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典说他从高三学期开始就一直在这家快餐店打工,我听后有些吃惊,毕竟以前阿典更倾向于在酒吧夜店之类的地方帮忙,因为那里的时薪比较高。他还一直嘲笑那些只会在餐厅端盘子的打工仔是没出息的胆小鬼。
感觉到我的惊讶,他局促地摸摸鼻子:“毕竟青木的事,我也不能为你做点什么,总觉得当初撮合你们的我也有责任。所以我不想在那家酒吧工作了,和他们彻底划清界限。”
阿典笨拙的话语让我想笑而感动,而更让我惊讶的,听到青木的名字,我竟然没有心痛,只觉得非常遥远。
是啊,我在短短几个月里仿佛经历了数年,就连补习的东西都是几年才能学会的,所以青木自然变成了遥远的人。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而且和阿典你没有关系,你真的不用自责,”我认真地说,“不过,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你不复习每天打工真的可以么?”
我说完就愣住了,阿典也诧异地看着我。我怎么忘记了,若是换了在青中时的我,假如有人来劝我金盆洗手专心学习,我绝对会嗤之以鼻,现在在阿典眼里我大概就是当年指着他鼻子骂他荒废青春的教导主任的化身。
“妍树你去了白中,真的变成优等生了呢,”他尴尬地笑笑,“我听值夜班的人说有个女生整晚都在做题,没想到会是你……怎么说呢,以前我就感觉到了,就算每天混在一起,但总觉得和你之间有种莫名的距离感。当时以为因为你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可现在我却感觉我们相差得更远了。”
记忆力的阿典鲜少这样认真,而我也完全没听懂他的话:“你怎么了阿典,你也知道我是被逼无奈才不得不死读书的,而且你不是一向最看不起书呆子么?”
“不说这个了,”他勉强笑笑,“倒是你现在怎么样,就算变成学霸了,也不用跑到快餐店通宵念书吧。”
“什么学霸,我只是换了个地方吊车尾而已,”我耸耸肩膀,“我最近一直住在朋友家,昨晚忘记带钥匙了,朋友又去了外地,所以就在这里将就一晚。”
我只能说谎,总不能承认是被唐乙己赶出来的吧。
“你可以找我和湘婷啊,该不会看不起我们青中的人,再也不和我们来往了吧。”他不满地说。
“怎么会,”我讪笑着说,“不过就一晚而已,我不想麻烦你们。”
他说的没错,我确实没打算和他们继续来往,至少在高考之前是这样。对我来说,一旦对过去的人和事物产生留恋,就会让我想要退缩。
所以今天过后,我就连这家快餐店都无法呆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