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陛下的C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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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9章 反转

下午,女帝召开御前会议,户部、吏部、怀王、薛仲安、安国公、周启、周晟等皇子参会,惠贵妃段莹玉也来了,这些部门和个人无一例外都有一个共同特征,这就是“钱”字,或多或少有着经济网络。

御前会议的核心话题就是钱和粮,虽然户部说没钱,但边关重镇和一线边防地区都有自己的钱粮储备,支用驻军一年半年问题不大,有问题的是开战后驻军移动需要民夫后勤保障,这块支出是不在边防储备中的,所以得要各州县支出储粮和钱款,这也是有限的,最后还是得要朝廷承担。

御前会议一直持续到天黑,户部、吏部、怀王、安国公、薛仲安被留下用膳,而段莹玉回到泸溪宫后心情就一直不大好。

“陛下唤母亲前去,何事让母亲这般忧虑。”

“雪琳,你是不知道,眼下朝廷没钱,陛下要大伙儿筹钱,这让为娘这个妇人家哪里去筹钱呐,能不急死为娘吗。”

“娘,国难当头,惠儿生死不明,娘怎能这么说。”

“娘这不是没钱吗,有钱还不拿出来。”

段莹玉说是没钱,其实不是没钱,皇宫内外除了女帝,就属她最有钱,而且都是硬货,如珠宝玉石,皮货首饰,黄金白银其实也不少,但在段莹玉看来,这些钱都不是账面资金,或者说,她不认为这些需要拿出来。

“明天一早,娘就去你公公府上,怎么说,你公公也是神都数一数二的富商,就这么说定了。”

“娘啊,沈家这两年大不如前,海通又被贼寇袭扰,此事怎能指望公公。”

“夫家替娘家出头,是天经地义,就这么定了,明个一早,娘就去沈府。”

当晚,薛仲安回到府中焦急不安。

“仲安,户部那边到底怎么说?”周玉凝问。

“施君亦、桑劲川口口声声说没钱,陛下再三逼问,还说没钱,现如今要王公勋贵先筹钱款,用以应对开支。”

“这些年国库岁入比往年大大增加,增还能收不抵支。”

“我也不明白,户部这本混账怎么算的,简直岂有此理,如此岂不是陷父亲于险恶吗!”

“既然形势如此险恶,母后何不增加税赋,以充实国库。”

“增幅税赋各有利弊,忽喇来势汹汹,此时增加赋税难以应急。而且增加赋税将动摇朝廷大好局面,轻易动不得。此外,此战乃是持久战,非是一年两年所能平息,非得十年八年。此时若开征赋税,日后还怎么过。”

战争第一时间无法明确是局部战争,还是全面战争,战争规模多大,都无法确定,王朝不会在开战的第一时间,采取全国动员的政策,因为代价太大,准备时间较长,得要半年一年后才会见效,一时半会儿指望不上,能指望的只有快钱,也就是官僚系统和勋贵利益集团先垫付,这样来钱快。

一旦全国动员,就是大量青壮年脱产转入运输,或者扩充军队,大量人力脱离农业生产,同时还要吃粮,这块开销将是天文数字。

当然,可以征税,但农业王朝的本质是农业体系,而农业体系的后劲远不及工业体系,因此农业体系的爆发力强,但后劲差。

简而言之,征税的早期,朝廷可以获得数倍于财政的财力、物力,但越往后,这种征税的潜力越差,所能获得的物力也就越少。

因为征税直接带来了老百姓生活质量降低,社会动荡因素增加,人的体力劳动增加,寿命缩短,同时战争伤亡带来沉重抚恤负担,然后逐步影响至经济缓解。

因此王朝战争不会在第一时间采取全国性动员,而是需要根据形势和战争规模,决定采取策略。

由国库和权贵阶层先借钱垫着,是避免不明规模战争的主要政策手段,因此女帝与文武百官都不会选择第一时间征税。

而且眼下连个鸡毛都没看见,就大规模的征税,无疑会提前消耗帝国的经济力量,不利于长久作战。

“不能征税,那现在怎办?”周玉凝捉急。

“还能怎办,陛下已令父亲发兵出塞,钱肯定是要尽快筹措,我看不用再等了,即刻派人南下筹款,不能拖到国库告急。”

就在薛仲安急的上火的同时,怀王这边同样焦头烂额,因为河南、京畿地区多数是吏部放的缺,怀王派系,战争一起,河南、山西、关中作为人口稠密的大后方,首遭经济冲击。

户部没钱,这就等于坑了怀王,女帝要怀王筹钱,怀王就只能去找河南的关系。

“爹,户部这不是陷父亲于不义吗,岁入年年增加,户部却一毛不拔,简直匪夷所思。”

