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完,贾母就叫道:“黛玉呀,你且坐过来吧,你自己的身子骨还弱着呢,何劳你来操心这些!”
薛姨妈从贾母的口中听出了不快,她这分明是因着宝钗有怪病在身而影射着告诉黛玉远着宝钗呀,她的心猛烈的沉了下去,地位呀地位是多么的重要呀,凭她们母女用再多的钱财也买不到呀!
贾母到底还是给了她们母子台阶,待黛玉坐回了身边后,便淡淡地说道:“姨太太自然不必担心,既然有方子还怕抓不到药吗?我明日就吩咐琏儿去办此事。”
薛姨妈连忙感激地说:“多谢老太太费心了。”她有心说不劳费心的,一切自由她来安排,她薛家的银子钱还是大把大把的,只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而改成了这句充满感激的一句话。
贾母望了一眼依旧在浑身颤抖的宝钗说道:“姨太太客气了,宝钗今日犯病,兴许也因着今日你们母女二人旅途劳累所致吧!还是快下去歇着吧,房间也早为你们准备好了,周妈妈快带着姨太太过去吧!”
薛姨妈只好领着宝钗拜别而去,惜春不由长舒了一口气,对着探春和迎春小声说道:“哎呦呦,见宝姐姐生的那样好的人物,竟然有此怪病,我看日后咱们还是远着她些吧!”
迎春听了,木木的不发一言,探春望了贾母一眼,暗暗拉了她的衣袖一下。
贾母不悦道:“小孩子家浑说什么,有病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只请大夫来医治就是了,薛姨妈和宝钗毕竟是咱们家的客人,咱们总要尽些地主之谊吧!”
惜春见贾母如此说,便低头不语了。
贾母说道:“好了,时辰也不早了,你们都散了吧!”
黛玉和迎春等人便走出门去。黛玉拉着惜春的手柔声说道:“四妹妹莫要如此说了,人家初来乍到的,你这样说人家,倘或让人家听见,还不知要怎么伤心了。”
探春也道:“是呀,方才宝姐姐送你礼物时,怎么不见你远着人家呢!”
惜春连忙辩解道:“我堂堂的贾府千金,谁稀罕她那礼物,再说,她今后吃住在咱们府里,送些礼物给咱们不也是应该的吗?”
迎春缓缓说道:“罢了,罢了,四妹妹还是少说一句吧,没的又生出什么是非来惹闲气,咱们女孩家遇到什么事情还是要敛声屏气些的好,不然……”
她的话还未说完,却被探春打断道:“二姐姐你就别拿出你那什么得万事淡漠,平和处人的说辞来了吧,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呢!”
惜春也说道:“就是嘛!”
探春道:“四妹妹你也太过外露了些,你如今年纪还小说些什么话,人们因看你岁数小,还不与你计较,只是日后你再这么口无遮拦的,定会给自己惹下祸事呢!”
惜春还待争辩什么,却被黛玉拦下了,黛玉打着圆场说道:“好了,好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别伤了姐妹和气是正经。”
一直跟在身后的紫鹃上前说道:“各位姑娘们天色已晚了,还是请回去歇息吧!”
一言完了,几人便各自散去。
黛玉和雪雁慢慢的朝住处踱步走着,雪雁因心内生疑故问道:“我们几个丫鬟在外间套房候着,都听到了宝姑娘那凄厉的叫声了,真叫人害怕呀,姑娘,你说她这是病吗?”
黛玉茫然地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一并说话还是挺好的,只是她突然往我的胸前看了一眼,就变成这样了,我猜想也许与我胸前佩戴的那颗珠子多少有些关系吧。”
雪雁惊异道:“是水溶世子赠予姑娘的那颗吗?”
黛玉道:“可不正是,才刚给了我,就惹出了这等事。”
雪雁摇摇头道:“我看姑娘这次一定是猜错了,那颗珠子方才水溶世子给姑娘的时候,我和紫鹃也都看着了,怎么我们就无事呢?我看还是那个宝姑娘有问题,要不水溶世子让你小心她呢,看来是没有假的,再者水溶世子不就是把这颗珠子当成姑娘的护身符送给姑娘的吗?这一下到起了作用了,如果那个宝钗不是对姑娘不利的话,怎么会只隔着衣服看了那颗珠子一眼,便这样尖叫起来?”
黛玉点点头说道:“看来你说得很有道理呀!”
“是谁的话有道理呀?”一个温婉的声音传了过来,黛玉一听便知是水溶无疑了,眨了眨秀目望去,果然见水溶从一棵柏树后走了出来,脸上挂着温柔的笑,看到他那水润的目光,黛玉的心就徒然增加了一分安全感,方才那因宝钗的尖叫而引起的些许不适也立刻烟消云散了。
雪雁忙笑着上前问道:“世子用过饭了?怎么这么巧竟又在这里碰上了。”
水溶笑道:“不是巧,是我自吃罢了晚饭就在此处恭候你们了!“
一听此言,雪雁深为水溶对黛玉不折不扣的关怀所感动,遂说道:“多谢水溶世子对我家姑娘的这份深情厚谊,于我雪雁而言就如同再生的父母了,请受雪雁大礼一拜。”说罢,便屈膝要拜。
水溶忙一把拉住雪雁道:“你这是说得哪里话来,我与林妹妹乃是前世的姻缘了,要说谢,还是我应该谢你这么多年体贴的照顾妹妹才是,怎么你到谢起我来了?”
黛玉在一旁听水溶说道“前世姻缘”几字时,竟然有一阵的恍惚,眼前好像掠过几个场景,观之那场景竟然让她感到荡气回肠,一时心中就有了一种奇妙甜蜜的情怀百转千回,难以消退。
水溶早就看出了黛玉神情的异样,料想她必对前世的事情有所了悟。便温柔的拉住黛玉的手,说道:“林妹妹,我只告诉你一句话,无论前世、今世、还是来生,我的心中只有你一人,无论走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离你左右。”
他这番温柔话语说出来,又让黛玉有了似曾相识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