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道:“不知你能否这两天就多陪我多逛几回园子。”
黛玉道:“老太太的愿望,我这当孙女的自当满足,不过总要回去和王妃说一声才是。”
贾母道:“那是自然,我不会因想你心切,把应该的规矩都忘了的,你也来了多半日了,不如一会儿吃过午饭就回王府吧!和王妃、世子好好说一说,就说我这老太太卖个老,求你这王府的郡主屈尊陪我在府里多住几日。我一会让鸳鸯去备份礼,吃过饭,由你去带给王妃吧!”
黛玉道:“老太太大可不必如此,如今我也知道您不管家了,手里也不富裕,且先不必破费了,再说王妃和水溶世子都是颇通情理的人,她们定会体恤老太太的心意的。”
贾母笑着拉住黛玉的手说:“到底是我的玉儿,凡事都在为我着想,也是幸亏有你呀,要不我早晚要被那个刁钻的二媳妇气死!”
黛玉拍了拍贾母的手说道:“老太太自可放宽心,我回去和王妃世子说一声就回贾府里住来,左不过是这一两天的事,这两天您一定要谨记,切莫与二舅母再斗气,斗气是小,伤身可就是大了,二舅母如此违背孝道而行事,必然不会有好结果的,我想二舅也不过是一时被蒙了心,而且元春姐姐也必是不知道详情的,待都明白了,定不会由着二舅母这样的!”
贾母听了黛玉这番宽慰人心的话,一时安了心,便欣然笑道:“有你这番话,我便放下一百二十个心了,好了,咱们快去用饭吧!我叫鸳鸯拿出我那藏着的秘制凤爪来,我知道玉儿你是极爱吃的呢!”
一时贾母便与黛玉去用饭了,用过饭后,贾母便依依不舍地将黛玉送至了府门之外,一直看着黛玉上了车,渐渐远去,贾母这才折回身往回走。
远远地一排黄杨树后,宝钗目睹了这一切,她哼哼地冷笑了两声。
莺儿在旁看到了宝钗的表情,遂走过来殷勤说道:“现在姑娘您有了这身本领,凭她是谁也奈何不了姑娘您呀!”
宝钗又得意地笑了两声说道:“黛玉呀,就算你是郡主又能如何?现在贾府是我的天下,是我说了算,识相的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你的北静王府,少管本姑娘的闲事,如若不然必定不让你好看!你已经夺走了水溶,我现在拥有的这一切,绝不能再让你来破坏!”
莺儿道:“我想这林黛玉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必然也不是姑娘您的对手,您瞧,她这不是灰溜溜的走个么?”
宝钗道:“好了,我们也不必在这里为她浪费唇舌了,咱们还是去看看园子里工程修建得如何吧!”
莺儿道:“那里有大少爷看着呢,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宝钗道:“你是说哥哥?得了吧,你跟了我这么多年,难道还不了解他的性情么?让他去吃喝嫖赌还差不多,凡正事有一件他办的漂亮的吗?若非如此,我和娘也就不必那么劳神费心了!”
莺儿道:“话虽如此,但我冷眼看着大少爷这一年来也很有收敛了,性情也温和了许多,便是外间的生意也打点得越见起色呢!”
宝钗道:“你说的也是,哥哥的这些变化说起来还要归功于香菱呢,别见那是个人贩子拐来的丫头,却识文断字,胸有点墨,凡事还颇有些自己的见解,偏生模样也是出奇的好,哥哥自见了她三魂就没了两魄,为了她竟然还大打出手,伤了人性命,为这事妈妈也是操碎了心。”
莺儿道:“可不是吗!为这事咱们求了这里的二老爷,他为这事还着实不待见咱们这位小爷呢!”
竟莺儿这么一说,宝钗又想起了初次拜见贾政时的情形,他一副木木然的样子,看见自己竟然连眼皮都不抬,自己殷勤送上礼物,他竟是冷冰冰的哼哈两句,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打发了。由此,她就深深记下了这不恭之仇,本来想自己日后要住在这贾府里,凡事还都需贾政提携,他又是个长辈,怎么样也就不动用自己的法术了,谁知贾政竟这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那就休怪她不守长幼的礼数了。想到这,她又问莺儿道:“我早上让你送到姨妈那的意迷丸,你都送去了吗?“
莺儿道:“都照姑娘您的吩咐送过去了,我也把药的吃法一一详尽地告诉了太太,想必这会子,太太已经服侍他喝下了。”
宝钗得意地笑了两声说道:“不错,如此,他必然会乖乖地为我所用了。”
莺儿道:“所以呀,我说姑娘这会子也不急着去园子里,有老爷看着,您自然可安心的。”
宝钗道:“还是看看吧,看完了塌心一些。”
莺儿道:“那也好,姑娘前面正在铺路,您仔细走好,切莫扭了脚。”
说罢,莺儿便扶着宝钗奔园子里去了。
按下宝钗不提,黛玉乘着马车,只一炷香的功夫就回到了王府,到了王府门前,雪雁和紫鹃便扶着黛玉下了马车,三人缓缓地朝府内走去。
黛玉走到花厅的时候,迎面碰上了范镇,遂问道:“世子可上朝回来了吗?”
范镇道:“回郡主,这会子早就应该从朝堂上下来了,可是天将这般光景还没有回来,许是又被皇上召到御书房去叙话了吧!王爷早上与世子同去的,也还没有回来,王妃房内已然摆下午饭,可是不见一个人回来,王妃懒懒地也不想用饭,可巧郡主您回来了,不如去陪王妃用饭吧!”
黛玉道:“多谢范侍卫提醒,我这就去!”
范镇见黛玉如此客气,连忙拱手说道:“哪里,哪里,郡主太客气了,这不都是我们下人应该做的吗!”
黛玉来到王妃的房中时,见桌上摆了几盘景致的小菜,王妃正木然坐在那里。黛玉遂紧走几步,握住王妃的手说道:“母妃,黛玉回来了,我陪您一块儿用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