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远在外面一派春风得意,里面的莫离也同样被七大姑八大姨的团团围住,虽然嘈杂,但架不住莫离心情好啊!
只见她穿着一身极喜气的银粉色衣裙,乌黑的头发挽成堕马髻,一只玉样缠枝钗别于髻上,虽是大腹便便,但瞧那满脸红光的样子,便知什么叫做人逢喜事精神爽了。
从早到晚,一整天的时间,来家里恭贺的人川流不息。好容易,送走了最后一波,莫离长长的吐出口气,笑道:“嚷了一天,总算清净了。”
“别人家想嚷嚷还没这个机会呢!”方氏仍然是一副兴奋的表情,笑着说道:“这可是咱们桐洲城有史以来出的第一个探花郎,哈哈……还是我儿有福气,这以后啊就是正经的举人娘子,等女婿受了官,就是官夫人了。”
“是呢,按照咱大齐的规矩,这历来一甲的前三名都会授翰林一职,那可是正经的七品官,比县太爷都金贵。”莫远摸着自己那半白不黑的胡须,脸上的表情怎叫一个得意:“这回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愿意把离儿许给他了吧!”
“是是是!!!还是老头子你有眼光,懂得那叫什么,拾鱼眼珠子。”
莫离噗笑一声,纠正道:“娘,是慧眼识珠。”
“都一样,都一样。”方氏摇手,哈哈大笑。
小小的莫斌见父母姐姐俱都如此高兴,不禁歪着脑袋道:“姐姐,我以后也要好好读书,像姐夫一样,不,我要比姐夫做的更好,也让你们高兴。”
“是啦!咱们的斌斌一定能够做到。”莫离被这孩子一本正经的小表情逗的开心不已,搂在怀里道:“探花算什么,咱以后是要当状元的,对不对?”
莫斌一个劲儿的直点头:“对!对!对!”
那急切的小模样太过可爱,引得莫离又香了香他的小脸,莫斌更高兴了,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那姐姐,姐夫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莫离心中一动,思念也随之勃发,带着希冀的叹息声幽幽响起:“应该快回了吧!”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就在莫离一家接到喜讯时,这边的唐缺却站在金銮殿上,肃神听封。
礼部尚书,手执圣旨,声音隆隆。
“圣上钦点:淮南道安广城甄志远为今界新科状元,赐进士及地,享翰林院编纂一职。”
圣上钦点:淮北道凤阳城徐志高为今界新科榜眼,赐进士及地,享翰林院侍读一职。
圣上钦点:淮西道桐洲城唐缺为今界新科探花,赐进士及地,享翰林侍读一职。
圣上钦点:…………”
随着礼部尚书一句句的“圣上钦点”,今界三百余位新科进士们的前程便全部尘埃落地。
身着红袍,高头大马,无数百姓争相目睹。唐缺在这繁华盖世中,却微觉遗憾,相比与游街的风光,他更愿意与心爱之人独自庆祝。
“明日就是琼花宴。待此事结束后,我便立即返回桐洲……”想到很快便能与妻子团聚,唐缺线条刚毅的脸上不禁露出微微笑意,引得道路两旁的大姑娘小媳妇,越加尖叫起来。
琼花宴,与殿上传胪,跨马游街一样都是大齐国的传统。皇帝会在京城外几十里的京杭大运河上,设下十数只大船,以五色琼花为装饰,远远的从河道两岸看去,便像是一朵朵水上之花,是以也叫做琼花江宴。说起来这国家的天气也很奇怪,虽也以十二月为立,但却并没有明显的四季之分,是以虽此时已近年末,但京城中仍是花红柳绿,暖意盎然。
唐缺因是头甲前三名,被恩准与当今圣上、殿上重臣同乘一船,而其他人自是没有这般好运。当今天家姓李,名渊。如今继位已有三十年,治国手腕颇佳,是以大齐国这些年很有几分盛世之相。琼花宴上君臣同乐,其中种种自不用多说。且道那九天之上,万里罡云之间,正有一场泼天之灾,急速而来。
“裴真人,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必苦苦相逼。”罡云之间,两道身影以瞬息千里的速度追逐着。
“妖孽休要多言,你如今被本真人撞上,便是劫数如此。速速兵解,还能留你一息魂魄转世。”
那“妖孽”听了,心中怒火炙盛,同时一股无法自制的惊恐颤栗也不停在脸上激荡,这裴长天性子偏激,偏又是个嫉“妖”如仇的,凡是撞在他手里的妖怪,无不是剥皮拆骨,魂消魄灭的,自己怎地就这样倒霉,遇见了这样的煞星:“裴真人,我乃妖王谷长老,更是师从奎木尊者,你若杀我,他老人家定不会善罢甘休。”
那裴真人对这威胁却似乎完全不放在眼里,手一抬,便又是一道紫色雷霆扫去,那“妖孽”被其追了一路,什么法宝丹药都已全部告罄,此时见紫雷劈下,牙一咬,全身黑云急滚,显出妖身。只见其身长百米,鱼身马尾,然而,却有九头,九头漆黑狰狞,长得各不相同。便在那雷霆击身之时,其中一头,猛然睁开独眼,霎时,一道黄光激射而出。与那紫雷对个正着。
“好一个九头婴鲤。”那裴真人冷笑一声:“本真人倒要看看你那九颗头够不够结实。”
说罢。一道法决大打出,霎时,一股极其恐怖的力量开始涌现,那九头婴鲤浑身一颤,竟不能再动分毫。
“糟了,此乃洞天真人才能施展的禁锁天地。”又见一片紫雷火网朝自己的极覆而来,更是三魂没了七魄眼见自己脱逃无望,这“妖孽”倒被击起了一股凶性,高喊道:“裴老头你也不用得意,若是你真身来此,本座自当束手就擒,如今你也不过是道分身阴灵,却如此苦苦相逼,本座便与你来个鱼死网破。”说罢。只听砰砰砰———八声暴响,这九头婴鲤竟是把自己的八颗头颅尽数逼爆,化成两只血锥,一只朝着雷网扑去,一只朝着裴真人扑去。
“哼,妖孽就是妖孽,说是鱼死网破,不过就是想要得些逃脱的时间罢了。”这裴真人冷笑一声。看着燃耗精血拼命逃走的九头婴鲤,脸上净是不屑傲然之状:“苟延残喘而已。”说罢,一步踏出,瞬息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