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眷吾兮,独畅心怀……”这时,从马车内传来黛玉等人的婉转歌声。听到歌声,水溶感到无比的畅快,是啊,这些深居闺阁的姑娘们,本来是有着一颗向往自由的心的,便是那么多的烦文缛礼抹杀了她们的愿望,今日得以来到外面的广阔天地,她们心中的快乐是自是无可比拟的。本来,行走在这寂静的山路之中,是不适宜唱歌的,因为山路险峻,密林丛丛,也不知有多少不可知的事情会发生。但是水溶却实在不忍拂去黛玉她们高昂的兴致,遂只有更加警惕地盯住前方,并叮嘱马车后的几名侍卫牢牢地盯住周围。
又走了片刻,雪雁掀开车帘,朝水溶喊道:“世子,不知还要走多久呀,姑娘感到有些头晕了。”
水溶一听,赶忙下了马,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马车近前,却看见黛玉微笑说道:“溶哥哥,我不妨事,只是雪雁丫头太过担心我的身体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咱们也停不下来,还是快些走吧!”
虽然黛玉说没事,但水溶分明看到了黛玉有些苍白的脸,只是黛玉说得也对,这密林深处,停驻下来也不好,遂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中,倒出了仅有的一粒药丸,说道:“妹妹先把这安神丹服下,再忍一会儿,前方不过再走几里地就到落脚的客栈了,到那里我们再好好歇息吧。”
黛玉又送过一个微笑说道:“溶哥哥,你自去前面引路吧,我一会儿就好了。”水溶遂又吩咐赶车的车夫将车驾驶得在平稳些。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马蹄声,水溶便又警觉了起来。为了不使黛玉等人担心,遂只是叫过一个侍卫,小声地吩咐了几句。让几个侍卫小心的护卫马车
马蹄声儿越发的响亮了,水溶断定这必是朝着自己的这个方向来的,遂握紧了腰中的青龙宝剑,暗暗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近了,更近了,水溶远远的望去,见是两匹高大健硕的黑马跑了过来,怎么又是黑马?水溶的心中一动。就在这一瞬之间,两匹马已然跑到了近前,为首的马上坐着一个相貌英俊、气度非凡的少年,后面马上坐着的是个四十岁上下的壮汉。就在水溶思忖的瞬间,两匹马已经跑过了水溶他们的车队,那少年跑过去后,还回过头深深地望了水溶一眼,便渐渐地绝尘而去了。
“看这二人的打扮穿戴虽和自己相差不多,但水溶怎么看他们都不像中原人士,那么这又是两个什么样的人呢?”但此刻必定还是黛玉的安危要紧,水溶遂也就不再想这件事情,立刻又继续前行了。
又走了一盏茶的光景,一行人终于走到了一个平坦的山谷之地,水溶遥遥望见了客栈门前的幌子,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总算到了一个休憩之地了。遂吩咐侍卫快马加鞭,来到了店门前。这是一个还颇具规模的店面,共有两层楼高,建筑得也很是气派,水溶抬头看了看天,天色已然不早了,遂想今日不如就在此歇息。
侍卫中一个武功最为高强的范镇仿佛看出了水溶的心思,遂走到近前悄悄问道:“世子,现看天色已然不早了,几位姑娘的身体必是娇弱,也耐不得这长途跋涉的,不如今日就在此歇息吧!”
范镇为人不仅武艺高强,而且足智多谋,他本是北静王身边贴身的侍卫之一,十多年来如一日的跟着北静王鞍前马后,任劳任怨,忠心耿耿,此次去大荒山路途遥远,北静王才特地派他跟随前去,从这件是,水溶也能深深体会到了父亲在自己身上灌注的浓浓父爱。遂说道:“范侍卫不亏是经验老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这就去唤黛玉她们下车吧!”
“且慢!世子。”范镇却突然出言拦住了水溶,他凑到水溶耳边悄悄说道:“这里是深山野外,我们这么浩浩荡荡的一行人本来就很是招人注意,一会几个貌美如花的姑娘若下了车再到店中一露面的话,恐怕会招来麻烦呀!”
水溶一听此话,不仅也深深佩服范镇的阅历丰富,自己真是大意了,遂信服的问道:“依范侍卫之见呢?”
范镇道:“依我之见,不如让几位姑娘都换上男子的穿戴。”
水溶却犯了难,来时百种物品都准备齐全了,可独独忘了这一层了。
范镇马上猜出了水溶的想法,遂笑道:“我知道世子定是没有做这方面的准备,所以请恕小人鲁莽,我自作主张准备好了。”
水溶一听,真是万分感激,此刻他也深深明白了父王为什么非要范镇护卫他们去大荒山了。他不由激动地握住范镇的手说:“范侍卫,你可真乃我的机智军师了,水溶真是万分感谢呀!”
范镇慌忙摆手说道:“世子这番话到着实折杀在下了,想我当年落魄于街头,几近毙命,是王爷救了我的一条命,我虽然是个粗人,没有读过什么圣贤书,但是却知道‘受人滴水之恩,定当涌泉想报’的道理,保护王爷和世子的安慰,本就是我分内之事,何来让世子提这个谢字呀?”
水溶知道他自是一个淳厚而朴实的人,遂也不再客套什么,便让他快去把那男子的衣服拿来。
须臾范镇就将衣服捧了过来,说道:“都是我那小儿的衣服,他如今十六岁年纪,身量刚好和几位姑娘差不多,因而我估摸着几位姑娘定然穿的。”
水溶笑着接过衣服说道:“到底是范侍卫想得周到呀。”遂打马来到了马车近前,翻身下马,轻轻掀开轿帘,和黛玉等人说明了用意。
黛玉又是何等的聪明,立时会意,遂点头说道:“溶哥哥放心吧,我们一定会谨言慎行的,另外,我觉得既然范侍卫如此说了,那么我们不如就把饭菜都叫到自己的包房中来用吧!”
水溶道:“到底是林妹妹冰雪聪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