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净因听皇上如此说,便小声对水溶说道:“孩子,难得皇上一片盛情,若还一味地推脱,反倒有拂圣上的一片好心呀!”
水溶本想一时就此脱身就能速速去找黛玉了,没想到还得被要求去包扎伤口。遂只好无奈地点点头。
来到御书房,皇上殷切地让水溶赶紧坐下,宫中的三位太医均已到了,都忙前忙后地位水溶上药包扎。这一次水溶可着实领教了皇室一族的养尊处优,只是这么一个伤口,竟被太医包扎得如此精细,简直如绣花一般。水溶万般无法,也只好耐着性子任凭他们去。足足折腾了将近一个时辰,太医终于将一切都弄停当了,才告退而去。
皇上也舒了一口气道:“贤弟呀,折腾了这半日,你也好好歇息一会吧,不知晚上还能否参加晚宴呢?”
水溶本来想就此说就不能参加晚宴的,但却被水净抢先回答道:“这点皮外之伤算得什么,再说又是伤的左肩,必定不妨事的!陛下只管放心吧!”
皇上笑道:“既如此就再好不过了,就让贤弟去偏殿歇息一会吧,我今日也是难得有雅兴,王爷咱们不如对弈一局可好?”
水净笑道:“臣下定当奉陪到底。”
水溶一听此言,不由心头欢喜,这下终于可以脱身去找林妹妹了。
水溶随着一个太监来到了偏殿,这里倒是布置得极为雅致清幽。两个宫女走过来躬身问道:“卧房已然备好,请世子休息一会吧。”
水溶踱步走到正面的雕花檀木椅子上坐下,说道:“我不困,你们只给我倒盏茶来就好了。”
“是。”两个宫女谦恭地应着,其中一个就去倒茶了,不一会那一个就端着茶盘走了进来,另外一个接了过来,捧着茶盏,低着头,无比谦恭地将茶盅奉到了水溶的手上。细声细气地说道:“请世子用茶。”
水溶接过茶盅,掀开盖子,抿了一口,只觉一股芳香沁入骨髓,让人觉得无比惬意,心道:“到底是帝王之家呀,这茶都不寻常呀!”
两个宫女自在一旁垂手肃立,听候着水溶的差遣。
水溶问道:“你们知道凤栖宫怎么走吗?”
一听此言,两个宫女互相对视一眼,面露难色。
水溶不解问道:“你们二人难不成是新进宫的,并不知道元妃的寝宫吗?”
其中一个瘦弱的宫女连忙答道:“回世子,我们两个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这宫中有规矩,我们这些宫女都是各司其职的,除了每宫的掌事的大宫女能奉主子指令去旁的宫里办事情以外,我们这些专奉端茶倒水的宫女是断不敢离开当差之地的,方才世子这么问,我们想也是不能给世子领路前去的,故而才迟了回话,还请世子不要治罪呀!”说罢,二人便跪了下来。
水溶连忙说道:“快快请起。”
二人听到水溶竟然还用了一个“请”字便觉着更为稀奇了,心道这个世子到是个菩萨心肠呀。遂心中的一块石头就落了地,便慢慢地站了起来。
水溶见她二人形容尚小,左不过十岁上下年纪,心中便发了一阵感慨:看这两个女孩子也是眉清目秀的,这么小小年纪在父母跟前还是撒娇的年龄呢,却被送进宫来当奴才使唤,看她们二人的神情便知在宫中的岁月是如何煎熬难过了,真是可怜见儿得,小小年纪就要过着这当牛做马的日子,也不知多早晚是个头,有造化的还能熬到出宫之日,没造化的说不定哪天就会命丧黄泉。哎——真是可悲,可叹呀!这就是外表华丽无比的帝王之家,它那巍峨的宫殿之后,不知隐藏了多少罪恶和冤魂呢?
水溶又可怜地望了二人一眼,遂说道:“我这里已经无事了,今日是你们玉阳公主的及笄大礼的日子,想必你们二人到了晚间自有一番忙碌的,不如趁此机会先去歇息一会吧!”
两个宫女自从入宫中以来,从来都是被人呼来唤去的,不光是主子,就是高她们一级的宫女也都对她们颐指气使的,不仅如此挨打挨骂就更是家常便饭了,今日忽听这个面容俊秀和善的世子竟然对她们在旁人眼里很是低贱的人儿说出这样的话来,真不亚于听到了天籁之音一般,遂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水溶见她们这样惊讶的神情,只觉心头酸溜溜的,遂和蔼地说道:“我说的是真的,你们只管去吧!”
二人这才感激地行礼后,转身离去了。
她们二人走后,水溶想,只有自己去凤栖宫找黛玉了,便站起身来,谁知一时起得有些猛了,触动了肩上的伤口,便疼了起来。水溶吸了一口气,也不去顾及,拔腿就往门口走去,刚到了偏殿门外,却见玉阳公主站在了面前。
水溶见了玉阳,心中不由一阵忐忑,难道这样都不能躲避她的纠缠吗?水溶暗下决心,如果玉阳还只一味地纠缠的话,那么这次他必将不在顾忌她的身份,而要对她毫不客气了。于是冷冷地问道:“你又来做什么?难道刺我一剑还不够吗?”
玉阳的脸上满是泪痕,她有些颓唐地说道:“溶哥哥,我是诚意来道歉的。”
水溶撤身与之拉开了两米多的距离,依旧以冰冷的口吻说:“不必了,公主,皇上面前我顾念你的面子,望你好自为之。”
玉阳的眼泪忍不住又溢满了眼眶,她哽咽地说道:“我不是为今日刺你一剑来道歉的。”
水溶心想:凭你说得天花乱坠,我也不会再理你。于是只是冷哼了一声,并不作答,自坐在椅子上品起茶来。
玉阳道:“我知道水溶世子,你此刻在心里必定很是讨厌我的,可是有许多的心里话,我还是要一吐为快的。”
她将称呼改成了水溶世子,水溶一时倒不知道他意欲何为,遂平淡说道:“有什么话,你快讲吧,一会我还要去找林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