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渐渐散去，露出和昭儿一模一样的脸庞。
如果还有第四个人站在此处，他一定会感到不可思议。
在场的三个人都生着一模一样的脸庞，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昭明像是邪恶的堕落的太阳，昭儿像是落入水中的破碎的月亮，而杨昭……
刚刚成形的杨昭，银白长裙随风飘扬，脸色苍白比起昭明来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没有睁开眼睛，脸上一片平静恬淡，空灵幽寂，几乎不像是一个真人。
昭明神色复杂的看着她，既惊奇又疑惑。
无数因果链从昭儿身上逸散出来，灌注成一个全新的杨昭，这样庞大的力量让昭明也无法接近。
她不会坐视自己的计划被别人打乱，但如今断情石被昭儿封印起来无法调动，她就没有别的可以打破这牢笼的法子。
银凤上下翻飞，时不时撞击着因果链，然而因果链锋利无比，它一闯上来，就被切割成无边银浪，根本无法闯进其中，更无法伤害到处于因果链中央的杨昭。
半晌之后，杨昭身上那种空寂之感已经消失殆尽，看上去与真人一般无二。
她的神识从远处冲上来，划过昭明身边。昭明这才注意到，几人的脚下，正是阴阳大陆。
有些大意了。
她望着那片大陆，心中轻轻呢喃。
也不知道这次大意，会不会有补救的机会。
“不会的。”杨昭像是听到了她的心音一样，开口回答。
昭明抬头看去，见杨昭的双眼依旧紧紧闭着。
“你能听到什么？”昭明好奇地问，一边询问，一边指使银凤推开转而攻击阴阳大陆。
少了银凤的遮挡，杨昭的面容变得更加清晰，她闭着眼睛，气定神闲地说道：“你一定想不到，我为了对付你做过多少事情。”
在定下这个计划之后，她又思考了几百年，几百年时间，无时不刻不想着昭明的弱点，昭明的性情，昭明的作风……
一点一点，掰开了揉碎了想，即便是偶尔力竭晕过去，在梦里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杀了她。
昭明在杨昭的脸上看不到丝毫杀意，但是却无端端觉得有些发凉。
杨昭的杀意不想昭儿表现得那么明显，而更加幽深，就像是一片浩瀚的海洋，即便不兴风作浪来向她昭示她有多么可怕，也足以令一个小小的人感到发自内心的恐惧。
即便是对抗云汉太荒的时候，昭明都没有感到这样浓重的不安。
“你凭什么呢？”她脱口而出，“凭你一个人吗？”
她自我安慰一样地摇摇头：“不，你做不到。”
“我的确做不到。”杨昭慢慢睁开眼睛，但依旧紧紧握着昭儿的手，“所以不是我要杀了你，而是……我们……”
我们……
昭明下意识地看向一旁奄奄一息却依旧硬撑着站住的昭儿，忍不住摇头，不，这也不够……
她突然想到什么，瞳孔微微一缩，转回头来直视杨昭的眼睛。
杨昭见她看过来，眼中露出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