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近日来栗阳的一系列恶行罄竹难书,导致卢健在周青心中的排位都比栗阳靠前了许多。然而周青并不打算将栗阳的行为告诉周立民,免得给父亲添堵。
周青将话题岔开道:“说旁的人做什么,咱们这儿说陆白的事呢。爸,你不觉得你当初那么做特别过分吗?”
周立民其实心中早有悔疚,但此刻周青责怪他,他反倒不由得为自己辩解道:“那事也没影响他什么啊,他现在自己开公司,过得不是也挺好吗?当初他要是留在部队,挣那点死工资,没准还没现在过得好呢。他反倒应该感谢我。”
周青被父亲的胡搅蛮缠气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她终于决定说出真相。周青双目直视周立民,缓缓地道:“爸,你知不知道,当初给军纪委那封证明你清白的信,是陆白写的?”周立民和程素敏相对愕然。
陆白坐在车里等周青的时候,往事如胶片电影般在他眼前重现。初入部队时他自然有些不适应,然而时间久了,他却希望能一直留在部队,从而逃离自己的家庭,逃离父亲陆石。
闻知所在部队要整编时,陆白一度绝望。然而王团长说让他考军校,再度燃起了他的希望,可惜这希望又一次破灭。陆白至今还记得自己听到自己还是不得不复员的消息时的感受。就有如电影散场时,屏幕上希望的光影逐渐黯淡下来,自己重又回到现实的嘈杂与烦乱中。最终,他不得不重新回到陆石身边,他身上的唯一一笔“巨款”:复员费,还被陆石要走了。
为了谋生,他被迫去工地打工,才结识了林远等人。
陆白刚回忆到自己被工字钢砸断腿的时候,周青就回到车里了。
汽车启动后,周青握住陆白的手道:“是我家对不起你,如果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不想让你带着怨恨跟我结婚。当然,我今后还会继续帮助你的。”
陆白反手握住周青的手,说道:“我没有怨恨,真的,我不后悔。我承认那件事当时对我打击的确很大,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快忘了。而且,你知道我学习一直不好,就算我当时去考了,也不一定能考上,反倒浪费了名额。”
如果说之前陆白心中还残存着些苦与怨的话,在他见到周青的那一刻,它们都顿时烟消云散了。跟周青的爱比起来,那些委屈与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周青伸手挽住陆白的脖颈,用自己的额头抵住陆白的额头,柔声道:“我会好好爱你的,用我的爱弥补对你的所有亏欠。”
“不。”陆白斩钉截铁地说道:“你对我没有亏欠。即便有,我也不需要你弥补什么。我只希望你好好爱我,纯粹地爱我,就够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