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妈道:“孩子,如今为娘就指着你了,你可千万不能有什么三长两短了,那样你叫为娘可怎么办呀?”
宝钗悠悠说道:“母亲你且可放心,我没有事,我也自有主张,凡天下的事还没有我办不成的。”
薛姨妈见其说得如此坚决也就放下了心。须臾就到了王夫人的住处,二人进门后,却见王夫人歪在床上,薛姨妈心头一酸,要紧上前两步拉住其手说道:“我的妹子呀,这是怎么了?怎么信中也没见你提过半句呀?”
王夫人长叹口气说道:“妹子,我可是触了大霉头了。”而后,就把元春出嫁以及事前就与祥瑞两情相悦,后又被公主暴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叙说了一遍。
听得宝钗和薛姨妈唏嘘不已,薛姨妈说道:“姐姐,今日之事且不可再对旁人言讲,如若不小心传到了宫中,不仅会害的元春丧命,我们这些人到时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王夫人道:“可不正是这话呀,我也正因着这一节,才忍气吞声的,说起来都是林黛玉那个罪魁祸首,如今她却风光了,不仅公主对她印象颇好,还认北静王妃做了干妈,真真是老天不长眼睛呀!让我如何咽下这口气呀!”
薛姨妈道:“说得也是,这林黛玉确实太过嚣张了,方才我们从老太太屋里出来时就碰上了那个水溶世子,我家宝钗多么贤良淑德,美貌绝伦的女子,放下女孩子的矜持与她打招呼,谁知他却一副冷脸示人,令我们母子难堪不已,再看那个林黛玉出来,他却是彬彬有礼,古道热肠的样子,我们母女初来乍到就给我们一个下马威,真打量我们是好欺负的了!”
薛姨妈的一番话无疑是给王夫人的怒火上浇了油,她咬牙切齿道:“哼——此仇不报,我这后半辈子就枉为人了。只可叹,现在林黛玉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就连我那嫡嫡亲的女儿都跟她一条心,真不知她使了什么诡异的法术!我只得承认,这个林黛玉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呀!”
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宝钗此时开口说道:“她有什么法术,想当年还不是被我吞食了元气,成了一颗奄奄一息的枯草么?”
王夫人和薛姨妈听了此话,都是一愣。但薛姨妈马上明白了,这又是宝钗犯病后的疯话,随后赶紧把话题岔开了。
宝钗也知道此刻多说什么,母亲和姨妈也未必能够理解,但是在心里,她已经下了决心,并有了一个阴险的计划。遂展开笑颜安慰王夫人道:“姨妈也不必担心过甚,依我看那林黛玉也不算什么,甥女自有对付她的办法。我就不信凭我的功力就不能让那水溶神魂颠倒!”
王夫人听罢,点头说道:“真是我的好孩子,其实说到咱们的绊脚石首当其冲就是这个水溶,公主王妃的地位虽然高贵,但毕竟离得远,鞭长莫及,到是这个水溶才是那林黛玉的最坚实的靠山,扳倒了他,我们自然胜券在握。好吧,宝丫头你就放手去干吧,我这身上已是一天好似一天了,咱们三人联手我就不信斗不过她一个林黛玉。
宝钗悻悻然道:“正是呢。”一丝奸恶的表情挂在了她的脸上,一个主张也酝酿在了心中。
话说水溶与黛玉回到房中后,水溶便连忙把一个精致的纹银托盘捧到了黛玉面前,银光闪闪的盘子里是一颗红色的药丸,黛玉嘻嘻笑道:“就说溶哥哥自与别个不同呢,就是配置出的药也是长得那么讨巧呢!”
水溶道:“妹妹这话倒是说得在理了,妹妹属于虚弱之症,既要进补,可又受不了大补,所以这药方的斟酌配用,我着实动了一番脑筋呢!”
黛玉微微万福道:“有劳哥哥了,不知哥哥想要什么谢礼呢?”
水溶说道:“说到谢礼吗,我到要好好思虑一番啦!”
黛玉偷看其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说道:“溶哥哥可要仔细想好了,我如今可是寄人篱下的,断没有太多的贵重物品答谢哥哥的!”
水溶道:“就算妹妹有那金山银山我也不稀罕,我的愿望只有一个,就是希望妹妹能按时吃我配制的药,从此身体就渐渐的好了,能天长日久的陪我一辈子就好啦!”
雪雁本来一直在旁做针线,听到了这句话,心头一动,也自是了然一片,知道水溶已然是把黛玉当做了心上人,日后必会娶黛玉为妻的,本还想故意追问一句,“怎么陪您一辈子呀,难不成我们姑娘就不出阁么?”但刚要启齿,又觉得不妥,故而就把话又咽了回去,只以一双秀目盯着她们看。
只见黛玉的脸微微红了一红,随后岔开话题道:“罢了,罢了,旁的休要再说了,赶紧吃药才是正经,雪雁给我端水去!”
雪雁脆生生地答过,忙出去倒水了,很快就端着个托盘回来了,盘子里有两个瓷碗,雪雁放下托盘,举起一碗捧到水溶近前说道:“这是自家乡带来的名茶——玉龙井。请世子将就饮用吧!”
水溶道:“多谢,多谢,既是家乡的名茶,我定要好好品一品呢。”
黛玉嗔怪道:“看这丫头,溶哥哥只在这呆了几日,你到学会献殷勤了?”
雪雁委屈说道:“姑娘真会冤枉人,我这还不都是为了姑娘,这府里上上下下看上一百遍,有几个能真心对姑娘好,又真能让姑娘好的,就没有一个,好不容易盼到了这位水溶世子,我定要好好感谢呀。”
水溶咽了一口茶说道:“嗯,雪雁妹妹这话说得颇有道理呀!”
黛玉笑也不是,怒也不是,一时只好轻捶了雪雁一下道:“你这丫头,正经事不学,没的只学些精致的淘气。”
雪雁嘻嘻笑着跑开了。这边水溶正色说道:“林妹妹快些喝药吧,今日本来就误了喝药的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