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玖伸了个懒腰,自己动手取下头上凤冠,快把她脖子压断了。
她快手快脚又脱了喜服,在妆奁中扒拉出一件深红色衣裙。
她看了看,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
再不重视也没必要如此无视吧!
正在吐槽,“吱呀”一声门开了。
进来的是一半百妇人,一张长脸,小眼睛,尖下颌,青玖眯了眼看那妇人,活像只尖嘴猴腮的老鼠。
脑海里现出此妇人的资料,此番小世界中,灵溪给她的资料挺全的,她有了上帝视角。
这妇人是云家主母身边的人,人称常妈妈。
上一世便是她动的手,活活闷死了云舒。
青玖咳了一声,“常妈妈,过来给我更衣。”
常妈妈一进来,便看见青玖只穿着里衣,手里还卷抱着衣裙,大马金刀坐在大床上。
“三姑娘,你这是……”
青玖不耐地重复说道:“过来替我更衣!”
常妈妈怔了一怔,她虽没有服侍过这位三姑娘,然对她也素有耳闻,三姑娘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甚至有些懦弱。
可眼前这位却不似传言中的那样。
青玖拧起了眉毛,“怎么?我支使不动你?”
常妈妈被她气势所迫,下意识地走上前,给她穿衣。
等穿完了,常妈妈才反应过来。
“姑娘,还没拜堂呢,您怎地便换了衣裳?”
青玖身上穿的这件红衣,原本是准备明日进宫谢恩时穿的王妃宫装。
青玖哪里知道这是宫装?她只觉得这件比喜服可简单多了。
常妈妈心想,这三姑娘莫不是脑子有毛病?
谁家没拜堂的姑娘家就敢自己掀了盖头,摘了凤冠,连衣裳都换了。
青玖顾不上搭理她,她记得云舒身边还有个小丫头叫香兰,对她倒是一片忠心。
她的陪嫁除了这个常妈妈,便是香兰了,其他的她都不认识。
她扬声叫:“香兰!香兰!”
常妈妈垂了眼,三姑娘不搭理她,这不是不给她脸吗?
香兰那个小蹄子是什么东西?
这三姑娘还没看清自己的处境呢,她真以为自己就成了王妃了?
南安王已经在数着日子过了,他一死,有谁会在乎这样一个王妃?
“三姑娘,有老婆子我在这伺候呢!”
青玖转回头来:“香兰呢?”
“这不是有妈妈在吗?香兰伺候地哪有我周到?”
“你是谁的妈妈你心里有数,我也有数。”青玖伸手将她一推,便往外走。
“三姑娘,你可不能出去!”
青玖不理她,她在后边直喊。
这老虔婆,她故意的吧?
青玖眼珠子转了转,她还从来没有讨厌一个人到如此地步。
真想弄死她!
她这个念头一起,便再也刹不住,今夜注定是个血夜。
不流血怎么行?
青玖拿眼睛四处扫了扫,一眼见到门口的矮凳,她弯腰便一把抄了起来。
常妈妈就跟在她后头,她猛一回身,矮凳照常妈妈头上砸了过去。
可怜这常妈妈哼都没哼一声出来,便被砸了个头破血流,身体软软倒了下去。
常妈妈做梦也想不到三姑娘会突然要了她的命。
青玖心中升起一股戾气,蹲下身复砸了数下,直砸得常妈妈脑浆迸裂,死得不能再死了。
她扔了矮凳,站起身,脸上身上溅得说不清是鲜血还是脑浆。
她胸中那股恶气出的差不多了,便微微笑起来。
香兰呆傻傻站在门口,都吓傻了!
那是她家三姑娘么?
她这副模样简直就是个嗜血的女妖,香兰瞪着眼睛看她家三姑娘带着诡异的笑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的血。
“扑通”一声,小丫鬟被吓地跪在地上了。
青玖回过神来,一看之下,常妈妈面目全非,她“哇”地一声便吐了出来。
艾玛,那是她干的?
香兰带了哭腔:“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你……你怎么把常妈妈杀了?”
青玖说道:“我不杀她,她便要杀我,香兰,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我现在要出去!我要进宫!”
她们这里这般闹腾,都没引来人。
说明人家南安王根本不在意他们,本身成亲便是个幌子,所以说云舒就是个炮灰。
香兰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跟在青玖背后,她家姑娘去哪里她便跟去哪里。
只是,香兰腿脚到现在都发软。
“姑娘,你等等我。”
青玖回头,见她一脸汗水地从后面跑来。
她止步,向香兰伸出手来。
香兰走近,迟疑了一下,两手递给青玖。
她家的姑娘似乎是哪里不同了。
两人一路出去,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青玖停了下来。
这里真的是南安王府?
看来这南安王做出了破釜沉舟的打算,不成功便成仁!
青玖思量起来,她只是个深闺小姐,没有武功,如何进得皇宫?
若不进宫,她便见不到南安王,便没有露脸的机会,最后还是被云家替换成真正的云舒。
若报复云家一干人,少不得得借用南安王的手。
她这里忙着想辙,皇宫中,厮杀正酣,南安王一身黑色劲装,已杀入皇帝的寝宫。
他倒拖着尚在滴血的长刀,一步一步犹如夜叉般走进殿中。
他的脚步不快,然殿中一片寂静,那脚步便直震人心,皇帝的心跳几乎与他的步声一致,齐安帝下意识捂住了心口。
他果然反了!
他心里想着,这句话便也说出了口。
南安王面容森冷,他的身上都是血,他手里长刀往前一指,指向齐安帝。
“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吗?我的皇兄!”
齐安帝看着那染血的刀锋,额上青筋跳了两跳,“你为何不交出兵权?”
他咽了口唾沫,声音嘶哑地继续说道:“朕没想杀你!是你……是你有野心……”
“住嘴!”
南安王将刀往前一送,锋锐的刀锋割破了齐安帝的皮肤,渗出殷红的鲜血来。
齐安帝惊地一动不敢动。
“你嫉恨我的军功,你怕我手里的大军,父皇临死时便明了你的心思,所以他给了我一面免死金牌。你杀不了我,便想夺我的兵权。好!兵权我给你,十万大军我只带走五千,可你呢?你仍是不依不饶,你可知在南越我们死伤了多少人?你却趁机派人刺杀于我。皇兄!”
他蹲下身子,与瘫坐在地上的齐安帝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