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张玉乔人生中第三次洞房花烛夜,却是张玉乔第一次自己情愿地走入洞房。她又戴上了她第一次出嫁时戴的双凤头金钗,这是她爹在她及笄时为她将来出嫁时预备的嫁妆,如今,她戴着她的嫁妆,嫁给了她自己选择的,心爱的情郎。
为表尊重,张焜言尊称英秀儿为夫人,而张玉乔、木子兰、洪诗铃则不分大小,称为张夫人、木夫人和洪夫人。
然而这些虚名,张玉乔并不介怀,张玉乔所求,不过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张玉乔心中这般想,嘴角已浮出了一丝浅笑。
忽听“哐当”一声响,沉浸在自己遐思中的张玉乔陡然间警醒:“这房中竟然有人!”张玉乔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一把扯掉了自己头上的覆面纱罗,便要去拔床边的佩剑。
张焜言一把按住了她:“作甚么?是我。”原来张玉乔今日大喜,神思间不免有些恍惚,连张焜言走进门来都没察觉,直到他不小心碰翻了床边的合卺酒杯。张玉乔有些不好意思,嗔道:“这般偷偷摸摸地进来作甚么?也不说一声。”
张焜言道:“我进来看看你呀。”“我有甚么好看?再说了,以后有的是机会看。今日是你大喜之日,你还是该去多陪陪宾朋才是。”
张焜言道:“外头无非就是我那些弟兄,跟他们喝酒甚么时候不能喝?既然是新婚之夜,我这个新郎官还是应该多陪陪新娘子才是。”
张焜言一说“新娘子”,倒是提醒了张玉乔,她说道:“夫君说得极是,只不过,这新娘子可并不止妾身一人。你若要陪,也不该厚此薄彼才是。”
这话一下触动了张焜言内心的痛处,他皱了皱眉,说道:“哎。生为人子,我没办法忤逆我娘,只是今夜洞房,你我既拜了天地,我便在此对着天地起誓,皇天在上,我张焜言心中,只有张玉乔一位妻子,此生决不负你,若违此誓,教我不得好死!”
张玉乔被这突如其来的毒誓唬了一跳,嗔道:“哎,这大喜的日子,说这晦气话做甚么。我又没有疑你,你好端端地对我起甚么誓呢?再说了,无论你心意如何,今日都是新妇进门之日,再怎么样,她们的洞房,你也是该入的。”
张焜言闻言咧嘴一笑,只一把将张玉乔揽入怀中,嘿嘿一笑道:“我还是先入了你的洞房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