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灰色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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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归来二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父亲高喊着这句话,跳起老高。他抱起母亲转圈,高兴地在母亲脸上亲了又亲。

新中国成立了,他可以回家了,他可以回家了。父亲很高兴,高兴的像个孩子。母亲快乐地在屋子里转圈,她倒上一杯红酒,脸上挂着满足地笑容。她低低扎着马尾,齐齐的头帘扑在额头上,流海下圆圆脸、红唇上挑着,鲜艳如红玫瑰。她张口笑,露出两颗小尖牙,并不俏皮,反而显得甜美优雅。

父亲收拾行李,母亲在旁边翻看她的画册。她喜欢画画,热爱艺术。母亲留学美国、英国、法国也是专攻绘画的。她喜欢拿着画笔,在白白的纸上,勾勒出绵延的群山,浅浅的小河。她喜欢拿笔的感觉,尤其享受站在明亮的玻璃窗前,阳光洒在她身上,她微微闭目,旋而落笔画出心中的图画。母亲去过很多地方,她不喜欢停留,也不能在一个地方待太长时间;她需要灵感,需要风景,需要千万种色彩,置于她笔下,留在她画纸上。

父亲痴迷物理,比母亲痴迷绘画更甚。他不追求环境,不像母亲一样,一定要在某种特定的环境下才可以思考。随时随地,无论在哪,父亲都在思考。

父亲收拾着行李,想起了某个数据,坐在行李箱上验算起来,一坐就是一下午。母亲站在他旁边,专注地画着。画上的父亲凝神思考,微微佝偻的身子有些模糊,那双眼神却很有神,清亮的发着光。等父亲想好后,母亲早就画完了。他们看着这副画像,一同笑起来,笑了好久。

第二天就要走了,父亲还没有收拾完行李。母亲看着乱乱的客厅,随便指指说:“这个,这个,还要这个拿走。剩下的,应该用不上吧?”父亲点点头,胡乱将一些东西塞进箱子里。箱子塞满了,还有很多东西堆在客厅地板上,没有装下。父亲摊着手看母亲。母亲笑笑说:“不要了,回国再买吧。”父亲点点头,两人就这样坐上了回国的轮船。

轮船摇摇晃晃,将母亲晃到父亲怀里。父亲用手在桌面上画着,心里在想什么事情。母亲快乐地唱着歌,她看着远处的海面。海面就像一块蔚蓝的幕布,平平地罩在大地上。

母亲现在高兴极了,因为她的聪明为父亲保住了所有的数据。