教训:“你要记住,人类之中,没有一无所用的废物,只有未被发现的人才!”顿时心头一紧,暗暗沉思:嗯,看样子这家伙不是泛泛之辈,再打下去只会增加损伤,切!算了,还是帮一帮这群军士好了,不管怎么说他们也算是为我们魔族效力。心中盘算妥当,便盯准那青年,猛地吹出一口气,气流在空中拧成一股手指粗细的涡流风柱,直奔青年飞速射去,青年正在打斗,突然觉得耳根一紧,以为是暗器,条件反射似的抽身闪躲,气流擦着胸口吹过,只听嗤啦一声,划破衣服,却露出一抹素纱束带来,青年连忙掩住衣服,一双眼睛瞬间扫视,瞥见坐在墙角正在倒酒的李定国,丢下一句“后会有期”,脚尖一点,横身飞出门外,落在当街,又一跺脚,上了房顶,待官兵追出门看时,早已不见了踪影。

军官站在门口,回看一眼破碎的桌椅和倒在地上呻吟的部下,狠狠的咬着后槽牙硬挤出一句“收队回营!”

听见外面安静了,掌柜的推酒保先出来,见屋内破乱一团,突然发现角落立正在把玩酒盏的李定国,吓了一跳,定了定神,结结巴巴道:“客……客官!”此时掌柜的也慢慢地爬了出来,连忙上前道:“呃,这位客官——”话没说完,见李定国站起身,拎起包袱,冷冷的说:“带我去看看客房吧。”

绕过柜台,酒保赶在前面掀开门帘,原来大厅后面是一座小院,中庭栽着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杨树,院子不算宽敞却清扫的十分干净。酒保引路来到对面南向的一间房门,推门进来是一间单人客房,当门一张桌子、四把椅子,桌子上摆着一只粗瓷大茶壶、四只茶杯和一盏油灯,旁边靠墙是一张床,幔布帐子两旁用铜钩收着,除此之外,对面墙上贴着一幅字画。李定国环顾一番,迈步进去坐到床上,酒保拎来一把铜壶,给茶壶灌满开水,鞠了一躬便带上房门出去了。

天色渐渐昏暗,李定国盯着桌子上的油灯,眼光一闪,油灯腾的燃起,照耀在房内,昏影摇曳。李定国嘴角微笑,戏谑玩耍似的轻挑食指,只见桌上的茶壶缓缓悬空,指尖又一动,一只茶杯口朝上翻过来,迎着茶壶嘴,壶身倾斜,注满茶杯,自动落回原处。李定国就这样隔空操作,为自己斟了一杯水,复轻轻一点,茶杯悬空,缓缓的飘来,突然,李定国扭头嚮门外看去,只见寒光一闪,茶盏已经碎落在地。

李定国看了一眼地上的一滩水和几枚碎瓷片,目光转视,见正对着房门的墙上,楔着一枚锋利的飞镖。

“哼,终于来了。”话音未落,连续几枚飞镖斜着射进来,直奔坐在床上的李定国,“雕虫小技,不值得我闪躲。”指尖在空中轻轻一点,空气扰动,闪烁起层层莹光,仿佛水面的波纹一般,飞镖射在光层上,就像是撞到墙壁一样嵌入其中,看上去却是悬浮在半空。

李定国伸手摘取一枚飞镖来端详把玩,依然坐在床上,一副悠闲自得的神态。这一挑衅式的举动果然使门外的刺客恼的牙根痒痛,只听豁的一声,一道黑影破门而入,一锋雪亮的短刃迎面刺来,却在一尺开外虚晃闪过,李定国面不改色,将手里的飞镖往身旁一丢,只听噹的一声,短剑已然断作两截,黑影手把着半截剑柄朝李定国扔来,趁机窜到门口,李定国抬手接住断剑,顺手往门外一扔,只听一声惨叫,接着听见似乎又有一人落地,随后又飞身上房,之后便再无声响了。

李定国依然端坐在床上,从鼻孔冷哼了一声,一片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剩下的几枚悬浮着的飞镖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