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张择端到底是怎么回事,《清明上河图》又是怎么画得出来的,如此千古谜题,看来要由自己来揭晓和破案了,真好。
武直心想。
回头一看,花公公和张择端已经一起站起了身来,先后离天王堂而去。
武直也不拦他,虽然心里有想法,但毕竟没那么功利,且随他去罢,该来的自然会来,该走的自然会走,不用勉强。
否则,太过于急进与功利,一切都将变得没意思。
会累。
还是顺其自然的比较好。
老天既然把张择端送到了自己面前,武直相信,就算自己不再去碰他,张择端也迟早会把谜题的答案双手捧着送还给自己。
因为世事往往就是这样的,就像是送上门来的女人一样,你越是忽视她,不鸟她,她反而越是要扑入到你的怀抱。
你若越是上赶着追她,她反而要看轻于你,嫌你猴急,和你扭扭捏捏的,叫你就是看着,却偏偏吃不进嘴里。
天色已黑,夜幕降临。
众人把面吃了个一干二净,开始心满意足的要听金莲唱曲了。
武直提前抽了个空去和金莲说话,金莲却仍然不理武直。武直闷得很,索性也不听金莲唱曲了,直接去叫了赵七,让他把打算办学堂的人都聚起来,一起出了院门,隔着老远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停下来说话。
有人发牢骚:“正听曲呢,这会儿谈什么事情,真是的,明天再说也不迟……”
武直一听就恼了,发毛道:“歌曲可以天天听,但办学的事情却宜早不宜迟,一天到晚等明日,明日何其多?你们要是心不诚,趁早对我说了,免得我两头吃力不讨好……”
武直一怒,其他人纷纷打圆场,赵七道:“先生,你千万不要急,且不说这事是我们求你,就算是你来找我们办学,我们也不敢怠慢呢,他那只是随口一说,哪敢真误事……”
“是啊是啊,我们怎么可能心不诚……”那人也连忙转着弯说好话道:“实在是先生你家娘子长得人又俏,唱的曲又好听,一时迷住了我心窍……”
武直听了,哭笑不得,脸上有了笑意道:“你们嘴上说得好听,我却怕你们当面叫我先生,背后叫我武大的,显得人情淡漠,世事炎凉……”
众人看武直笑了,他们便也跟着笑,气氛瞬间便缓和了过来。
“不敢不敢!”赵七接过武直的话头道:“看样子先生似乎有点不高兴,是不是铁扉道人那边出了点问题?受了他的气?”
“是啊是啊,铁扉道人一向不通情理的,脾气臭得狠……”
“武先生,莫非你真是受了他的气?难道这事成不了?”
一提到这个,众人便七嘴八舌了起来,显然在这个事情上非常的有共鸣。
同时他们也担心起来,请铁扉道人来办学堂的事情成不了。
武直有没有受铁扉道人的气?并没有。
那么,武直为什么要在众人的面前发火?其实原因有多个。一者是无意识的,因为金莲自从中午之后就不再理他,让武直莫名奇妙的就觉得烦躁。
二则是有意的,武直有意要摆出些教师的姿态来,不然,就算办起了学堂,这各路家长的眼里可能也没有谱,不把他当回事儿。
搞不好就过河拆桥。
还有第三……
武直笑笑道:“铁老先生的脾气你们也是知道的,是头号的倔强,他若认准了的事情,九头牛也别想把他拉得回转……”
“是啊是啊,铁老先生的脾气的确是头号的倔强……”有人附和。
“这么说,十有八九是不得成了吗?”有人心灰。
“这个……”赵七也有些急了,在察看着武直的脸色。
武直却话峰一转:“但是呢,偏偏我的脾气也是这样,我要认准了的事情,就必需得做到,我要做不到,我还偏不信邪了,非得搞到底不可,所以呢……”
“所以呢?”赵七急切的问道。
“所以,铁老先生勉强算是答应了!不过,他有要求!”
“真的,他答应了?”
“要求,他有什么要求?”
“第一个要求,所有由他教出的学子,学成后绝不能做官!”
众人一听,先是一喜,后又是一忧,因为他们担心铁扉道人会提出什么古怪的要求,而让他们或者他们的儿子没办法满足。
以他们过去对于铁扉道人的了解,别说,这种事情还真有可能。
结果一听武直说出的第一个要求,果然,这不是强人所难、痴人说梦嘛!
“说笑!荒唐!读书人读成之后,不去做官老爷,难不成还回家种田不成?哪有这等混账道理的?”有人激动的嚷。
“就是,要没得官做倒罢了,若能有得官做哪有不做的傻子!”
“你们要是这般,不学也罢!”武直甩手就要走。他看不惯这些人一面又非要求着铁扉道人,一面又把他当作是迂腐的另类一般看待的,世俗、势利、盲目且低下的作风与眼光。
这便是武直发火的第三个原因。
他们对铁扉道人如此,难保他们对自己是否真的心诚与友善。所以,初次打交道,得有必要敲一敲。
“别走别走,是我嘴漏……”
“武先生,不要见怪,不要见怪!”
众人连忙拉住武直,又说一番好话,又苦恼道,铁扉道人的这个要求实在是太叫人为难。
武直笑道:“这有何难?他自要求他的,你们却答应你们的,铁老先生要的是不作威作福只谋取私利的官老爷,你们的孩儿,以后定不是这种人,因此,怕个什么?”
“如此说来,这倒使得……”有人道。
“谁说使得?哪有当官老爷的,敢打保票一定不作威作福,一定不谋取私利的,要是万一作了,万一谋取了,那该怎么说?”
“也是也是,从来官爷见钱,如见爹娘……”
“只要能够学成,肚里有个墨水,不似他老子我这等泥腿子把式,整天只知道怨天尤人的,便算得好的,做不做官,且自由他……”又有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