公孙贤想不通经济账,其实怀王也想不通,但他能算账。

“此战一开,耗费钱粮锱铢数以千万计,你姑姑要我等先筹款应付开支,这还是浅的,日后才是无底洞,户部如是年年说没钱,岂非要一直向民间借钱。”

所谓筹措,其实就是用过官僚和权贵集团的人脉,去地方上找关系户认捐,认捐还是好的,一般都是让渡经济权利,从而换取关系户的资金。

毕竟人家出了钱,总得有回报,而这个汇报就是朝廷的政策,和权利的让渡。

许多王朝其实就是在不断让渡权利中给让没得。

安史之乱,唐朝地方割据势力抬头,其实就是因为许诺了让渡地方权利,换取各地出兵勤王,给唐朝灭亡留下了隐患。

而历代王朝国库入不敷出时,没有官方债权和金融机制,也就只能让官僚和权贵阶层去借钱,然后借钱又会引发一系列的问题。

能够通过让渡权利,借到钱或者认捐,还是好的。极端时期借不到钱,官府明抢,最后逼反地方的不在少数。

所以这个世界上,只要和借钱沾上边,那就是最难开口的事。

“贤儿,你即刻准备一下,过几日前往河南,替为父出面,先蹚蹚河南的口风,至于借款之事,暂观朝中风向,再做打算。”

“孩儿即刻前去准备。”

翌日天色不亮,周晟先到了林毅贤府上,趁着林毅贤没上朝,去商量借钱的事。

“舅舅,外甥昨晚想了一夜。沈府那边沈云卿定是要出大头,我便不能再开口。若萱那头我也开不了口,而且岳父不比沈云卿财大气粗,这钱不好借呀。”

“不好借那也得借。眼下情势不明,陛下暂不会征税,但钱得先垫上。依我看,许家千金还是尽快过门,得许家相助,殿下也好有个闪转腾挪的地方。”

“可若萱那里外甥还没相好怎么去说,万一恼了她,岳父那里怕是不好交代。”

“沈云卿马上便要还朝,你就好交代了?”

林毅贤反问,周晟更加为难:

“那容我再想想。”

周晟本来打算的很好,年底之前再把纳侧室的事告诉高若萱,一来沈云卿怎么也得明年再回来,二来年底岳父高彭贵得来过年,什么话能明说,而不是搞偷袭。

三来明年七年之痒,当然周晟是不知道什么叫七年之痒的,但是夫妻关系到了第七年,确实会出现一段冷却期和矛盾期,周晟、高若萱其实已经感觉到了,所以明年纳个侧室,周若瑄多半不会有太大意见。

现在要立马纳妾,周晟的各项工作都没准备到位,说难听些就是背着原配在外边搞小三,虽然是王爷,纳一两个妾室天经地义,但突然打正室的突袭,这就太说不过去了,而且是在妹夫的眼皮底下打突袭,把沈云卿这个妹夫放哪儿了。

就在林毅贤鼓动周晟纳妾之际,府里管家突然入室:

“大人,宫里来人了,要大人速速前往御书房。”

“知道了,准备更衣。”

“是。”

待等管家退走,周晟忙是又说:

“舅舅,会否是西辽的消息送达了神都。”

“想来应该如此,真是祸不单行,唉……”

就在半个时辰前,西辽道的军情消息送达神都,经章台转呈云溪宫,内容与此前猜测有所出入,虽然文武百官都松了口气,然女帝仍然怒不可言。

东台的烽火虽然是从辽宁烧过来的,但却不是肃汝攻入了西辽,而是濒国在丹韩登陆,挠了一下丹韩,丹韩国天朝求援,边关守将点燃了烽火。

女帝即刻召见武藤井富,当面质问:

“武藤大使,濒国何故攻打丹韩。”

“启禀天朝陛下,据我国查证,丹韩窝藏海寇盗匪,图谋不轨已久,此番发兵讨伐,实为天朝剿灭贼寇,还请天朝陛下明鉴。”

“什么……”女帝脸颊抽搐额头青筋起伏,而且武藤井富一句话,竟让女帝无话可说。

就在半个月前,濒国大举入侵朝鲜半岛南部的丹韩国,丹韩国王向岐帝国边关求援,岐军点烽火,同时向朝廷报信。

由于海寇袭扰成患,马文修水军调走之后,更是肆无忌惮,岐帝国屡次遣使要求濒国肃清海寇,于是此番以丹韩资助窝藏海寇为名,出兵朝鲜半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