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带进王府的楚时被弄醒了，一脸傻笑。
“把他放下。”
顾长安冷淡地道，等到仆人们把楚时放下时，自己上前，才轻柔地横抱起楚时，慢慢走到自己住的地方去。
快进屋时，一直憨笑的楚时开了口，还在顾长安脸上吧唧了一口。
“顾长安……”
“我心悦你。”
顾长安停下脚步，像是在隐忍着什么，他动了动指尖，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他抱着楚时走过门槛，把楚时轻轻放下，让人打了水给他洗脸。
今晚他睡床，自己就睡书房。
刚弄好楚时，要脱鞋，可谁知楚时一下子窜了起来：“要看花灯！”
“梅花花灯…”楚时呆呆地看着顾长安道。
顾长安紧绷着神情：“没有。”
“梅花花灯……梅花，我喜欢，长安…也喜欢。”楚时像个孩子一样，说话断断续续的，要把每个字词都拼凑清楚。
“长安，最喜，欢…梅花。”
“好看。”
楚时说着，毫无预防地掉了眼泪。
顾长安低头，轻声道：“怎么了，长安喜欢梅花怎么就哭了？”
楚时一抽一抽的，哭得脆弱。
“长安，喜欢梅花。”
“长，安，不喜欢…我。”
顾长安轻轻抿唇，温柔道：“长安不能喜欢你。”
楚时问：“为什么？”
“为什么长安不喜欢我？”他省略了那个能字。
顾长安起身，“我带你去看花灯好吗？”
楚时没说话，只是乖乖的听顾长安的。
顾长安拿了那个猜灯谜时的花灯，牵着楚时一路去了王府的静心湖。
湖面平静，映照着月光，偶尔还有小鱼儿吐泡泡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湖边还有好几十个花灯，顾长安带着楚时放了一个又一个花灯，直到最后一个，也就是那盏梅花花灯。
顾长安让楚时许愿。
楚时只呆呆地说：“想要和长安永永远远在一起。”
顾长安凝神，自己在花灯背面用笔写了几个字。
楚时睁大眼问：“长安写了什么？”
顾长安温柔地笑了笑，只是他说的话却是…凉薄无情。
“希望，下辈子，顾长安不再遇见温故里。”
楚时呆呆的，听到这一句话猛然醒神，一不小心掉进了湖里。
顾长安看着楚时在水里扑腾喊救命，说他不会水，他几乎快抑制不住自己。心痛到无法呼吸，难以从这充满了回忆的空气中抽取到一丝一毫的氧气。
于是叫了人去就楚时。
而楚时清醒前看到陌生的脸，十分抗拒，更进一步沉入水里。
此后，意识不清，昏睡了过去。
顾长安，你是如何做到，对爱你的人如此心狠的？
若是我能学到半分，就不至于对一个不爱我的人撕心裂肺了。
顾长安……
我恨你。
*
楚时沉沉睡去，又沉闷醒来，只觉得浑身都酸软无力。
昨天自己落水之前的记忆，他自己都记得。
他抬眸看向屋子别处，简洁规整，还有…顾长安自己的味道。
楚时有些恍惚，就见到顾长安进来，端了杯东西。
“喝了吧，醒酒汤。”
楚时不语，接过。
他顿了会，左手轻颤。
噬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