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引用自宋代诗人曾渊子《漳南示义军寄邑人谭野臣》。]
“恩公,恩公,恩公慢走,敢问恩公高姓大名,小的来日也好报答恩公。”见对方停下了脚步,罗三炮仔细端详着自己的这位恩人,但见其方面宽额阔鼻,眉目间不怒自威,言语行为皆是气度不凡,一看便不是寻常人等。
但听对方忽然将脸一沉,低声喝道:“大胆贼寇,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走,当我大清无人了么?”罗三炮本就在气势上低了对方一等,一听这话,更是骇得登时六神无主,魂出七窍,愣在当地,动弹不得。
“云龙哥哥,我们为甚么还不走?”“我也想走,可三炮这小子不知道上哪儿鬼混去了,这么多天都没回来。”
“哎,”洪诗铃失望地叹了口气,“他到底甚么时候才能回来?咱们到底甚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破地方啊。”
“铃儿,你别急,咱们再等他一天,要是明天他还不回来,咱们就走。”“真的?”洪诗铃眼睛一亮,又假意劝道:“还是算了,咱们还是等等他罢。他一个人回去,要是不认识路怎么办?”
“有甚么不认识的?他一个大老爷们儿,你就别担心他了。”“嗯,那好罢。”洪诗铃面上显出了满足的微笑。
丈云龙一回来,就发现一切都不一样了。孔二毛跟鲁四等人轮番来找他问:“当家的,咱们甚么时候去打鞑子?”丈云龙心里头清楚,不消说,这一定是文弼或者赵青娘趁他不在的时候捣得鬼,又或者是两人一起做的。一想到此,他心里头就很不舒服,可他又不能翻悔,说不抗清了。
“打,是肯定要打的。至于怎么打,军师,你有甚么想法?”“打清军,单打独斗无异螳臂当车,还是要合纵连横,与其他义军相互配合。”
“那你的意思,还是教我投靠你们的那个甚么官军了?”文弼不语。丈云龙又道:“那依你看,要是投官军,我们是该留在福建呢,还是去广西?”
文弼道:“这个自然要当家的定夺。”丈云龙环顾了一下四周,又看了看文弼,搔了搔头,道:“既然如此,何必舍近求远,就留在福建,投那个甚么鲁王罢。”话音甫落,赵青娘登时讶然不已。
赵青娘平复了一下心情,淡淡地道:“尊驾弃暗投明,鲁王自然欢迎,投了鲁王,各位便再也不是山野草莽,而成为了正式的官军。只是,要想成为官军,还要先纳一道‘投名状’才行。”
丈云龙道:“怎么?还要投名状?你们到底是官军还是强盗?”赵青娘道:“我说‘投名状’,不过是个比喻。如今鲁王麾下的义军已在各地起义,光复福建,指日可待。咱们也不能在这里坐着吃闲饭,也当为光复福建,尽一份力才是。”
丈云龙道:“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赵青娘道:“适才当家的所言极是,咱们不必舍近求远,就先将崇安县从鞑子手里抢回来罢。”
丈云龙一拍大腿道:“好!就打崇安!”赵青娘道:“待到光复了崇安,鲁王自当论功行赏,到时候,各位也都免不了加官进爵,封妻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