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赠花的老者观过此景后不由掠着细长的胡须意味深长地点着头。见黛玉要走,不由笑问道:“怎么?小姑娘这就急着走么?别忘了你还要赠给老朽一盆花呢!”
黛玉回头笑道:“怎能忘了呢,老人家,想这会子我家的仆人也取花回来了,就劳您老人家和我一道去取吧。”
老人点头随行而来。
那少年见黛玉要走,方从自己的臆想中醒过来,目光急切地追随黛玉而去。那壮汉看透了主人的心思,不由高声叫道:“小姑娘,你……”可是他的话只说出了一半,就被那少年捂住了嘴,他瞪了壮汉一眼道:“我跟你说过多次了,此乃中原地界,中原人素讲礼仪,你怎么总是这么大呼小叫的,太不斯文了!”
那壮汉自知鲁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遂又抬起头望向少年说:“可是,王子你……”
“你又来了,我嘱咐你的话你全忘了,告诉你不要轻易暴露身份,你就是不听,你不必说了,我自有我的想法,待她们再走远几步,我们再不露声色地跟上前去打听那位小姑娘吧。”
黛玉三人往前只走了几步就碰到了来送花的林宜,他端着的是一盆贵重的兰花,这盆花也花了黛玉的不少心血。老人接过花来,不住地点头,称赞道:“没想到小姑娘你小小的年纪,就能将这盆很娇贵的花养得那么好,真叫人佩服呀!”
黛玉微微笑道:“老人家过奖了,我只是从小就喜欢这些花花草草,侍弄它们的时候,只是不把它们当做花草看待,而是把它们都当成朋友一样,除仔细地照顾她们以外,我还会和它们说话呢!天长地久,这些花就好像听懂我的意思似的,都照着我希望的样子长起来了!”
老者听言,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说道:“小姑娘,你可真非平凡之辈呀!日后定会有登峰造极的造诣的,希望我们日后还能有缘相见,小老儿就不再讨饶了,就此别过!”
黛玉急忙低头万福,说道:“老人家走好!”待抬起头时,那老者的身形却早已消失不见了,不由疑惑地问雪雁“那老人家怎么走得如此之快呀?”
雪雁摇头说道:“我也没看清,好像是一下子就不见了。”
“小姐,雪雁,天色不早,夫人催你们回去呢!”这时灵秀走过来催促说。黛玉赶忙答应着回去了。
这一日,林府一家人着实玩得很开心,因而用过了晚饭便都各自歇息去了。林如海和贾敏在饭厅用过茶刚要起身回卧室,忽见林中走了进来。林如海知道,他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不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来。因问道:“林中,今天小姐逛花街有什么稀奇之事么?”林中便把今天遇到两个异域的陌生人以及那神奇之花碰到黛玉就灿然开放之事一五一十地详述了一遍。言语间皆是引以为豪的语气。
林如海和贾敏听罢,不由相视一笑,并未把此事放在心上,但是在心中也确实被女儿这样的卓尔不凡而高兴。林如海说道:“好了,我们知道了,你今日跟着小姐逛了大半日想也早乏了,快去歇息吧!”林中依言而退,林如海也扶着妻子的手朝卧室走去。
回到卧室的外间,早有灵秀预备下了沐浴之水,夫妻二人沐浴完毕便宽衣就寝了。
就在夜深人静之时,林府的上空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声。那声音尖利而绵长,久久回荡在夜空,让听的人不寒而栗。林如海和贾敏不由得都惊坐了起来。
“这是什么声音?”贾敏惊问道。
“好像是天山秃鹫的声音。”林如海说,一层细密的汗珠布满了他的额头。
一听此言,贾敏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不,相公,你肯定是听错了,怎么会是它的声音呢?”
林如海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地说:“我又何曾希望如此呢?只是普天之下,再没有任何一种鸟类,能发出如此镇人心魄的声音了。”
“那,天山秃鹫来了,是不是意味着,那个人……也要来了?”贾敏吞吞吐吐地说出了这几个字,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冒了上来,令她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
见爱妻害怕的样子,林如海心疼的不行,他一把搂过妻子说道:“不怕,不怕,只要有我在你身边,不会有任何事情发生的!”
贾敏感受着丈夫温暖而安全的怀抱,心儿定了几分,说道:“是呀,时隔了这么多年,而当年我们也把他教训得如此厉害,相信他不会再回来了,就算回来了也奈何不了我们!”
林如海的眉毛却拧紧了,他长叹了口气道:“只是我们今日的情形难比当日了,你我年纪都大了,再说还要顾及两个孩子。”
“哎呀,黛玉和卓玉”贾敏想到孩子,立刻惊觉起来,“咱们赶紧去看看孩子吧!”说罢,就穿好了衣服。林如海也急忙穿好衣服,随她走出门去。
林如海和贾敏急忙跑出房间,夫妻二人兵分两路,一个去看儿子,一个去看女儿。卓玉就睡在这座院落里的东厢房,与他的奶妈王嬷嬷住在一起,林如海见屋内已经掌灯,料想儿子王嬷嬷已经起身,便迈步走进屋中。
“老爷,您也听到那奇怪的声音了?”王嬷嬷的年纪并不大,只有三十多岁,看她的一脸惊慌之色,林如海觉得更应该把这件事瞒在心里。遂说道:“也没什么奇怪的,不过是一只秃鹫的声音,不过叫声略凄惨些而已。卓玉怎么样?”说话间,林如海已经走到了床边,见儿子依然安心地睡着,提着的一颗心便放了下来。
王嬷嬷说道:“少爷一直睡得很好,不曾惊醒,老爷你就放心吧!”
林如海点点头,说道:“那就好,你也放心睡吧!没什么事!”
王嬷嬷道:“好,老爷走好。”
再说贾敏前往旁院去看望黛玉,见那院落的几进屋子都亮起了灯,要紧快走了几步。刚进门就看到雪雁和黛玉都合衣坐在床边。雪雁一眼瞥见了贾敏,急忙起身迎了上来,扶着贾敏走到黛玉床边,黛玉也站起身,拉住母亲的手说道:“母亲,您也听到那奇怪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